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瓔三人從另一條通道逃出去的時候,遠遠地便聽到了轟隆隆的塌陷聲。
他們此刻身處密林,四周被茂盛的林木遮擋著,看不清沙漠那兒的情形。但只聽著浩大的聲勢,都能想象出地宮坍塌時的慘烈景象。
也不知裡面除了他們,還有沒有別人。
“幸好咱們知道另一條道,早早跑出來了。否則還不知要遭多大的罪呢!”海聽舟後怕不已。
他們都是修士,想必命肯定是能保住的,但會不會受重傷就不一定了。而在這種地方受了重傷,那跟跑來尋死也沒多大差別了。
對此,方熾也點頭表示讚同。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去問桑瓔,她是如何知道的這條密道。這是人家的機緣,能拿出來跟他們說,已經是大恩了,又何必追根問底呢?
三人擔心這裡不安全,連忙在密林中尋了個山洞。這回倒是不用桑瓔布陣了,得了機緣的海聽舟自告奮勇地親手布了個防護陣出來。
桑瓔看了眼,竟然比她布的還要高明些。
“看來這回,你收獲不小啊!”桑瓔歎了句。
海聽舟憨笑著撓了撓頭:“這不是多虧了桑瓔道友你嘛!石室裡的那抹神識也不知是誰留下的,脾氣古怪得很,非讓我不學完陣法不許走。好在後來她也看出我腦子不行,便強行將陣法都灌進了我腦子裡。也不知這麽多陣法,我什麽時候才能全部學會。”
聽他說起神識的主人,桑瓔默默抿了抿唇。
她自然知道那是白清瓏的神識,作為白龍族少主,她雖然實力不濟,但也見多識廣。自然知曉不少儷蘭界沒有的陣法,也難怪海聽舟會進步這麽多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能有這樣的機緣,早該偷著笑了,竟然還敢抱怨!”此刻的方熾抱著刀,大約是在石室裡練得太狠,如今情緒還有些躁動。
好在之前被那群發光的蟲子捆了起來,倒是陰差陽錯讓她得以靜下心來好好消化她的刀法。
哪怕是短短的幾個時辰,如今的方熾與入地宮前相比,已經有了明顯的區別,外露的鋒芒也收斂了許多。
兩人都得到了實惠,桑瓔也安心多了。
“哦對了!”海聽舟忽然叫了聲,“我還從那石室裡帶了件東西出來,只是奇形怪狀的,我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他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把金色的小巧三頭叉,若是桑瓔沒記錯,叉柄上刻著的分明是用龍語寫成的“海”字!
“看著不像是法器。”方熾用靈力探了探,卻沒任何發現。
桑瓔抬手接過了那魚叉,將其仔細打量了一番,才對著海聽舟笑道:“看來,這回你不想當家主也不行了。”
海聽舟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意思?”
“我在石室裡見到了爍金島主人的殘魂,她說自己曾與海家的初代家主相識,兩人還約定過若是他的後人找到了這把魚叉,無論此人自身情況如何,都是下一任的海家家主。”桑瓔簡單說明了一下關於這魚叉的事。
此話一出,不僅海聽舟又驚又喜,連方熾都樂出了聲:“沒想到我運氣這麽好,出來歷練遇上的朋友,一個是未來前途無量的劍修,另一個竟然是未來海州城的城主啊!”
早在三人剛剛結識的時候,方熾便知曉了海聽舟是海家的嫡系。
但沒想到,他竟然能陰差陽錯拿到這個信物魚叉。
海聽舟抿唇笑著:“其實我也很意外,只是在通過了那道神識的考驗後,它突然掉出來,我就伸手去撿了。”
這樣的運氣,方熾聽了都忍不住羨慕。畢竟她想要當上重霄宮的宮主,
可還有得熬呢。“我瞧了瞧,我們在地宮裡待了差不多有二十天,但是金頂號要四十天后才會來接我們。所以我想問問你們接下來有沒有什麽計劃,要如何度過這四十天?”整個爍金島上最大的機緣,就在地宮裡了。
在地宮之外,最多也只是些妖獸和靈草,還都不是十分稀奇的那種。
桑瓔便想問問他們兩人的意見。
海聽舟收好了魚叉,無所謂道:“我幹什麽都行,都聽桑瓔道友的。”
“我也是!”方熾這種動手多過動腦子的,自然就更沒什麽想法了。
聞言,劍中的顧殊忍不住輕笑:“我都說了他們肯定沒意見,現在他們恐怕都拿你當氣運之子呢,走哪兒哪兒有寶貝。”
顧殊的調笑桑瓔聽著有些無奈,不過她的確從書裡知曉了許多異寶的位置,倒也能稱得上半個“氣運之子”了。
至於真正的氣運之子,自然是蘇撫雲。
說起來,這次她也算是搶了蘇撫雲的東西。那把龍淵劍在原書中,可是她的法器,但如今也落在了桑瓔手裡。
桑瓔不知道在書中,蘇撫雲有沒有遇上白清瓏,有沒有得到她的委托。但不管有沒有,她最後都將屬於龍族的劍據為己有了。
稍稍走了下神,桑瓔很快就將思緒拉了回來:“既然你們都沒什麽看法,那我想提議我們不要浪費這一個多月的時間。 爍金島上妖獸眾多,也生長著不少靈草。咱們可以借著爍金島上的靈草,來磨煉自己一番。”
最好的修煉,便是與人對練。但尋不到對練的人,與高階妖獸們打一場也能有不少收獲。
桑瓔的提議立刻得到了兩人的讚同。
“反正暫時也無法離開,閑著也是閑著,我可不想讓我的刀生鏽。”刀法這種東西,自然是越練越熟的。
海聽舟也連忙點頭:“我正想試試新學的那幾個陣法呢!”
桑瓔:“既然如此,那便這麽說定了。從明日起,我們便去尋密林中的高階妖獸來試試手段吧!”
三人很快便定下了此事,唯有顧殊在嘖嘖哀歎:“完了,這片林子裡的妖獸算是徹底完了。”
碰上這三人,不死也得挨頓揍啊!
……
地宮的廢墟之上,一塊兒巨石被慢慢地挪開,露出了底下狼狽不堪的兩人。
海平戈忍著痛意吞了顆丹藥進去,身上才稍稍恢復了些力氣。
他慢慢地爬出了廢墟,完全沒管身後的蘇撫雲。
而此刻的蘇撫雲也早已不複從前的清麗可人,黑沉沉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前面的海平戈,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恨意。
這個懦夫,竟然想將她推出去擋巨石!
好在她機敏,沒被此人得逞,否則她恐怕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你的那個功法真的能讓他的修為都變成我的?”蘇撫雲捏著玉墜子,在心裡問道。
玉墜子中立刻傳出了蒼老的聲音:“當然,只要你舍得。”
她有什麽舍不得的,不過是個男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