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江看到鬱憐雲明顯的表情變化,頓時意識到女屍的影響又開始了,立即警惕的站起身來,在和其他人發出警報後,馬上對鬱憐雲問到:“你現在是什麽情況,能控制住嗎?”
“好痛,我的身體想要從床上下來。”鬱憐雲咬牙道,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用力,但她受傷之軀沒法發力,更沒法突破木乃伊般的全身石膏,所以她的身體只是在石膏裡頭亂扭。
很快,何家安和李瑩琪都趕到了現場,看到鬱憐雲因為疼痛而猙獰起來的臉,也是面色大變。
一名身穿黑衣的玄密組成員隨後跑進了病房內,對何家安他們報告道:“屍體又出現新的變化了,那朵長在屍體嘴裡的花,好像在以女屍的身體為養分迅速生長,女屍在迅速腐壞。”
聞言,何家安陡然一驚,於是沉聲對李瑩琪和衛江說道:“我去看看,你們留在這裡保護小鬱的安全。”
李瑩琪和衛江都認真點頭,這種事本來就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緊接著,何家安便和歸來匯報的那名成員跑出了門外,直奔樓上的收容所而去。
李瑩琪回過頭來,看著陷入極度痛苦之中,意識漸漸遲鈍模糊的鬱憐雲,真摯的說道:“不論發生任何事,我們都會站在你身邊。”
鬱憐雲勉強聽見了李瑩琪的話,久久才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那種四肢仿佛又要再次斷開的疼痛當真令人痛到扭曲。
呃————
意識朦朧的鬱憐雲聽見耳邊傳來一陣低吼,由近及遠,兩道黑影從身邊忽然跳出,轉瞬蹦出了門外。
是變化成姚貞貞和父親的兩個祝福化身!鬱憐雲驚詫,但來不及思考太多,意識徹底混沌。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鬱憐雲的身體忽然自動,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讓四肢斷骨的鬱憐雲重新站了起來。
李瑩琪和衛江面露駭然,兩人默契十足,二話不說,當場將鬱憐雲壓回病床上,然而兩人都感覺到有一股異常的力量在從鬱憐雲身體裡傳來,二人合力竟然壓不住一個四肢嚴重傷患的病人!?
聽到病房裡的動靜,守在外面的看守人員也立馬衝了進來,同衛江和李瑩琪一起鎮壓。
“哇靠,這小姑娘哪來的,這力氣也忒大了囁!?”
“哇丟,石膏都快被她從裡面弄爆了。”
李瑩琪也萬萬沒想到四個人一起合力才勉強鎮壓住失控的鬱憐雲,咬了咬牙,叫道:“不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控制住她。”
當何家安衝上收容所時,一整層樓的燈光都變得暗紅,整層樓的電力系統幾乎癱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寒氣,血腥與空氣糾結在一起,每一口吐納都是一股血氣在呼吸道內亂竄。
面前的走廊上,十幾名玄密探死狀奇慘,身體絕大部分已看不出人形,粒粒分明的尖刺花苞,密集的在血肉之上生長,含苞待放,藤蔓根莖將屍體纏繞,掛在天上,纏在地上。
“快屏住呼吸!”何家安瞳孔一縮,機敏的捂住口鼻,然後一把錘爛附近存放應急消毒面具的儲物箱,拿出了幾個面罩,分了一個給身旁的人。
“怎……怎麽會這樣,這才幾分鍾啊……”和何家安同行的玄密探不可置信,他慌忙戴上面罩,看到地上有幾張熟悉的面孔,滿眼悲傷。
“小子,冷靜點。”何家安拍了拍對方後背,問到,“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玄密探努力調整呼吸,答道:“報告何隊,我是丙級玄密探探員,
步高峻。” “我是何家安,甲級玄密探,虎組隊長。”何家安隔著面罩與對方相視,認真說,“現在我單方面確認事態上升到地級事務,需要你的協助,臨時命你成為我的臨時隊友和助手,你能接受嗎?”
“我能!”步高峻點頭,心慌之余還有些激動的興奮。
虎組隊長,人稱禿鷲,自加入玄密組以來,解決數十起玄級異常事務,經歷五次以上地級異常事務,更是從一起天級異常事務中全身而退,他是每個新人心目中的一個傳奇。
能和何家安一起合作,步高峻覺得是一種可以為此赴死的榮耀。
盡管個人崇拜要不得,但在這工作與生死掛鉤,常常面對危險異常事務的組織裡,一定的崇拜和信仰反而能在人面臨危機和絕境時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奇效。
所以,在這組織裡,你只要不是信仰些什麽奇奇怪怪的神祇,崇拜過於荒唐的人物,大家都會保持著一種默許和尊重的態度。
而崇拜與信仰本組織的人,那就更不是一件什麽壞事了,組織反而還可能暗戳戳的幫忙推崇。
“走,我走前面,你幫我兼顧身後。”何家安不再廢話,帶著步高峻踏入這血肉與現代鋼鐵編織而成的“原始叢林”之中。
越是往下走,能看到的屍體越多, 那些屍體都死狀奇慘,可偏偏生長在他們生命之上的那些紅色彼岸花卻鮮豔美麗。
那些都是偷出來的光彩,從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中裡。
一路上,何家安和步高峻都有在試圖與這層樓的生還者,還有本部的大部隊聯系,但他們發現這裡的信號已經發不出去,一路上也尋不見任何活著的生命。
“嗯?”就在何家安即將放棄有人生還希望的時候,忽然發現走廊一處角落有一個勉強還保持住人形的玄密探正依靠在牆壁上。
何家安見狀立即上前幾部,在與對方還剩三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喂!你還好嗎?”
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身穿白大褂,看起來像是研究科的成員,袒胸露腹,一朵深扎根在他心口處的彼岸花香豔開放,胸前的工牌上寫著男人的名字“蔡勇”。
聽到何家安的話,蔡勇幽幽醒來,看到兩個活人時,他第一句話就是:“快……快跑……”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何家安試圖去弄掉對方胸口上的花朵,但發現碰一下,蔡勇就會痛的死去活來,這才明白彼岸花已經與對方的心臟融為一體了。
換言之,他沒救了。
蔡勇滿臉痛苦,虛弱的說道:“這次,從…從異維而來的並非是我們所了解的三手冰巨人,而是……而是……一個不了解的神明……異常中的異常,怪奇中的怪奇……”
說話這句話,蔡勇眼中的慧光消失,吐出一口心血,完全沒了呼吸,緊接著他的屍體皮膚表面翻湧,一顆顆鮮紅的肉芽破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