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雲姑娘,嘗嘗這些糕點吧,是用靈米做的。”高大俊逸的青年輕輕落座,他的對面正是剛剛築基就離宗歷練的蘇撫雲。
青年特意為她買來的糕點,蘇撫雲當然樂意收下:“多謝雲河道友費心。”
青年,也就是趙雲河見她終於肯收下,這才露出了些許笑容。
兩人是意外遇上的,原本那次雲州城相遇之後,兩人便再沒見過了。
只是趙雲河一直記得那個幫著自家師妹說話,看起來溫和有禮的靈秀女修。本以為是沒有再見了機會了,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在歷練途中相遇。
兩人本就對對方感官不錯,再一相遇趙雲河便主動邀請蘇撫雲與他結伴同行,蘇撫雲能築基也全靠周衡安偷來的一盒靈晶,還有顧懷微用宗門貢獻點換來的冰蓮。
這點修為根本就是用靈物堆積上去的,她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她當然再清楚不過。
未免孤身上路,還沒找到桑瓔自己就遇上危險,蘇撫雲當然不會拒絕趙雲河的提議。
他們一行人就這樣,一路走到了萊州城。
“前面不遠應該就到白麓城了,撫雲姑娘你真的確定你師妹在那裡嗎?”當初蘇撫雲明確表示過,要去白麓城找自己離宗出走的師妹。也正巧他要替師門去白麓城辦事,所以他們才能結伴同行的。
蘇撫雲秀眉微蹙:“其實我也不太確定,當初師妹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我也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白麓城有個女劍修,與我師妹十分相似,才想過去看看。”
說著說著,她還歎了口氣,看起來不知是為自己的師妹操了多少心,讓趙雲河見了都難免覺得心疼。
他當即不滿道:“不是我說,撫雲姑娘你的師妹實在太頑劣了些。當初在雲州城她就與紅衣發生了爭執,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此人性子有些不好。而你身為她的師姐,常與她接觸,恐怕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蘇撫雲勉強扯出一抹笑,說出一段似是而非的話:“其實也沒有,我師妹性子冷,但資質卻比我高。平日裡師門長輩自然更喜歡她一些,對她好也是應該的。我不覺得哪裡委屈。”
明明話裡沒有抱怨半句,但聽在趙雲河的耳朵裡,隻覺得心上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不知多少委屈,一時間他更加厭惡桑瓔了。
趙雲河不由歎道:“你還是太善良,不知道你那個師妹的可惡之處啊!”
“人家師妹可不可惡關雲河哥哥你什麽事啊?你有空關心那個姓蘇的,就不願意多理理我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蘇撫雲都不用抬眼去看,就知道又是那個顧紅衣找上來了。
趙雲河對著蘇撫雲歉然一笑,才轉身去安撫自家師妹:“紅衣,你不要任性。蘇姑娘與我們結伴同行,她獨自一人,我自然要多照顧一些。”
趙雲河的話乍一聽還頗有道理,不過顧紅衣如果是會講理的人,那就不是顧紅衣了。
她一把甩開了趙雲河的手,指著蘇撫雲高聲道:“她既然修為不高又獨身一人,那還出來歷練做什麽,乖乖待在自己的宗門裡不是更好?反倒是她師妹,有能耐自己一個人前往白麓城,不比她厲害許多,哪裡用她去找人了?”
若說從前在這兩人中,顧紅衣最討厭的是與她搶東西的桑瓔。那麽現在比起蘇撫雲,桑瓔就要往後排排。
而且對蘇撫雲的厭惡,讓顧紅衣甚至都願意為桑瓔說幾句話了。
只是這些再淺顯不過的道理,如今趙雲河卻是半句都聽不懂的。在他眼裡蘇撫雲再無辜可憐不過,她哪裡會有錯呢?
他歎了口氣:“紅衣,
你要是再胡鬧下去,我只能讓人將你送回宗門去了。”顧紅衣瞬間目眥欲裂,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家師兄會對她說的話。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想要將自己送走?
“好啊,有本事你就將我送回去啊!”顧紅衣撂下這句話,便紅著眼睛跑走了。
趙雲河喚了她幾聲,也依舊沒將人留住。
一旁的蘇撫雲看完了一出好戲,才裝模作樣地勸道:“雲河道友不去追你師妹嗎,萬一她這樣跑出去遇到危險該怎麽辦啊?”
趙雲河搖搖頭:“她能有什麽危險?她身上全是師父和長老們送的符篆和法器,不會出事的。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吧!”
“能有雲河道友你這樣好的師兄,我真羨慕紅衣姑娘。”蘇撫雲眼中的豔羨,幾乎都要溢出眼眶來了,“只可惜我沒有她那麽好的運氣,在宗門裡也沒什麽關系要好的師兄弟。”
看見佳人神色落寞,趙雲河完全記不起自己的師妹了,一心只顧著哄對方開心:“你不用羨慕她,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叫我一聲雲河大哥。”
“真的嗎?”蘇撫雲滿是驚喜, “真的可以嗎?紅衣姑娘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
趙雲河大手一揮:“你不必在意她,與誰交好是我的自由。”
聽到這裡,蘇撫雲立刻笑了出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雲河大哥。”
這一刻,趙雲河隻覺得自己的名字從來沒有這麽好聽過。
兩人剛剛拉近了關系,交談起來更是親密了不少。
等他們有說有笑地走下客棧二樓,去一樓用飯的時候,正好就聽見底下的人議論紛紛。
“你們可聽說了?那白麓城換城主了!”
“這麽大的事,我們又怎會不知道?而且那白麓城哪裡是換城主,分明就是被納入給朝天宗管轄了!”
有好事者便問:“前任城主是怎麽沒了的?怎麽之前沒傳出風聲來呢?”
很快就有人答:“這你就孤陋寡聞了,那個偽君子面上和善,私底下卻擄了凡人去給妖族試藥!還與妖修勾結,想要加害我們人修呢!”
此話一出,四周一片嘩然。
“若不是一個名為司景的散修仗義相助,還有兩位女修出手救人。這事兒還不知要隱瞞多少年,更不知會有多少無辜人送命呢!”
“唉,那兩位女修都是誰啊?”
蘇撫雲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也了解不多,只知道其中一個修劍的名為桑瓔,另一個醫修名為南顧容罷了。”
蘇撫雲泄氣般地閉上了眼睛,耳邊全是眾人對桑瓔幾個的誇獎,就好似當初的流光劍宗一樣。
她猛地捂住了胸口,仿佛有什麽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在這一刻忽然被奪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