前不久,一場風波席卷了整座胡丹大陸,遠在前線的斕滄國第四任守護者——九光之鱗的掌控者——龍王莫斯卡以不明原因猝然離世。按他的命令。第五任守護者之位交由之前已經秘密任命的至願之淚的撫動者——阡嵐。
然而,當年龍王麾下的滬元等人不滿龍王安排,進行叛亂。斕滄國周圍的諸國也趁這個機會紛紛發兵而來,斕滄國各地戰事吃緊。阡嵐沒有辜負前輩們的眾望,她揮起晶瑩輕薄的溦雨劍,守護住斕滄國各地。
偏偏在戰事緊要關頭,斥候來報,說滬元率兵佔領忘思川。忘思川是當年斕滄國第二任守護者的修煉之地,早已荒廢千年。但是千年前,斕滄國的命定之人也沉睡於此,原因不詳。反叛者滬元此次前來,居心叵測。
龍王曾告誡阡嵐一定要保護好那個沉睡在忘思川的少年,他將引領未來的斕滄國。然而叛軍前來忘思川喚醒命定之人,對他加以利用,必然會導致斕滄國危機的加深。盡管知道此行風險之大,阡嵐決定將各地防禦權力交於手下,自身隻身前往位於斕滄國邊界的忘思川拯救沉睡中的命定之人,希望可以作為這場混亂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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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擺脫黯延四尊的糾纏之後,阡嵐已經趕到忘思川山巔,發現眾人已經撤退,周圍找尋一番,並未有什麽線索。她看了一眼深井,不禁輕歎一聲。
“深井通往的是臨界的諸國,二四九剛才似乎有意對我進行引導。這種小小的把戲啊……”她輕聲一歎,“但我……對你還是了解的。滬元,我們只是立場不同,你應該不會做出投往他國的事情。”
可她向深井中留了一滴眼淚——她起名為阡嵐之淚——這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化身,這是至願之淚的特殊能力。
淚水可以向她共享眼淚所見的畫面和眼淚所感受的事物,也繼承著阡嵐的部分能力。她通過它既能掌握井下的線索,又可以避免遭到伏擊。她看著它,漸漸飛進深井,它如同一隻蜻蜓,發著微藍色的光,向深處飛出。對於懷疑的地方,她都進行如此小心的安排,擔心有所疏忽。
可她不知道,她目送眼淚飛遠的一眼,將是她對於這滴眼淚最後的一眼。
她也不知道,那個她所守護的少年剛才所看到的她與二四九的鏖戰,也是少年看到的,關於她的最後的畫面。
這時,她的身後,傳來冷冷的一聲——
“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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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在和海浪的喧嘩一陣陣搏擊後,二四九終於掙脫了出來,他的鐮刀早已不見了。再看眼前的滾滾汪洋,他不禁隱隱後怕,細想這驚險程度可堪比自己事業的巔峰——當年的無上之戰。
這時,一道紅光從前面騰空而起,蒸發了無垠的海水。這正是黯延四尊之首——H。他一手托著泛紅光的水晶球,一手提著剛才被阡嵐一擊昏迷的況王。“先撤吧,楞擎沒有找到,可能被俘走了。阡嵐還真是善良,給況王這小子留了一命,要換做我看這麽嘴欠的,至少給他來個殘廢。二四九,你倒掙脫的挺快,鐮刀是不是還丟了?自己去拿。要不是我使用法力,你跟他倆一個下場!”H面不改色地說著,說罷就把況王扔在了地上。
“哼,沒想到這阡嵐竟如此厲害,我們黯延四尊圍攻,竟然還是我們落得下風。難怪那龍王將守護者之位傳給了她”。
