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安的突然消失讓暗中跟進的天選聯盟的調查員們始料未及,而他們的領頭人松本銀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他反而是平靜且沉穩的說道:“應該是又一次踏入了通往裡世界的空間通道,沒關系,我們也進去就好了。”
聞言,天選聯盟的調查員們都各自原地沉默了下來,幾秒後有人在互相聯絡的通訊頻道中說道:“讓我去吧。”
“算我一個。”
“我也是……”
忽然之間,通訊頻道的人們就開始了一場對死亡地界探索前仆後繼般狂熱的爭執,他們都自願前往裡世界。
對此,松本銀如舊平靜,像早有預料似的說道:“不用爭了,我早已決定好了人手,我會親自帶隊……”
眾人聽到松本銀要親自出動後,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隨後都在規勸對方不要衝動。
可松本銀去意已決,並開口說道:“成為s級調查員,對我來說並不是一種高貴的身份,更不是一個更高的職級頭銜,仿佛我得到了這個稱謂後就不必再去做危險的事情一般,恰恰相反……身為高級調查員,越危險的事件我就越該參與。”
簡答來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就某種角度上來說,松本銀其實和何家安是同一類人。
……
何家安一腳踩空,身軀極速下沉,在經歷長達十秒左右的黑暗通道之後,他發現自己又失去了失重的感受,雙腳踩在了滿是汙漬與血腥的地板上,踉蹌著扶住牆板才勉強避免摔倒。
“這裡是……我又回到裡世界了嗎?”何家安甩了甩粘在手上的血汙,本想撿起掉落的帽子,但發現帽子也被汙血弄髒,頓時又放棄了想法,頂著還被繃帶包扎著的圓腦袋走出了廁所。
啊——
剛走出廁所,何家安就看到樓道上正趴著一個瑟縮的女童,當即毫不猶豫的追了過去,“花音,別跑!跟叔叔談談吧,叔叔給你紅包!”
花子再次化為一縷黑煙倉皇逃竄,顯然壓歲紅包的力量讓她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一路狂追,不知不覺就又來到了那間生物教室所在的位置,由於生物教室的大門被隱藏,何家安看不到進去教室的入口,可花子卻輕易的穿過了牆壁,抵達了牆壁之內的空間中。
“原來如此,這裡就是花子詛咒的源頭嗎?”何家安了然,他走上前摸向花子剛剛穿過牆壁的位置卻只能摸到實心的牆壁,他敲了敲,牆壁回應沉悶的回響,仿佛在告訴他牆壁很厚,裡面沒有東西。
“很抱歉,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先把你驅散了。”何家安輕聲自語一句,走進了隔壁的房間,然後打開房間的窗戶,跳到了外面,踩在圍著牆壁延伸出去的一條凸起白邊上。
何家安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背部緊貼牆壁,像隻螃蟹一樣側身行走前進,一路爬向隔壁隱藏房間的窗戶。
下方是堅實的地面,至少十二米的高度,從這裡摔下去必死無疑,而且不知怎的,今天裡世界的天氣十分異常,不像上次進入這個世界時那樣風平浪靜,還能看見死寂的紅月,仿佛一股風暴正在這座裡世界的城市裡醞釀,風呼呼的刮,天邊閃爍著紅色雷電的烏雲都在向何家安眼前大概兩、三公裡的地方聚攏,天空露出一個巨大的空洞,雲層在盤旋,閃電在風雲中交錯閃爍,雷鳴不止。
“嘿!”差點一腳踏空失足之際,何家安緊緊抓住了隔壁教室窗戶的框架,好懸就摔下去。
頂著一腦門子的冷汗,何家安趕緊移到了窗戶邊,然後打開了窗戶,順利翻進了生物教室之中。
當他從窗戶爬進教室的刹那,好似教室存在某種意志,意識到了自己的bug,旋即瞬間修複,把教室的窗戶也封了起來,隻留幾個牆磚的口子,用於透些光下來,可眼下外面的惡劣天氣根本沒有一點可以讓光量透進來的可能性。
何家安拿出手機,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明自己重返的生物教室。
生物教室內乾淨整潔,像是一切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人體模型仍舊在牆邊放著,數不勝數的人體組織泡罐分門別類的擺放在一排排置物架上。
盡管上次只是匆匆一瞥,沒有再留意更多細節,可何家安還是感覺到了古怪之處。
上次和見崎直美逃出這間教室的最後一刻,明明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怪物從祝祭儀式的召喚法陣裡跑了出來, 那體型幾乎快把整個教室的寬高都鋪滿了,像是一個貫通的巨大列車,把生物教室裡所有的東西都衝毀了。
而眼下,教室乾淨整潔,物件都好好擺放著,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被破壞過,更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的痕跡,仿佛這間教室受到讀檔重來,所有損毀的東西都回復了。
當手電筒的光線投射到了教室的黑板上,何家安就看到了黑板上故意缺漏細節的祝祭儀式法陣,就和見崎直美描述自己經歷時看到過的場景那樣。
“不補全的話,應該就沒事吧。”何家安拉遠了一些,讓光芒照射出的光圈變大,看到了幾乎完整的黑板,轉念一想,“話說回來,花子藏到哪個地方去了呢?”
何家安開始繞著生物教室走,同時不忘打量觀察生物教室的置物架,當走到倒數第三排置物架時,他的表情頓時發生了變化,因為這排置物架上的透明罐子裡裝的都是人類的頭顱!
“這些應該都是花子的戰利品吧。”何家安看著那一排排“栩栩如生”的人頭,有的死不瞑目,有的抱憾閉眼,表情停留在這些人死前的最後一刻上。
直到何家安在一瓶罐子裡看到了一個被泡爛的人頭和開始呈現深紅色的仿佛藥劑,他在那罐子背後貼上了一個標簽,清楚寫著“菊秀一”三個大字。
可這還不算結束,何家安繼續觀察這一個個置物架上的人頭,終於又有了新的發現,且消息足夠震撼。
只見一瓶罐子裡泡著一個女人的頭顱,罐子的標簽寫下了她生前的名字“高山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