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黑的雲閃爍著赤紅色的閃電在櫻花島的天空擴散,正在以一種失控的速度迅速擴張向整個地球,雲層中不時傳來詭異的尖嘯,這些雲朵不是在地球上誕生的,它們是從另一個世界侵略過來的……”神州tv一台的電視台前線記者此刻正站在搖曳的船隻上,敬業地一邊承受著洶湧的海上風暴,一邊大聲播報著轉播畫面記錄下來的恐怖景象。
看到這世界末日般光景,那些經歷過翠竹的崩壞之夜、魔都的人間之腐或鳳香的魔神降生的人們此刻都能對櫻花島桃木市的人民感同身受,紛紛下意識不安的眺望櫻花島所在的方向。
作為異神災難的親歷者們,那些誕生的本質就是宇宙的汙穢與崩壞象征的異神們是超出所有人類能想象之恐怖,是比被變態殺人魔凌虐、慘烈交通事故、自然災害當頭還要癲狂的恐懼化身,她們顯露出的冰山一角已足以造成山崩地裂,人類與地球眾生都仿佛只是她們一次路過,慘死在足底下的渺小螻蟻,她們對人類渾不在意,她們之所以會注意到人類,也許只是恰巧的一個回眸……
因此,他們帶著複雜且矛盾的心情,祈禱他們最終能像他們那樣幸運的挺過災難,又希望他們最好能死在厄難之下,否則活著也像他們一樣,再也無法回到平常的生活中去,再也不能像曾經那樣體會生活的美感。
畢竟,這就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世界啊。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小女孩和她的父親路過一個雪糕車,看到餐車海報上鮮豔誘惑的冰淇淋雪球,她頓時饞的忍不住舔嘴,眼巴巴的看向她慈愛的父親,仿佛沒有注意到周遭逐漸慌亂的人群,情緒穩定。
接到女兒學校緊急停課放學通知的父親,此刻也對周圍的變故視而不見,眼裡只有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兒,他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笑著說:“爸爸可以買給你,但你能保證可以像平常一樣吃下晚飯嗎?”
“檸檸可以!”李雨檸用堅定的目光看向李佳鴻,握緊拳頭表示自己強烈的決心。
李佳鴻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帶著女兒走進了已經空無一人的雪糕車內,用裡面的工具給女兒打了一份三色雪球並付了這一份雪糕的錢,支付完後還向視頻的監控器鏡頭展示了一下他的付款金額。
女兒兩手還要拿碗和杓,所以之後李佳鴻是抱著李雨檸走的。
父女倆一邊走路回家,一邊分享著一碗雪糕,李雨檸像是終於注意到了街上的行人那樣,隨意的掃了眼,但眼神卻保持著習以為常的平靜,對李佳鴻問:“爸爸,老板哥哥現在在幹什麽呀?肯定又是躺在店裡擼貓貓。”
對此,李佳鴻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但他也是這麽想的,腦海中浮現一個總是悠閑的青年在店裡慢條斯理生活的畫面。
“那些壞東西又跑出來了,紅衣叔叔這次會不會出來打跑它們呀?”李雨檸有些好奇的問,在李佳鴻有些詫異的目光下,補充道,“就像小時候保護我們那樣。”
“你還記得嗎?”李佳鴻有些驚訝。
李雨檸點點頭:“我常常做同一個夢,夢裡都是畫著大花臉的紅衣叔叔,在我和爸爸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醜醜的,但又酷酷的。”
聞言,李佳鴻不禁莞爾,“這話可不能跟紅衣叔叔說,會傷心的。”
“確實,他在面前的時候,我一般都喊他哥哥。”
“……好像你關注的點有點不對。”
走了十來分鍾,李雨檸吃完了雪糕,李佳鴻把女兒放下讓她自己去扔掉垃圾,隨後父女倆再次手牽手回家,他們像是逆流的魚兒穿梭在奔跑的人群中。
“噢對了,那個周圍總是有很多眼睛的何叔叔什麽時候回來?他說過回來的時候,要帶我去吃好吃的呢。”
“這個爸爸也不知道,不過看這樣子,應該也快了吧。”
“爸爸,何叔叔其實笨笨的嘻嘻。”
“為什麽說他笨笨的?”
“嘿,小鬱姐姐一直就在他身邊,他居然都沒發現。”李雨檸狡黠的笑著說,“小鬱姐姐讓我對他保密,應該是想看看何叔叔什麽時候才能發現。”
……
何家安的身體搖搖欲墜,渾身皮開肉綻,表皮肌理已經完全喪失了健康得狀態,他看起來和一般的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周圍全部都是血族肉蟲支離破碎的屍體,手中的魔刀變得紅潤了,刀尖的血滴像是象征饑餓的口水,對現有的殺戮仍不滿足,還想要更多。
何家安走路一瘸一拐的,右半邊身軀靈活自如但卻感受不到任何感覺,因為右半邊身體已經被魔刀的力量侵蝕,那些注入體內的導管吞食取代了他右半邊身軀的血肉,不過他的右腦卻平安無事。
這並不是意味著魔刀好心好意的放過了他,而是那就像是高級草莓聖代上的昂貴草莓一樣,是它要留到最後去細品的美味。
何家安又破壞掉了校園中好幾個隱藏的降臨儀式, 聚攏的祝福力量失去儀式的作用後,又一次分解分散開來,成為了裡世界龐雜墮落的空氣成分。
“何隊長。”就在何家安尋覓下一個降臨儀式可能存在的地方時,分開已久的辛俊茂又一次神出鬼沒的從牆壁的一處血肉中生長出來,外表還未成型只是一個人形肉瘤模樣的辛俊茂對何家安說,“如月高中裡的降臨儀式已經全部破壞掉了,學校裡的血族我也都清理了一遍,我們該離開這裡了……嗯,看起來,你的模樣不太好呢。”
人形肉瘤上的一對長歪了的眼睛掃視著何家安,對方那無神的雙眼,僵硬的表情仿佛對自己說的話毫不關心。
待靠近辛俊茂一段距離時,何家安就麻利的揮刀砍了下來,他似乎已經並不在意出現在眼前的人物是誰了,麻木的像台殺戮機器,就和之前幾乎被魔刀完全操控的松本銀一樣。
然而,被切斷的辛俊茂卻是無所謂的笑出聲,落在地上後又和地板上的血肉融為一體,很快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看來暫時不用履行承諾了,你需要的人已經來了,希望在你的刀砍到她的脖子之前能夠清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