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一肚子火都沒地方發泄,擼了擼並不存在的袖子,擺好架勢,就跟個點燃的小炮竹一樣衝了過去。
衝鴨……
結果衝到半路就熄火了,突然間,藍色豪車的兩邊出現了兩個戴著黑色墨鏡,一看就不好惹的保鏢上前阻止。
他們一聲不吭,頂著個黑墨鏡注視著沈繁星。
別問她為啥看不見眼睛還覺得被注視了,因為她有一種被野獸緊緊盯著的感覺。
跟霍檠深在一起不久,他周圍的人都對她很尊敬。不管是張爺爺、南姨還是安平,都知道她的身份。
這還是沈繁星第一次在他的手下這裡吃癟。
她不高興的抿著殷紅的唇瓣,因為緊張情緒用貝齒使勁的咬著嘴唇,不一會兒就咬出了細碎的牙印,疼的她吸了口涼氣。
舌尖一舔,嘗到了鐵鏽斑的味道。
“喂!霍檠深!”
沈繁星不敢再往前面靠近,她沒道理跟自家老公的手下打起來啊,這算什麽啊。
她彎著腰眯著大眼睛盯著玻璃看。
藍色豪車上的玻璃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膜,根本看不見裡面,隱約只能感覺到裡面的確坐著一個人。
“喂——霍檠深——”
即使周圍的人都在用納悶的眼神看著她,她還是紅著一張臉,扯著嗓子使勁的叫著霍檠深的名字。
畢竟還是個小女孩。
霍檠深不回應她,她就跟一個小傻子一樣叫著她的名字,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這裡有一個霍檠深的癡漢。
羞恥心爆棚的沈繁星眼圈瞬間紅了一圈,她雖然強忍著沒有掉下淚來,可是看得出來她已經承受不住想哭了。
就在她即將要崩潰的時候。
藍色豪車的車窗終於緩緩的落下來。
沈繁星說不清楚這一刻,她的心情是什麽,是高興還是失落,甚至是憤怒。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希望,不要是霍檠深。
霍檠深怎麽會這麽對待她,任憑她叫破嗓子,他才打開車窗。就好像在施舍她一樣,他的冷漠好似回到了第一天見面的時候。
她嘗過他的溫柔、他的笑容,怎麽還能回到從前?
霍檠深剛毅的面龐依然如此的迷人,他轉過頭,漂亮的下頜線在陽光下,仿佛有金色的線條一閃而逝。
他的紫眸如同漂亮的紫寶石,閃閃奪目。
沈繁星從來沒有見過紫色的寶石,但她想,如果世界上有這麽漂亮的紫寶石,那一定和他的眼瞳一樣好看。
紫眸的情緒很淡,淡到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他的話語也很淡,“有事?”
“有事!”沈繁星簡直要氣炸了,“什麽叫有事!你不回家對我來說算有事嗎?你還記得你新婚嗎?你家裡還有個老婆嗎!”
“你到底怎麽回事!你要是不高興那天我碰了你,你就實話實說,現在是要鬧哪樣,冷戰嗎?”
沈繁星的確沒談過戀愛,但她看過戀愛的小說和電視劇。
這種單方面的不搭理就是冷戰。
當時的沈繁星吃小說看得直搖頭,心說人為什麽要冷戰,有什麽事情直說就好了。
她從來不認為冷戰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坐在藍色豪車內的沈繁星,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握成了一個拳頭,強忍著放在了疲憊的大腿上。今天他依然在鍛煉,老麥說他的鍛煉不能斷了,最起碼要鍛煉一個月,試試效果。
他又不想讓沈繁星發現,隻好暫時搬去另一邊。
本來是挑著沈繁星不在的時間,沒想到他們速度太慢,正好趕上了她回家。
霍檠深最不想遇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沒有冷戰。”
他沉默了幾秒,握著拳頭的大手又松了松,做著毫無意義的摩挲著西裝褲的動作,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覺,“我有事暫時回不了家。”
“霍總。”
就在她們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剛剛的漂亮女人扭著臀部就走了出來。鮮豔的紅色圓頭高跟鞋,踩在地面傳來的啪嗒啪嗒的聲音,簡直就是踩在了沈繁星的心臟上,疼的她渾身發麻。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犯病。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站在這裡。
毛芸看了一眼沈繁星,露出專業的笑容又看向了霍檠深,“霍總,您的必要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霍檠深的紫眸凝視著沈繁星。
沈繁星紅著眼圈也看著他。
他用力的握了一下手, 腦內緊繃的神經幾乎要斷了。他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的話,就別想離開。
“我一個月後就會回來……”
話還沒說完,沈繁星就賭氣的大喊,“我不會等你的!”
大喊完畢,轉身就跑了。女孩的馬尾甩的又快又著急,和她的身影一樣,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毛芸捂著嘴偷笑,“霍總,那位就是您新娶的小嬌妻啊。年紀挺小脾氣倒是挺大的,您這種成熟的男人,需要的溫柔賢惠懂事的妻子~”比如說她,性感成熟嫵媚,男人喜歡的一切特質她都有。
那種小屁孩,要不是聯姻,有她屁事。
霍檠深深邃的瞳孔緊縮了幾秒,毫不猶豫的按下按鈕,車窗緩緩上升,隔絕了毛芸那張漂亮的臉。
毛芸一下子愣在原地。
老麥從前面的豪車上下來,拽著她的手腕往前走,“我警告你幾次了,別想著攀老大,你想死可別連累整個團隊!”
要不是毛芸是醫療團隊裡的人,而團隊裡任何一個人都不好替代,你猜霍檠深會不會當場就讓人動手。
停在霍家別墅門口的車一輛接著一輛開走。
撐著下巴的沈繁星坐在窗戶口,看見了。南姨歎了口氣,走過去輕輕撫摸著她的馬尾辮,“少奶奶,我做了點甜點……”
話還沒說完,沈繁星似一陣風的飛了出去。
她白嫩的小腳丫上還穿著粉色的拖鞋,踩著噗嗤噗嗤就追了上去。
人又怎麽能追的上車呢?
沈繁星從來沒有用力跑過步,這次卻咬緊貝齒使勁的往前面跑著。什麽心臟病、痛苦、折磨,她都沒想。
她隻想追到霍檠深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