二四九拿手一指,鐮刀便飛了過來。 “厲害又能怎樣?如今斕滄國第五任守護者新喪,滬元一系人叛變。他們想要奪權,為了行動順利,滬元那些小嘍囉就只能聯系我們。在剛我們纏鬥的時候,我已經確定那個命定之人已經落在滬元他們的手上了。不知道現在轉移到哪裡去了。呵,那小子還提防著我們呢。”H說到。
“阡嵐目前應該正在和滬元對峙吧,要是按常理那小子絕對不是阡嵐的對手。可是他和輕滅時皇簽訂了契約,營造了時空亂流的陷阱。嘖嘖嘖,不知道不知道阡嵐一會該如何懊悔自己的莽撞呢……還有目前以我所知,並非我們黯延國一股勢力出動來粉碎斕滄國,不過他們是敵是友,我們還要多加小心。我們不屬於善或惡,只是向往混亂罷了。”H擺弄著手中的水晶球,似乎要進行佔卜。
“我剛假意說深井之事,料想那阡嵐肯定上了當,哈哈哈,實際的方向可是完全相反的,我們拖住了阡嵐,不管過程如何,已經成功了。”二四九激憤地大笑,臉上卻似乎沒什麽表情。
“我倒建議你把名字改成二四七,畢竟折了兩個兄弟,哦不,要是這麽算,你可能得改名以一百開頭了吧,額?”H一邊望著昏迷的況王的臉,一邊諷刺著二四九,“不得不說,阡嵐能奔赴千裡之外和滬元他們來爭奪那個永恆之念的掌控者,實屬不易啊,如今斕滄國的主國各個方面都在遭受著進攻,遠方的遠征軍又進行了叛變,嘖嘖嘖。如此內憂外患之下,不知道這位少女能交出怎樣的答卷呢?”H想著剛才少女飄飛靈動的劍法、至願之淚暴發所產生的能量以及他所看到的她的那異常堅定的淚眼,不禁連連感慨。
“佔卜結束,只是最簡單的佔卜告訴我,她居然上了你的當?前往了深井?不可能,按照滬元的埋伏,她根本都來不及去深井,難道說,是她的一部分能量?”H自言自語道。
“呵呵,那又如何?這不會就是她的全部實力吧,呵呵,好戲還在後面呢。”H稍稍用力,佔卜球發出一道光衝上天空,改變了這片天空的顏色。
“嘶,為什麽佔卜告訴我,我剛見到的是她的最後一面?看來,那個陷阱還真是危險啊。嘖嘖嘖,年紀輕輕的,太可惜了”H喃喃著自語。
隨後,他終於通過佔卜找到了失蹤的楞擎的方向——求麟林。
“走,我們去會會他們,楞擎那小子跑的到真快,真是個愣頭青,看來是想搶功啊,但願別把自己搭進去。”H拿起水晶球,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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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廢物,一群廢物!”之前前往深井的候秋,確定滬元等人不再監管之後,便開始各種抱怨。
“那個滬元,又弑師又欺負我師姐還跟黯延國勾結,嘖嘖嘖,真是個人渣。剛才,啊不,他之前開始造反的時候就想著給他來一棍子,什麽東西啊?也就是他們人多!像我這麽厲害的人物不安排什麽重要的工作,竟還讓我來井下,不讓我見阡嵐姐姐?!!!我才不上你賊船,正好深井下的廣場可通往各處,我不去把黯延國打了,也得至少把我師侄亦濯救回來。”他慢慢地走,走幾步踢一塊石頭,發現石頭走慢了,還往回走幾步繼續踢。
“逞什麽能啊,那滬元劍舞得跟狗熊似的,一天到晚舔個臉,張嘴閉嘴複興。天天看那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破書。嘖嘖,還是我師姐阡嵐,人又好,能力還強。怪不得前輩把第五任守護者的使命交給她啊。那個滬元還說什麽讓斕滄國複興?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就是那句?那句?對!道貌岸然!道貌岸然!”候秋一邊罵一邊走到了反叛軍集結埋伏的位置,當著眾人的面,把剛一直踢著的石子狠命一踢,來彰顯自己的憤怒。結果不僅沒踢上還讓自己失去了平衡。
