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他再熟悉不過,曾經這個人就像座大山一樣重重地壓在他頭上,或者說是壓在他們那一批修士的頭上。
三長老不知在對方陰影下活了多少年,所以當他命喪秘境後,三長老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而今,這個本該早就黃土埋骨之人,竟然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面前。
三長老感受到對方比從前更勝一籌的氣勢,一時間又是惶恐又是嫉妒。
為何桑拯的運氣就這麽好?!
“說話!”桑拯一開口,三長老便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不過三長老很快又挺起了脊背,他可是憑正當手段奪得這沉霜峰的,哪怕桑拯回來,他也不懼!
“哼,宗門早有規矩,無主之峰是可以分給其他長老的。我給了宗門一萬枚極品靈石,這沉霜峰合該是我的!我不想在自家地方,看到別人的畫像,這何錯之有?!”三長老面上凶悍,其實心裡也有些沒底。
畢竟桑瓔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有貓膩,若是這桑拯追究起來,他們恐怕一個都跑不掉。
“無主?”桑拯果然抓到了重點,“這沉霜峰由我一手建立,我們夫妻出了事,沉霜峰合該歸我女兒所有。怎麽在你們嘴裡,就成無主之物了?”
聽著桑拯的冷笑,三長老的脊背不斷地冒出了冷汗。
他不願與桑拯硬碰硬,只要咬牙道:“你那女兒前些日子出了事兒,如今已不是流光劍宗的弟子了。”
三長老說得含糊,也不敢將那些所謂的罪名加到桑瓔頭上。萬一桑拯聽了,氣得對他動手呢?畢竟他已經看到對方,狠狠攥緊的拳頭了。
“我女兒出了何事?”桑拯忍著怒氣,繼續問道。
他在山腳下打聽不到什麽細節,還盼著從三長老這裡聽到些更細致的內容。
三長老嚅囁了一下,在桑拯越發嚇人的目光中開口:“你走後,宗主便做主讓她拜了衍塵仙尊為師……”
“就那樣一個道貌岸然的東西,將個沒什麽天資只知道惹事的小丫頭捧著。你們將我的女兒托付給這種人?!”桑拯本就對顧懷微有些看不慣,只是從前兩人並沒有什麽交集,如今得知自己的女兒竟然拜了他素來看不上的人為師,桑拯簡直氣得腦袋疼。
三長老辯駁道:“你雖看不上他,但他好歹也是個劍主,又卜長河俗事。我們也是想著,這樣有能耐又不貪慕錢財的人收了桑瓔為徒,多少也會護著她一些啊。”
“呵!”桑拯嘲諷一笑,“是將我女兒護到出事的那種‘護’嗎?”
三長老又是一噎,但還是磕磕絆絆地將桑瓔這十多年來的經歷簡單講了一遍。
他也沒怎麽接觸過桑瓔,許多消息也是道聽途說得來的。
但即便是這些道聽途說的信息,都讓這樣一個大男人桑拯紅了眼睛。
“所以,僅憑兩個人的片面之語,甚至其中一個還是與我們交惡的魔族,你們就輕易定了我女兒的罪?”桑拯咬緊了腮肉,想起自己如珠如寶般護著的女兒,竟然被碎了金丹,他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過很快,桑拯就收拾了心情,轉身往門外走。
三長老還以為他這是要放過自己,當即就悄悄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一股強大的靈力襲來,靈力化鞭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拽了出去。
大殿之外,桑拯拖著不斷掙扎的三長老,一路將人帶到了宗主所在的主峰上。
此時此刻的主峰內,文妙書正端坐在偏廳裡等著此地的主人來見她。
宗主的小徒弟穆懸早早就拿來了靈茶端給了文妙書,
但她一口未動,只是沉著臉表示,要尋他師父敘敘舊。不過看對方的表情,恐怕敘舊是假,來堵人才是真。
殿內的氣氛十分壓抑,哪怕是穆懸都有些不敢再待下去。
好在很快,得了弟子傳信的宗主便回來了。
雖然早就從徒弟那兒知曉,文妙書兩人回宗了。但是等真正見到人的時候,宗主邁進偏廳的步子還是一頓。
他悄悄吐了口氣,嚴肅的臉上很快又換了副表情:“妙書,你們真的沒事?!這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見到你們沒事我有多高興!”
宗主快步走了上去,滿臉都是見到故人的喜悅。
但他臉上的笑意很快就僵住了,因為下一秒,桑拯的聲音便從他身後響起了:
“宗主的高興,恐怕只在臉上吧?”
桑拯還沒進門,反倒是被勒得臉色發紫的三長老,率先被丟了進來,而後當場便暈過去了。
見到了三長老的慘狀,宗主臉色一變,眼底閃過一絲後怕。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故作輕松地玩笑道:“桑拯你這是做什麽?好不容易回了宗門,怎麽一回來就跟三長老打起來了?”
“我不僅要打他,我還要打你!”
話音剛落,都不等宗主防備起來,重重的一腳就落在了他的胸口。
宗主還想開口求饒,但桑拯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將人給踹出了門去。
桑拯其人面上看著和善,平日裡脾氣也好。但一旦被人觸到底線,便會將對方往死裡踩。
他清楚宗主是個好面子的人,便不顧穆懸的阻攔,直接將人帶到了宗內弟子們的比鬥台上打。
宗主自然是不甘願的,但這十多年過去,桑拯的修為不斷精進,而他能不倒退都已經是奇跡。
幾招下來,宗主毫無還手之力,直接被桑拯壓在比鬥台上揍了個痛快。
在比鬥台附近修煉的弟子們紛紛被這無比驚人的場面震懾住,甚至因為桑拯下手狠厲,竟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幫一幫自己的宗主。
等桑拯心中這團火氣稍稍消減一些時,宗主已經成了一灘爛泥,再沒了往日一宗之主的翩然風姿。
“桑拯,你敢當眾毆打宗主,難道不怕被戒律堂懲罰嗎?!”在人前丟了這麽大的臉,宗主此刻也懶得跟桑拯虛與委蛇了,便直接與他撕破了臉。
桑拯冷笑了一聲:“宗主?當初若不是我不稀罕這個位置,能輪得到你做這個宗主?本以為你就算不記恩,也該掂量著自己的安分些才是。沒想到你竟敢夥同旁人一起,陷害我女兒!”
宗主的表情僵住了,他平生最在意的就是這件事,如今卻被桑拯當眾戳破。這一刻,宗主忽然後悔了,他不該受蘇撫雲要挾的,他不該對桑瓔動手的!
“你記著,若是我女兒出了事,別說是你了,與此事有關的任何人,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