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皓的突然出現和離開,並未給客棧帶來太大的影響,眾人只是在他離開之後,又將他當做笑料說了好一陣子。
至於桑瓔幾個,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無月皓做的這麽明顯,三人就是通關者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了,估計不出半日,這家客棧就要被人給踏平了。
而且不僅如此,這個無月皓分明不是個氣量大的,看他臨走前那個樣子,恐怕還有後手要留著對付他們。
桑瓔揉了揉額角,她並不擅長這些勾心鬥角啊。
江灼雪大約也看出了她在憂心什麽,終於還是開口道:“做事最忌左右搖擺,既然已經的罪了無月家,倒不如直接倒向陰山宗,也免得最後腹背受敵。”
他灰色的眼睛投向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我們畢竟還要在無月城裡留一段時間,與其因為忌憚無月家,而錯失了小秘境裡的好東西,倒不如直接與陰山宗合作。反正你也挺喜歡他們的不是嗎?”
桑瓔一愣,倒是沒注意到他竟然發現了這一點。
不過說是喜歡就有些過了,她最多是比較欣賞陰山宗的風格罷了。
桑瓔向來厭惡那些肆意搶奪別人天賦的,無月家曾經那位家主的做法就已經讓她很不舒服了。如今見了無月家兩位公子小姐的做派,也讓她堅定了要離這家人遠一些的想法。
只是要不要接受陰山宗的拉攏,桑瓔還在考慮,他們仨總不能這麽輕易地應下了陰山宗。畢竟以兩家這麽積極搶人的架勢來看,定然是有什麽難事需要他們出馬的。
而應下了一方,便意味著要徹底與另一方結仇了。
桑瓔三人這觀望的態度,自然也被掌櫃看在眼裡,然後轉頭就將消息送到了陰山宗主手中。
勢要將桑瓔三人請入宗門的父子倆又是一番商議,好好地定下了一番計策。
兩人本打算等到了第二日,再悄悄約見桑瓔他們的,誰料有些人當晚就等不住了。
無月城的夜裡十分寂靜,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
夜風將空氣裡的灰霾吹散了一些,卻也看不見半點兒星光。
桑瓔早早就滅了燈打坐,她在秘境裡獲益良多,學會了幾招劍法。雖然還無法將其真正的勢力發揮出來,但多品味鞏固一番總是好的。
顧望川已經倒頭睡下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即便是夢裡都能領悟到劍招。
至於江灼雪,他正一下一下地點著藤蔓,吵得它無法安眠。一邊又在為自己的未來煩惱,他還沒想好要不要一直跟著桑瓔。
萬一哪一日真正的江灼雪出現,他不是要被掃到一邊?
這可不行!
少年還在糾結,複雜的心思正無處宣泄,卻被窗外傳來的幾聲輕響給驚動了。
而與此同時,住在他一左一右的桑瓔和顧望川也忽地有了動作。
大約是察覺到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蹤,一具屍傀猛地破窗而入,深黑色的指甲直直地插進了桑瓔的床榻裡,小小的木頭床立刻就被撕碎開來。
只是床上卻沒有半個人影,讓屍傀利落地動作落了個空。
“不好,那女修已經跑了!”躲在窗外操作屍傀的修士低低說了一聲,正要控制著自己的屍傀追著那女修而去時,一把利劍卻從他身後刺了出來。
屋內傳出一聲悶響,這是屍傀失去了控制,癱軟倒地的聲音。
桑瓔抽回了自己的劍,轉身朝著江灼雪的屋子而去。
另一邊的顧望川,也在遭遇著自己來到這個小世界後的第一次刺殺,屍傀順利地摸進了屋內,正要給還躺在床上酣睡的顧望川致命一擊。
卻見床上那個連眼睛都沒睜開的人,忽地朝著屍傀揮出了一劍,直接將屍傀從窗口給轟了出去!
這麽大的動靜瞬間將客棧裡的所有人都吵醒了,但大部分的住客都還記得無月城的規矩,所以即便外面傳來了那麽大的動靜,也沒有一人敢出去看看。
趁著這短短一段時間,桑瓔已經趕到了江灼雪的房門口。她一腳踹開了屋子,也正好對上江灼雪無辜的臉。
屍傀倒地,屋內的桌椅擺設也全被掃到一邊,七零八落不成樣子。
桑瓔一看就知道這家夥肯定又用尾巴甩人了,他的鱗片都沒找回來,也不知道疼嗎?
來不及教訓他,桑瓔只能一把將人拉走,再踹開顧望川的房門尋人。
果然,屋內同樣是一片狼藉,先前被轟出窗外的屍傀還掙扎要繼續往裡闖。桑瓔隻好將人從床上扯了起來,一把塞進了江灼雪懷裡。
“看好他,我將他們滅了,咱們再一起去陰山宗!”桑瓔撂下這句話,便如一道劍光一樣衝了出去。
大概這次夜襲,是真的將她惹怒了吧。
江灼雪都沒來得及拒絕,一個還在酣睡的人就被送到了他手裡。
他嫌棄地松開了手,顧望川沒有半點兒要醒的跡象,順勢滑落到地上,繼續睡死過去了。
江灼雪瞧著,忍不住冷笑出聲,他還沒見過睡著了都能將屍傀打飛的修士呢。
同樣住在客棧裡的掌櫃自然無法對此事不聞不問,他小心地披著衣裳去了二樓,才剛探出個頭來,就對上了江灼雪那雙毫無情感的灰色眼睛。
饒是他這種見過不少世面的人,都被其中的冷漠給嚇了一跳。
“何事?”江灼雪冷著聲問道。
掌櫃被他的氣勢所懾,只能小聲道:“幾位仙人可需要幫忙?”
“不必,等會兒我們會帶著襲擊我們的人,前去陰山宗。你叫他們等著就是。”江灼雪明晃晃地告訴了對方,自己已經知道了他是陰山宗的人。
掌櫃自然也聽出了這話外之音, 只是他早年見識過無月家那些屍傀的厲害,生怕這三人太過自傲,在無月家手裡吃了虧。
他還想勸著江灼雪再說兩句,實在不行他讓陰山宗的人來一趟也好。
但是沒等他這些話說出口,便有一道人影從外面飛了進來,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手裡頭還提著幾個裹著黑袍的人。
桑瓔一松手,這被捆成粽子一樣的六人就歪倒在了幾人腳邊。
江灼雪沒去看桑瓔,只是直直地望向掌櫃:“我都說了,不用你幫忙。”
掌櫃:……
作者有話說:
江灼雪:都說了不用幫忙,看,白擔心了吧!
掌櫃:裝作沒有聽見一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