嘭!他仰面倒在了地上。由於他體內的混元之力護體,能力外泄,讓他沒有受傷,卻讓周圍砸出了一個大坑,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離他稍近的人紛紛被逼得倒退幾步。人們都漏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呀呀呀,候秋大將的混元之力可真是多功能使用啊!”有人打趣。
因為埋伏,眾人不好發笑,隻得憋住。但深井之下卻洋溢著歡樂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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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廢物,沒想到救了一個拖油瓶,膽小懦弱,動作遲緩……你要是命定之人,我就是命他爺爺!”繁山一邊喘氣,一邊面無表情地說著亦濯的無用。
“可我失憶了啊,怎麽打架我都不知道啊?”少年委屈地說著。
繁山暗叫不好,他發現周圍圍攻過來的敵軍招式各異,分別來自於黯延國,焰楓國,茨典國等等甚至還有一些人展現出了斕滄秘術,但都不像是正規軍,而且招式比較老套,很多似乎已經失傳。好在繁山熟悉各路法術武功,見招拆招,衝出一條血路。
他知道自己對於前任守護者遺物九光斷罪劍並非完全駕馭,因此每一次使用都對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而負責主力的候秋遲遲沒有前來支援。
“那個滬元明明知道這候秋這小子天天胡鬧,他倆互相動手都好幾回了,可為什麽還是把主力軍交由他統領?不對勁,滬元,你到底為了什麽。”繁山在心裡暗暗罵到。
他看著自己周圍的手下也大都傷痕累累,他不禁暗罵上了賊船。
他推測自己已經有這麽多的敵軍圍攻,而其他戰友絕對面臨著更大的險境。這令他更加擔憂,他不再奢望支援,而是想著用聖劍守住所要守護的東西,並且為其他幾路戰友爭取時間。
對於滬元的行為,他並不讚同。但滬元對他說,此行的行為是來守護命定之人,由他負責護送。他暗中已經和時風聯絡,經過幾番戰鬥再帶少年回去和阡嵐匯合。可幾番爭鬥,加上求麟林地勢複雜,他迷失了方向。
“莫斯卡前輩,我不會辜負你。”繁山心中默念,再次拔出斷罪劍,向敵軍衝鋒。
可他哪裡知道,由於時風等人沒有預料也沒有察覺求麟林方向的伏兵,如今他們都各乾各的。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雜兵打亂了他們預定好的計劃。
深井中的候秋,發出號令讓主力就地休息,並組織開展對阡嵐美德行為的宣傳以及對滬元的批判系列活動。他手提著當年準備打滬元的棍子,看誰不服就準備來一棍子。他本來想等繁山帶著命定之人亦濯溜一圈回來,但發現他遲遲未歸,不禁暗罵他不等自己就去找阡嵐姐姐了,但為了防止滬元從井下叛逃,隻好在此駐守。
對斕滄國主城區進攻的時風早已和滬元劃清界限,宣布聽令於斕滄國主城,此時正讓主力前往主城的方向進行支援,而自己則前往支援忘思川上的阡嵐。主城遭受的進攻牽扯了他太多的精力。
遠征軍區域敵軍反撲,暫時無法進行支援,而他們中幾乎全部的將士都不滿與滬元所作所為,不準備前來支援。滬元將這次行動進行了保密,遠征軍的眾人還以為滬元要對主城區進攻,巴不得他早點全軍覆沒。
繁山和亦濯如今孤立無援,並且向著求麟林深處越走越遠……他們還不知道,有人暗中改變了他們的時空感覺,那些圍攻他們的人,亦是這位神秘人的造物。
黯延四尊,各懷鬼胎。有的人暗中埋伏,有的準備突襲,有的人急切復仇,有的人觀局不語。
而滬元,正與阡嵐,在忘思川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