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隻空桶和拖把扔到羅西南迪的面前,飛濺的汙水跳到他臉上。
“中午之前把整個走廊打掃乾淨,不然小心你的皮!”
說完,丟下桶和拖把的家夥邁著螃蟹步轉身就走,雖然他只是一個‘見習水手’,依然能夠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優越感’。
哪怕只是在一個小男孩身上!
因為廚師長的死,船上陷入了緊張的防備之中,原本一直待在底倉的羅西南迪也被命令出來‘乾活’,酬勞就是半塊發霉的麵包。
嘖,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好在——
心念一動,寂靜果實能力發動。
嘭!
囂張的見習水手剛轉過走廊,就撞在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上。
啪,
沒等頭昏腦漲的倒霉蛋回過神來,一隻骨節粗大的手掌就落在他的頭頂。
“混蛋,居然敢撞我?!”
“我···啊——”
劈裡啪啦的拳腳聲淹沒了見習水手的解釋,一連串的慘叫讓開始拖地的羅西南迪聳了聳肩。
剛才正是他用寂靜能力消除了走廊的腳步聲,才讓兩人轉角撞滿懷。
在千奇百怪的惡魔果實中,寂靜果實固然非常‘垃圾’。
但對普通人來說,依然是降維打擊般的存在。
在接受了穿越到海賊王世界、並且吃下寂靜果實的事實之後,羅西南迪也開始構思如何開發這枚果實。
雖然寂靜果實只有一個‘禁止音波’傳遞的效果,但也並非不能在此基礎之上開發。
如果真如他所構思的那樣,那麽就算是這枚果實,也有成為強者的潛力!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
“滾吧,廢物!”
一頓老拳將見習水手揍得哭爹喊娘,高壯的水手長從羅西南迪身旁走過,看都沒看這個毫無威脅的小男孩一眼。
雖然水手長不太聰明,但船上的暗流湧動的氣氛依然讓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這也是他脾氣越發暴躁的原因!
相比起這種‘看不見’敵人的局面,他更喜歡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廝殺。
那個影藏在暗處的凶手,別讓我逮到你!
————
“給,”
乾完一天的雜活,當羅西南迪回到底倉的時候,多弗遞了一塊麵包過來。
沒有發霉、沒有生蟲,是記憶中難得的‘美食’。
“誰給的,”
羅西南迪接過麵包掰成兩半,將一半隨手還給多弗的同時發問。
“船長還是航海士?”
“航海士···你為什麽這麽問?”
面對多弗的疑惑,羅西無奈的搖了搖頭。
乾淨的麵包,必然是因為多弗‘投靠’了船上的某一方勢力;
而以多弗的心智,他投靠的對象很快就會被蠱惑吧?
“多弗,我們沒必要鋌而走險。”
“這艘船上能夠致我們於死地的人太多,這樣的計劃無異於在走鋼絲。”
經過一天的仔細研究,羅西發現自己的體質比普通小孩要‘強’很多:不管是消化能力還是恢復能力。
要是換成普通小孩面對兩人所處的環境,早就死於毒打、疾病、傷口感染之類!
這讓羅西不得不承認:‘天龍人’其實也算是一種優秀的血脈。
想一想原著中,香波地那個肥豬天龍人被路飛一拳轟飛,半個拍賣場都撞成廢墟,居然還能活蹦亂跳,
這抗擊打能力起碼也能值個幾千萬賞金。 畢竟是二十王后裔,未來的薇薇都能單殺十幾米的香蕉鱷魚,如果不是多年的饑寒交迫,羅西和多弗絕不是這幅‘小蘿卜頭’的弱雞造型。
如果沒有記錯,未來的多弗朗明哥可是三米,而羅西南迪更是飆到4米身高···
但那都是‘未來’!
以羅西和多弗現在小胳膊小腿,一米出頭的身高,和船上那些半商半匪的水手比起來自然不夠看。
廚師長那種被一槍爆頭的情況只是意外,正面戰鬥,兩個小孩又能有多少實力?
“等到北海,我們先調養好身體,然後擬定一個變強的計劃——”
惡魔果實、海軍六式、劍道格鬥、三色霸氣···
雖然時間段提前了二十多年,但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羅西相信,以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將來必定能夠成就一番事業,沒必要現在就去和強大的敵人拚命。
“這種想法太天真了,羅西!”
因為有羅西展開‘寂靜屏蔽’的關系,兩個躲在底倉中的小孩可以放心大膽的交談。
“我們的目標可是天龍人,必須抓住一切變強的機會!”
