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結果是什麽?”尚無缺問杜友棱,昨天解決完銀行這事兒後他就回去繼續過自己的休息日了。
他倆這會兒正在馬路上走著,至於出來的原因嗎……自然是因為尚無缺,他用一句“有事兒”就把杜友棱給叫出來了。
“根據法醫描述的情況,結合當時情況(尚無缺在銀行門口打電話那事兒),我初步推測是劫匪的右耳裡被塞了一顆帶有爆炸功能的微型通信器。”
杜友棱不信尚無缺不知道這事兒,憑借後者先前的頭腦就能看得出,他對於線索的分析能力已經近似於自己的共情才能了,所以他這會兒只是在進行一個確認……沒準也有考核的意味在裡面。
“嗯,很不錯。”
尚無缺誇讚道,但表情還是和先前一樣淡定。
杜友棱倒是沒有感到受寵若驚之類的情緒,他現在的感覺和平常人被領導誇讚了某項工作乾得不錯時的情感是一樣。
在昨天之前他肯定還對於尚無缺的誇讚毫不在乎,但昨天那手拔槍術確實是驚豔到他了,在這情緒之後羨慕與微弱的崇拜接踵而至。
他也想成為這種人。
“等等。”
尚無缺停止了腳步,連帶著杜友棱也來了個急刹。
在他對尚無缺腦補的印象裡,這家夥是那種旁邊剛死個人他都能做到不緊不慢、呼吸都不亂的過去調查的類型。
“難不成他已經找到幕後的主使了?”杜友棱心想,做好了追逐的準備。
事後他就見到尚無缺走到了路邊一家小漢堡店……小到他甚至沒在其它地方見過,也沒聽過名字。
出於某種心理,他也跟了上去。
尚無缺撇了他一眼,說:“這店我之前來過一次,味道還不錯。一份薯條,放椒鹽,順帶給我兩隻一次性手套。”
“和他一樣,但放番茄醬。”
杜友棱也說了一句,他現在肚子也有些空。
在店裡操作的是一個長得很陽光的小夥兒,笑起來能吸引一堆小姑娘。
片刻後,他把薯條分別遞給兩人,同樣用北辰語道:“在舊都北辰人可不多見,兩位是來這兒當偵探的吧。”
“你怎麽知道。”杜友棱回問道,接著他扭頭看了眼正吃著薯條沒說話的尚無缺,想起了對方先前說過的一段話。
“偵探這行就是吃死人飯的,舊都消費低案件多,除了學藝不精容易送命以外正好符合當偵探的所有條件。”
隨後小哥的話也驗證了他的想法。
“這兒的秩序……你懂的。”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那是一副社會人士都能看懂並且感同身受的表情。
“確實。”
杜友棱給這段話結了尾,接著轉身跟上了尚無缺,在他倆交談的時候,尚無缺已經走了一段距離了。
他沒問“我們去哪兒”這樣的問題,因為問了也是白問,像尚無缺這種人,需要讓他知道的事情肯定在剛開始時就已經告訴他了,現在沒告訴他肯定是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
可以說,杜友棱現在相當了解尚無缺……程度僅次於他自己。
這答案沒讓他等多久,幾分鍾後尚無缺在一棟居民樓底下停了腳步。
這建築和舊都內的大部分建築相同,白漆牆面早已肮髒無比,在灰暗的燈光下看甚至會以為有人在上面畫了素描,有些地方甚至還有塗鴉和某些不知道是什麽玩意的黏貼物。
“這是哪兒?”杜友棱微微抬頭看著樓內昏暗的光線,
問道。 “我家。”尚無缺回,同時朝樓梯走起。
“所以你把我叫出來是為了參觀一名單身男人的窩?而且你家和我家順路,跑那麽遠是為了買薯條我能理解,可當時從殯儀館裡出來你為什麽朝反方向走了。”
杜友棱有些無語……但內心的吐槽欲望還是讓他艱難地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和他所想的一樣,尚無缺並不會因為他這麽說話就生氣,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家夥還是相當隨和的。
“當時有的士停在拐角,我不想走路……而且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進我家。”
他說著,把手伸進郵箱,掏出了一張信封。
“果然來了。”
尚無缺說,戴上薯條店送的一次性手套後小心地撕開信封,銀行劫案的幕後黑手連微型通信炸彈都能拿得出來,別的小玩意兒沒準也有不少。
是的,銀行劫案之後他就知道對方會寄信過來,因為這是唯一一個不可能被查出從哪兒來的東西。
這信封上沒有郵票,說明不是通過郵局寄的。
“這是什麽東西。”杜友棱問道。
“一個中二病自大狂的挑戰書。”尚無缺回。
然後他展開信封裡的紙。
內容如下:
久聞尚偵探大名,昨天看了看你和萊文的對峙,應該說果然不負盛名嗎,那一手拔槍術的確驚豔到我了。
因此,我,在此向尚偵探下挑戰書,我承諾每隔一段時間就在舊都內犯下一起至少也是謀殺的案件,以此來給尚偵探提供更多線索。
為了防止有別的案件混淆尚偵探的視線,我給個提示。
這些未來的死人,在你的家鄉很少,在舊都正好相反……
這事會直到尚偵探抓住我為止。
我很期待。
紙上的內容結束。
過了一會兒,尚無缺評價道:
“字寫得不錯,尤其是k,很有豪情萬丈的意思。”
杜友棱沉默了一會兒,道:“確實挺自大的,而且我們接下來會很忙吧。”
尚無缺沒回答他,而是點了根煙叼在嘴裡,露出招牌的硬漢表情,接著從兜裡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紙,墊著硬紙材質的信封在紙上寫道……我接受你的挑戰,但你最好事後叫小弟把現場清理乾淨點,免得露出太多線索,至少能給我帶來點壓力。你上次那銀行劫案做的實在不怎地,叫我來肯定能挑釁完後全身而退,順帶拿走一筆不小的財富。
“真是少見的樂子。”
尚無缺把信放回信封內,接著把白紙放進了郵箱。
從某種方面來說,杜友棱和他很像,遇到這類暫時解決不了的困難後會很冷靜的去處置,不會產生恐懼和抱怨之類的情緒。
“你怎麽能確定他肯定會來拿呢?等等,那裡面是什麽?”
杜友棱皺起了眉,指著郵箱道。
由於身高不同,尚無缺看不見郵箱內的情況,但杜友棱則可以很輕松的看見。
尚無缺聽見後也低下頭朝裡面看去。
只見在郵箱內……一封暗色的信件被牢牢地樹立著,卡在了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