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界已經許多年沒有出現過飛升成功的修士了,而此界因為靈氣濃鬱,修士們的修為提升的飛快,若是有些機緣的人,一轉眼就能修到出竅境,然後再無上升的機會。
修為不得突破,壽命便是有限的。
在場的眾多大能只是如今看著風光,實則已經多年修為不得寸進。眼見自己的壽命即將迎來終結,享受了這麽多年風光,又好不容易登臨高位的大能們,怎麽甘心放棄?
終於,他們窺見了一絲希望。
都說龍族是被天道眷顧的神獸,得了神獸身上的寶物,他們晉升的機會豈不是大大增加了?!
懷著這樣的念頭,在無極宗一遞上橄欖枝時,其余宗門的大能就全部妥協了。
他們承認自己私自且貪婪,但利益當年,已經由不得他們去做好人了。
對於自己造成的結果吳宗主非常滿意,巨大的越界飛舟還停滯在半空中,臨時隧道也沒有打開。
這群外來的修士根本是他們的甕中之鱉,可以說是任他們宰割。
但吳宗主還是客氣地開了口:“諸位仙靈界道友,我們十分感激各位對玄武界的幫助,所以也並沒有與你們作對的意思。只要你們肯留下這條惡龍,那麽諸位今日就可以帶著我們的感激與友誼,安全地回到仙靈界去。”
“如果我們不肯呢?”季扶蒼冷著臉問道。
“呵!”吳宗主冷笑了一聲,“我相信你們都是聰明人,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季師侄,你難道忘了你可是領隊,不能為了逞一時之氣,就不顧你這些師弟師妹的死活啊。”
事到如今,吳宗主已經徹底扒下了自己偽善的面具,話裡的威脅任誰都能聽個清楚明白。
季扶蒼捏了捏拳頭,雖然心中氣憤無比,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不敢拿這麽多同門的命去與對方拚。
桑瓔掃過他的神色,也猜出了師兄的為難。她將江灼雪擋在了身後,顫抖著的右手重新舉起了劍:“這是我的契約獸,我兩人的命運早已緊緊相連。諸位要他的命,便是要我的命。今日,我絕不會將他交出去!”
不說兩人這麽多年的經歷,隻說他們身上的同命蠱,桑瓔都不可能放著江灼雪不管。
她畢竟還頂著個恩人的名頭,他們為了面子也不會輕易要了自己的命。
這麽想著,桑瓔扭頭對著季扶蒼道:“他們要的是江灼雪,與其余同門無關,師兄還是先帶著他們離開吧。”
“桑瓔師妹,你不想同我們走?”季扶蒼眉頭緊鎖。
“我想走,更想帶著江灼雪一起離開。但如今怕是不能了。此事與萬道生無關,若是再耽誤下去,恐怕你們也會被牽連進來。萬道生受不起這麽大的損失。”桑瓔的聲音不高不低,傳進眾人耳裡卻帶著股傷感。
方熾已經猜到了好友的選擇,但還是忍不住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為了江灼雪,值得嗎?”他這個異族,值得你用命去搏嗎?
桑瓔搖了搖頭:“沒有值不值得一說,既然與你們成了朋友,那我就不會放棄任何一人。”
方熾咬了咬下唇,被海聽舟拉到了一旁。
季扶蒼最終還是應下了桑瓔的提議,他十分清楚,若是只有自己一人,他一定不會丟下桑瓔離開,但如今還有這麽多同門也身處險境。
萬道生在仙靈界本就艱難,也就是這幾年得了次大比頭名,日子才好過了些。若是一下子失去這麽多金丹、元嬰期的修士,恐怕實力會一落千丈。就連他們鎮守的青州,估計都會有不小的問題。
季扶蒼可不敢用師弟師妹們的命,去賭吳宗主等人稀薄的仁善。
得了季扶蒼的應允,桑瓔這才開口與吳宗主他們談起了條件:“若是諸位還有些記憶,應當記得是因為我進了小結界,玄武界才逃過了一劫吧?”
攜恩求報這種事,桑瓔從來是不屑去做的。只是今日她做的很高興,尤其是在看見那幾位先前叫囂得最厲害的大能,忽然一臉別扭的縮了縮脖子之後。
“看來諸位沒有要反駁的意思,那麽借著救下了玄武界的恩情,我可否給我的同門,以及其他仙靈界前來的修士,求一個安全離開的機會?”
“諸位,修真界講究因果。我仙靈界弟子對玄武界幫助不少,如今我只求送他們安全離開。若是這個要求諸位都不願意答應了,難道你們不怕往後心魔纏身嗎?!”眼看吳宗主嘴唇微動,似要拒絕,桑瓔連忙開了口。
要說修士最怕什麽,一是壽命已盡,二就是心魔。
被心魔所困的人,要麽墮入魔道,要麽因為渡不過心魔劫,而死在雷劫之中。
其中因為恩怨因果而生出心魔的,已經是常事了。
所以桑瓔這麽一說,在場所有的玄武界修士都變了臉色。
他們想留下這條龍,無非是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但若為此生了心魔,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哪怕吳宗主還想扣留仙靈界修士, 來威脅控制桑瓔和江灼雪,但在其余人的不配合下,這個念頭還是被迫打消了。
“行,便如你所說。只是此事之後,你對我玄武界的恩惠,便一筆勾銷了!”吳宗主早就打發走了體修宗和劍霜崖的弟子,如今在場的都是站在他這邊的人。
雖然這番話與他往日和善大度的形象有所出入,可連威逼恩人這種事都做了,現在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幾乎是吳宗主這話一出,萬道生包括其他幾個勢力的弟子,都狠狠地瞪了過去。
他們雖然因為被江灼雪連累,而心生不滿。但這些不滿在桑瓔開口為他們求得回去的機會後,就消減了大半。
如今聽著吳宗主如此直白且無恥的,想用送他們回去這個對方本就該做的事,換桑瓔的救命之恩……哪怕是駱瑾這批摩羅門弟子,都覺得這群人實在令他們作嘔。
然而桑瓔只是眉眼愈發冷冽地開口應道:“好啊,就如吳宗主所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