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真大膽,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學校裡……唔……”見崎直美發現對方故意加快了腳步,當即閉嘴緊跟了上來。
晚上,師生離去後的如月高中在清冷的月色下顯得格外冷清,仿佛鮮花失掉了活力與顏色,又多了一種死氣沉沉、陰風陣陣的感覺。
就在這樣昏暗無燈的學校裡,兩個人影正不緊不慢的在學校的走廊中步行,寂靜的建築樓中回蕩著兩人的腳步聲,他們每聲輕語呢喃都如同在山谷之間傳響的咆孝。
見崎直美有些驚慌的跟在何家安身後,看著路過的空蕩蕩的教室,耳邊不時聽見走廊盡頭廁所水龍頭的滴水聲,每一個細節都能引發她無限噩夢的浮想,時刻警惕四周,好像生怕哪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會突然蹦出一個可怕的東西。
何家安大搖大擺的走在三樓走廊間,平靜的說:“不就是比白天安靜些嗎,有這麽可怕嗎?”
“那是你沒聽過這所學校有關的恐怖傳言!”見崎直美揪著何家安背後的衣服,緊緊跟隨,慌亂的不時踩到何家安的鞋跟。
何家安不以為意,他能穩住身形,但為了配合見崎直美的移動速度還是放緩了腳步,聽到見崎直美說的話,當即偏過頭好奇問:“除了美美子的詛咒以外,這學校難道還有什麽傳言?”
“多著呢,像是廁所裡的花子,有進無出的生物實驗室,還有學校曾經是亂葬坑什麽的……每個故事都可恐怖了!”見崎直美煞有其事的說道,一對明亮的杏眼瞪得大大的,比今晚的月亮都要好看。
何家安頓時笑出了聲,邊走邊饒有興趣的問到,“那都說來聽聽,看看能不能嚇到我。”
“不要啦,在這種時候說恐怖故事,我今晚回家都不用睡了。”見崎直美強烈抗拒。
“不過,你就讀的這所學校確實有些不一般的地方。”何家安不再逗對方,他的目光掃過四周的陰暗角落,雖然有壓歲紅包在幫他避免邪祟的侵擾,但是他卻仍舊能依稀感受到在這個學校的某些地方,好像存在著窺視的眼睛。
他實在太熟悉被窺視的感覺了,畢竟在精神療養院生活的幾年以來,他一直都是在被來自其他維度的眼睛窺探著。
見崎直美乾脆放棄矜持,直接握住了何家安的手臂,緊跟到何家安身邊,“大叔你別嚇我呀。”
“不是嚇你,是事實。”何家安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們這邊現在對異常知識的教育是怎麽安排的,但在神州地區是只有在大學的時候才會展開講述這方面的課程。
通常所謂的異常因素就是指各種超自然現象,既然是超自然,當然也就會伴隨出現一些超出人類現有認知的詭異現象,這些詭異現象往往受限於造成這些異常源頭的活動范圍,而這范圍就被我們調查員稱為‘異常領域’,這些領域有些是有限制出入的,有些不限制,有些是我們所處的現實維度的任意一個地方,還有些則存在於我們平常人不能通過感官感知的異維空間裡。
而你就讀的如月高中在我看來,現在就和常見的異常領域幾乎沒什麽不同了,這裡確實盤踞著一些超出人類認知范疇的異常因素。”
見崎直美頓時抖了個激靈,“你難道發現了什麽?”
何家安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停下了腳步,“到了。”
他們來到了真野大智的個人辦公室,辦公室旁邊就是學生們平常做化學實驗的實驗教室。
何家安試著打開辦公室的門,卻發現門已經被結實的鎖上了。
“你知道還能怎麽進去嗎?”何家安看向見崎直美。
見崎直美想了想,“或許可以翻窗進去,不過也不知道實驗室的門有沒有鎖。”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化學實驗室的正門和後門前,嘗試拉動門板後,何家安發現自己面前的正門是鎖的,於是對後門的見崎直美說:“這裡是鎖的,你……”
只見後門一片空空蕩蕩,見崎直美已不見蹤影,他剛才隱約間好像聽到了推拉門的門輪被推動的聲音,似乎門被打開了。
以為見崎直美先走進了實驗室裡,於是何家安也快步跟了上去,可當他踏入這四周飄蕩著化學試劑味道的教室時,卻赫然發現這裡也沒有見崎直美的身影。
見崎直美消失了!
……
“大叔,我這裡門沒鎖,我先進來了,你快點。”見崎直美驚喜的發現後門沒鎖,一邊走進去,一邊不忘對教室外的何家安叫道,可她一轉眼回頭,卻茫然的發現身後根本沒有門,定睛環視四周,這裡又哪裡是什麽化學實驗室。
這裡到處都充斥著福爾馬林和各種生物腐敗的臭味,一排排置物架整齊排列到教室盡頭,每個架子上都一個個透明的缸子,裡面浸泡著不知什麽生物的肉塊,半渾濁的液體像變質的豬骨湯頭青青綠綠……這裡分明是生物實驗室!
見崎直美感覺腦袋在嗡鳴,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她發現這間教室的環境不對,這間教室四面都是牆,沒有一個出路,而且環境的光線也不對!
她忐忑的走到窗邊,抬頭看著天空,只見一輪猩紅的巨大月亮正像一顆巨大的肉眼貼近著地面,它灑下的紅光透過玻璃照進了教室裡。
順著紅光照耀的地方看去,見崎直美驚恐的捂住了想要尖叫的嘴巴,那些置物架上的缸子裡浸泡的東西根本不是動物的屍塊屍體,而分明是人體的各個組織啊!
“大叔,你在哪裡……”見崎直美此刻是多麽希望能再抱住一次那個面色病怏怏的大叔,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她已經意識到自己應該是闖入了學校恐怖傳言中的“出不去的生物教室”裡。
見崎直美知道“出不去的生物教室”的傳說,但很可惜的是,這則恐怖傳說就像太監一樣,沒有完整的下文,流傳在外的只有恐怖慎人的部分,至於怎麽擺脫這裡的方法,也不知道第一個流傳這裡的人故意為之,還是後來的人為了讓故事變得有趣刻意弱化甚至剪切掉了“逃脫方法”,以至於現在根本無人知曉。
“傳言既然是真的,那麽第一個將這裡流傳出去的人或許就是從這裡逃出去的第一個人,能逃出去說明是準確出路的。”見崎直美努力迫使自己思考,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