說著多弗一手拿著半塊麵包,一隻手張開五指向下虛抓,雖然只是窩在狹小的底倉中,但神態卻如同站在桅杆之上。
“這艘船就是命運賜予我們的機會,每個人心中都在渴望鮮血!”
“只要那些互相猜忌的家夥開始自相殘殺,我們就有機會獲得一艘屬於自己的船!”
放下手臂,多弗墨鏡下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羅西。
“還是說,你準備去碼頭扛貨攢錢,用十幾年的時間獲得第一筆啟動資金?”
嘖,
不愧是未來海賊王地下世界的大佬,10歲就無師自通了挑撥離間,坐收漁利···但是遊走在強大的勢力之間,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有道理,但我還是不讚同你的計劃。”
“多弗,人越是工於心計,越是會陷入意想不到的困境——”
計謀固然有用,但是在這個世界,實力才是一切的基礎。
未來的多弗朗明哥,就是太相信陰謀詭異,才會敗在草帽團和德島聯軍手中。
小小的底倉中,兩個男孩寸步不讓。
“我們來打個賭吧,”
一口將手中的半塊麵包咽下,羅西站起身來。
“賭注就是這條船!我們各自展開自己的行動,互不干涉,以成敗論英雄!”
“如果最後你贏了,以後我都聽伱的。如果——”
多弗眉頭一皺,墨鏡下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我贏了,以後的計劃由我來制定。”
一直被自己‘照顧’的弟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勢了?
“好!”
面對兄弟的賭約,多弗朗明哥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
他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天真’的羅西南迪!
————
第二天,
“這是第二個受害者,”
在一間船艙中,貴族船長、斯文航海士、光頭水手長站成三角形,在他們中間的地板上,躺著一名水手。
不管是渾濁的瞳孔、凝固的血泊、蒼白的皮膚,還是飛到他眼珠上亂爬的蒼蠅,都在證明這是一具屍體。
“於勒是一個好人,”
斯文的航海士蹲下身,揮手趕走蒼蠅,親自為這名水手合上眼皮。
“雖然他只是一個落魄的小商人之子,因為敗光了家產而不敢回去,只能在這艘船上做點文書方面的工作的,但是——”
斯斯文文的航海士站起身來,語氣不知不覺重了三分。
“他是一個好人。”
···
“節哀,達佛朗司先生。”
留著小胡子的貴族船長將高筒圓帽取下,放在胸前。
達佛朗司,正是斯文航海士的名字。
只不過船上的水手一般都稱呼他‘航海士先生’,久而久之就忘了真名。
“不過死了一個人而已,”
另一邊的光頭水手長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對他來說死人就是家常便飯。
“阿萊克,我不指望你懂的什麽叫‘感情’,但現在我們面對的情況是——”
斯文航海士將白布蓋在死去的水手臉上,站起身來,臉色嚴肅起來。
“這是第二次‘無聲殺人事件’,這艘船上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凶手潛伏!”
“迪卡, 於勒,下一個是誰?”
斯文航海士伸出手指,
“是你?”
然而轉向自己,
“是我?”
最後目光放在了貴族船長身上,
“甚至克拉霍恩爵士也是凶手的目標?”
船艙中陡然安靜下來,只有外面的海浪的聲音起起伏伏,
控制這首船的三個‘大人物’臉色都冷硬如鐵。目光遊離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達佛朗司先生,於勒就交給你處理了。”
最後,還是貴族船長打破了死寂。
他手持銀杖繞過地上的屍體,第一個推門離開。
“我會讓我的人加強巡邏,你們也注意自身安全。”
···
等貴族船長離開之後,斯文航海士平靜的目光落在了光頭水手長身上,讓水手長皺了皺眉才反應過來。
“你懷疑是我?”
“這一點都不好笑,於勒這個廢物,我一隻手就能把他腦袋擰下來!”
面對氣衝衝的大步離開的水手長,剛才還一臉平靜中‘暗藏’悲憤的航海士嘴角一翹。
當然不是你們兩個下的手,
誰都不會想到,殺人的居然是船上那個乾雜活的墨鏡男孩。
而命令他的,正是自己——
斯文航海士歪頭看了一眼地上被白布遮住臉的水手。
好人於勒,就用你的命,來幫助我達成達佛朗司家的目標吧。
在安谷韋爾附近去置辦一所小的鄉村別墅,正是上流人士應該有的派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