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導遊莫廣寧的帶領下,方木來到了日記提到過的偏僻山村文雅屯。
“我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可能你想象不到,這裡的變化真的很大,以前這裡可都是沒有柏油路的,走這山道更是沒有護欄一說。”莫廣寧一邊輕車熟路的狂轉著方向盤,一邊對方木介紹道,他的眼裡有絲追憶之色,看來這座山村承載著他不少的回憶。
方木確如莫廣寧所說,對此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觸,到底他是城裡來的外鄉人,他的稀松平常有時便是他人的渴望。
他能理解,但永遠不能共鳴,要說自己只是想一想,看一看,就覺得自己能懂像莫廣寧這樣當地人對故土發展的驕傲自豪,那是相當的傲慢和白癡。
最後過了一個山洞,方木兩人才終於正式進入了村子。
文雅屯算是十裡八鄉的大村,幾十棟自建房和老屋錯落有致,一些新的舊的、高的矮的房子相互擠在一起,就像村裡的人與人之間那樣緊密。
村裡的老少都盯著進村的外來車,眼裡除了好奇以外還有方木有些無法理解的興奮。
村裡的小孩當看到停在村長家門口的轎車上走下來的莫廣寧時,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的迎了上來。
方木除了“廣寧”、“哥”幾個字外,聽不懂導遊和小孩在說些什麽,但大概是歡迎他回鄉的意思,只是他總覺得正和莫廣寧說話的那個小孩有些奇怪,一邊說話還一邊頻頻向自己投來目光。
那種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個商品,仿佛他是塊豬肉。
莫廣寧大概是察覺到了方木的不悅,他沒和村裡的孩子聊幾句就趕跑了他們,隨後對方木說道:“抱歉,以前我在村裡的時候,經常帶這些兔崽子玩,他們有些興奮,我告訴他們自己這次回來不是來陪他們玩的。”
說著,他請方木往車右側的房子裡屋走去,道:“進來吧,我帶你去見村長。”
“大舅!大舅!”方木同莫廣寧進屋後,便聽莫廣寧朝屋內大喊了幾聲。
方木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現在文雅屯的村長就是莫廣寧的親舅舅。
不一會兒,一個瘦瘦高高,皮膚和莫廣寧一般醬油黑的中年男人就聞聲從後門的院子裡進來,看到莫廣寧時,男人顯得很高興。
兩人簡單的互相噓寒問暖過後,莫廣寧的親舅舅也這才正式把注意力放在了方木身上。
“阿依寧,這位是?”男人說普通話帶些口音,他好奇的看著方木這個外來人。
莫廣寧隨後為方木和舅舅互相做了介紹,方木也這才得知村長名叫莫龍衛。
“歡迎你來我們村子裡玩,不嫌棄的話,這段時間就住我家吧。”莫龍衛得知方木是外甥的客戶時,當即笑著表示。
莫廣寧也緊跟說道:“老板您怎麽看?我們這沒有旅館酒店,我舅舅家前年剛翻新過一遍,村裡應該沒有比我舅舅家更舒服的了,放心,食宿的費用都算在裡面呢。”
莫龍衛卻笑著擺擺手,“我外甥的朋友來這玩,哪還需要給什麽錢,想吃什麽買什麽都算我的就行。”
方木回笑表示感謝:“那就打擾了,非常感謝你的收留。”
吃午飯的時候,莫龍衛詢問了方木和莫廣寧的打算,還推薦附近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
莫廣寧還沒來得及開口,方木就耿直的說出了自己想去噥山的事。
此言一出,餐桌的聲音頓時沉默下來,氛圍也變得壓抑。
“那不是玩的地方。”許久,村長才一臉認真的對方木開口說道,“換個地方吧。”
方木和莫廣寧相視一眼,各自靜默下來,
沒有再說話。當晚,莫廣寧和村裡的小賣部整了幾瓶啤酒和下酒菜,約請方木到天台來欣賞下這山村裡的夜景,順便聊聊天。
小酒局除了他們兩人以外,莫廣寧的舅舅村長也來了。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酒過三巡後,三人借著酒勁,話匣子都打開了。
“阿依木啊,你該不會還沒放棄進山吧?”莫龍衛打了個酒嗝,眼睛看向方木。
方木微微沉默,點點頭:“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莫廣寧沒說話,只是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舅舅身上。
莫龍衛搖搖頭,“你知道山裡面有什麽嗎?”
中午尷尬過一次,吸取了教訓的方木這次回答比較小心,“我是寫懸疑小說的作家,最近偶然在網上聽說過這座山的傳聞,正好是我最近需要的素材, 就過來想取材一下。”
“真的不推薦你去那裡。”莫龍衛一邊手撚花生米吃,一邊說道,“以前那山裡死了好多人,發生了很多怪事。”
“能和我詳細說說嗎?”方木耐心的等待莫龍衛答應。
莫龍衛既沒有明顯表示拒絕,也沒有清楚表示同意,只是在不言不語快一分鍾後,才緩緩向方木說出了他過去的一個故事。
“這麽多年,來我們這村子的外鄉人裡,上一個像你一樣說要進噥山的人,已經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那個人給咱們村子帶來了難以想象的災難。”莫龍衛兩眼流露迷失的色彩,表情漸漸痛苦,“這個不知哪裡來的外鄉人大概是得罪了蟾神,被蟾神詛咒,幾乎是病入膏肓了,他向我們村當時的村長尋求了幫助。村長聽說詛咒正在影響他的家庭後,於心不忍便提供了幫助,於是讓他進山裡向居住在噥山裡的蟾神請罪。
結果他好是好了,卻不知我們村又是哪裡惹得蟾神不滿了,我們村鬧了很久的蟾蜍災,當時田地、果園、路上和家裡哪裡都是回攻擊人的癩蛤蟆,給我們村造成了不少損失。只是虧損錢財,那也就不算什麽了,可怕的是後來,村裡信仰蟾神的那些人,為了村裡的安寧,聚在一起,想在一年一度的祭祀儀式上,祭更多更好的禮以此消磨蟾神老人家的怒氣,結果蟾神大概氣的厲害,那次在噥山山洞參拜的人全部遇到山崩災害,直接無人生還。
我們文雅屯頓時就失去了將近半數以上的住戶,勞動力,能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整整多耗了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