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宗地方不小,地下的囚牢建的更是堅固。
江灼雪的束手就擒沒有讓吳宗主等人放松警惕,等他被關進牢籠之後,這一眾大能更是親自出手給他施加了重重禁製,確保江灼雪沒有半分逃脫的可能,才稍稍松了口氣。
“你也別怨我們狠心,誰讓你好好的上界不待,非要跑來下界,還尋了個那麽個弱小的契約者呢?”吳宗主話裡滿是譏諷。
在他看來但凡跑來下界的龍族,多半就是被族群放棄了,不得不離開。這樣的龍族即便出了事,也沒人會在意。
而江灼雪明知自己的特殊,卻不趁早為自己尋個可靠的契約者,竟挑了桑瓔這麽個黃毛丫頭。
如今他身陷囹圄,都是他自己眼光太差,怨不得旁人。
江灼雪聽完了他的鬼話,依舊一聲不吭。白紗下的眼睛依舊閉合上了,好似懶得應付吳宗主幾人。
吳宗主也不為他的態度而惱怒,畢竟在他看來這人注定是要死了的,臨死前讓他耍耍脾氣也沒什麽。
一群人看著牢籠中的囚龍哈哈大笑,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境界突破,飛升成仙的情景。
“看顧好他,可別讓這寶貝跑了。他有任何不妥都要前來跟我通稟。”吳宗主頓了頓,語意深沉,“若是這件差事你們辦好了,往後的好處自然不會少。”
他一直都是個大度的宗主,若是屠龍一事順利,他也不介意給手底下的弟子們,分一杯羹。
被吳宗主特意叮囑過的幾名看守弟子,立刻明白了過來,忙不迭點頭應下。
等眾位大能們離開地牢之後,他們更是小心翼翼地守在了江灼雪的牢籠前,生怕讓對方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牢籠內,被鎖的結結實實的江灼雪,忽地睜開了眼睛,瞳孔內漸漸浮現出幾道星芒。
……
天空被灰色的雲霧遮蔽,空氣中也彌漫著令人厭惡的屍臭味兒。
常年見不到陽光的藏冥界,是滋養一些陰暗存在的最佳寶地。
兩個身型高大的男子信步走在街道上,將來來往往面目怪異的人收入眼底。
其中一人深吸了一口氣,不由地歎道:“真是哪裡都有熟悉的氣息啊!”
另一人戴著面具看不清模樣,只是露出來的眼睛略帶嘲意,說話也極不客氣:“怎麽,這些屍臭味兒你就這麽喜歡?”
“嘿!”先頭說話的那個好似受到了冒犯,“我是什麽意思你明明清楚得很,可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啊!”
面具人不理會他,只是加快了腳步。
兩人匆匆走過了這條滿是死亡氣息的街道,也正好錯過了街口處,一個正擺出來招收新弟子的攤位。
攤位的負責人被一塊兒黑布裹得嚴嚴實實,任誰都看不出模樣來。
他點了新的弟子上前拜見,隨口詢問了幾句,便讓這人拿出自己攜帶的屍傀材料來。
眼底含著幾分陰鷙的年輕男子卸下了背上的袋子,用力一扯,一具殘留著威勢的身軀就落了出來,屍首青白色的臉,還能讓人隱隱看出主人當初的風采。
大約是沒想到會遇上這麽好的屍傀材料,黑袍人呼吸猛地一滯,而後探出一隻雞爪子一樣乾瘦發黑的手。
“嘖嘖嘖,好東西啊好東西!能尋來這麽好的屍傀,你這小子運氣不錯啊。”黑袍人態度熱絡了許多,還絮絮叨叨誇了他幾句。
但這青年並沒有露出喜悅之色,只是冷然地點了點頭。
“行,你這個弟子我們宗收下啦!來做個登記吧。”黑袍人生怕對方跑了一樣,連忙拉著青年過去登記。
等問及他的性命時,青年糾結了片刻,終於還是道:“荊河,我叫荊河。”
他不願放棄自己的姓名,因為終有一日,他會用這個名字,給摩羅門帶去無盡的痛苦!
這個插曲並沒有讓先前的兩人有所在意,他們正忙著拿到藏冥界某個宗門裡的一件秘寶。
為此,兩人謀劃了許久,在這藏冥界也耗費了諸多時間。今夜便是他們要動手的時候了。
“我有言在先,如果這次你又陷害我去吸引旁人的注意,我肯定是要拉著你一起倒霉的!”性子活潑些的那個,在潛入宗門之前,就先與同伴講了個清楚。
他實在是被同伴坑過太多次了,如今不得不提點一下,免得等會兒又是自己倒霉。
“知道了。”面具男子應了一句,勉強答應了同伴的請求。
兩人修為不低,又有一門特殊的隱匿功法,一進那宗門就跟遊魚入大海一樣,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等到夜色徹底吞噬了藏冥界,整個宗門也陷入沉眠後,意外才陡然出現。
“來人啊,有賊!”一聲驚呼響徹了宗門,無數的螢燈接連亮了起來,將宗門照的如同白晝一樣。
原本沉寂的宗門被這些動靜驚醒,當即就熱鬧了起來。但他們口中的“賊人”,卻是早已經悄悄逃出了那宗門,還帶著自己尋了許久的寶貝。
不敢多停留,他們實在清楚這宗門內豢養的東西鼻子有多靈,當即拿了寶貝就溜之大吉,不肯給對方任何追蹤上來的機會。
逃了大約有幾日時間,他們才改換了一番模樣,在一個小地方略作停留。
“嘿嘿,真好。這已經是最後一樣東西了,咱們現下也可以回去見主子了!”一人拍了拍自己的腰包,語氣裡難掩高興。
另一個的眼睛裡,也多少露出了些歡喜。
只是兩人的喜悅沒有持續多久,他們漆黑的瞳孔裡就映出了一副古怪的星圖。
一股從胸腔裡湧出來的奇異感覺,彌漫到了他們全身。別人或許不清楚這是什麽,但他們倆卻是再明白不過。
這是他們的“主子”,在傳喚兩人!
“玄武界, 無極宗。”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帶著森然寒意。
兩人對視了一眼,二話不說便收拾了東西,準備前往玄武界。
只是藏冥界的人歷來不願與外界接觸,就連出去的飛舟都少之又少。
兩人無奈之下只能加付了幾倍的靈石,才勉強找到了願意往玄武界一去的人。
上船那一日,飛舟的主人還笑眯眯地跟他們搭了句話:“不知二位如何稱呼啊?”
面具男子冷著臉不吭聲,另一個性子活潑的,則是開口道:“船主叫我司景即可。”
這一刻,早已不再年輕的船主,才敢抬眼去看對方的模樣。那是個面帶笑意的年輕人,模樣也十分俊俏。
若是此刻桑瓔在這裡,大概能認出,這兩位都是自己曾經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