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刀直入的白母,讓白雪瑤尷尬的下不了台。
白露衝動的跑到白母這邊,“媽,你說什麽了。雪瑤姐哪裡利用我了,是我看不過去主動要幫忙的……啪。”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白父如同鐵砂掌一樣巴掌就扇了下來,“你給我閉嘴!你知道你給白家丟了多大的人嗎?丟人還是事小,如果因為你的原因導致白霍兩家出現問你,你就脫下你身上的金銀珠寶,跟爸媽一起去路上乞討去。”
白露嚇壞了,捂著被打的發疼的臉蛋,淚水一個勁的往下掉。
她根本沒想過會那麽嚴重。
白母搖搖頭,轉身離開。白父一把拽過白露的手腕,強行把她帶走了。白露走的時候,還不斷的回頭張望,看著白雪瑤,“雪瑤姐……雪瑤姐!”
白雪瑤有心想衝上去再說兩句,可是剛剛白父白母的態度讓她害怕起來。
她站在警察局的門口一陣呆滯,身後忽然傳來了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但並不只一種聲音,還有另外一種。
疑惑的轉身。
白雪瑤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起來。她望著眼前風韻猶存的母親,猶豫著張了張嘴,“媽。”
啪。
夏佳貞一巴掌打在了白雪瑤的臉上,毫不留情,瞬間將她的右邊臉都打爛了,從嘴裡溢出了一絲鮮血。
白雪瑤品嘗到了鐵鏽的味道。她將嘴裡的血液吐了出來,一聲都不敢哀嚎,低著頭默不作聲,默默承受。
她如今已經20歲了,自從長大之後就很少挨打了。白家本家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家族,所以才能出現那麽多鋼琴大師。她們又被稱為藝術家大家。
可是到了白雪瑤這一代,她的天賦居然完全沒有遺傳到父母的。她從小對鋼琴沒有任何興趣,不知道是不是父母太嚴苛的原因,越是讓她練鋼琴,她就越是反感。屁股一旦坐上了鋼琴椅,她就隻想出去。
結果就是,天天挨打挨罵。
可以說,白雪瑤的童年就是在挨打和挨罵聲中過來的。她的心臟還不好,所以一直發病被灌藥或者進入醫院治療。治療好了之後,再繼續練習。
如此反覆。
直到後來,她的心臟被換掉了,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再後來,她遇到了霍檠深,他就像是人生中的一道光。有了他之後,父母對待她的態度都好了起來。
她不想當鋼琴家,父母氣得要死,可是看在霍檠深的面子上,居然也答應了。
醫學老師看上了她,教她醫術,改變了她的人生。
可她知道,如果這一切,沒有霍檠深,她的父母從一開始就不會答應的。
這一巴掌,忽然就把白雪瑤打回了當年小時候的感覺。她對父母對白家的陰影依然隱藏在心中最深的地方,被這一刻激發了出來。
別看白雪瑤在外昂首挺胸,可是面對父母,她依然感覺到畏懼。
啪。
又是嚴肅的一巴掌。
“給我抬起頭來。”
白雪瑤強忍著淚水,嘴唇都在哆嗦,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
映入眼簾的,是母親夏佳貞和她神似七八分的臉蛋,不過是老了版本的她,“你給白家惹了多大的禍你知道嗎?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讓人歌頌的鋼琴家、藝術家、大能。到了你這,天賦全斷,媽媽有說什麽嗎?”
“沒有。媽媽最大的希望就是讓你嫁給霍檠深,只要你成了霍太太,別說你不想成為鋼琴家,你就是當著媽媽的面,把鋼琴砸了,媽媽也就笑笑。可是你是怎麽報答我的,霍檠深結婚了,你勾引他挽回他都不會,還把他給惹生氣了,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對不起,媽媽。”
白雪瑤朝著夏佳貞的身後看了過去,後面的並不是她的父親,而是一個高大的保鏢。看起來很壯實年輕,但實際上也只是比夏佳貞小上幾歲而已,他從以前就一直保護夏佳貞,算得上是夏家陪嫁過來的保鏢,她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叫他壯叔。
“等一下,我帶你去找霍檠深,當面給我道歉。”
聽到媽媽的話,白雪瑤的臉色更加難堪。她緊緊的咬著貝齒,過了一會兒才艱難的點頭。她雙眸一閃,又小聲的開口,“媽媽,我自己去可以嗎?我都這麽大了,如果你還跟著我一起去也不像話。我保證,我會道歉的。”
夏佳貞看著女兒面露難色的臉,表情柔和了一些。雖然她對女兒很嚴格,但畢竟就這麽一個女兒,也是肚子裡面掉下來的肉,她還是心疼的。
想了想,她點了點頭,“好吧。現在回家洗個澡收拾一下自己,然後再去。”
心裡心疼,夏佳貞表面不動聲色。說完,轉身就走了。把一個完美且嚴肅的母親表現的淋漓盡致,白雪瑤完全沒看出來媽媽心疼她。
她隻覺得無盡的恐懼。
看著媽媽和壯實保鏢離開的背影,她咬的貝齒都要碎掉了。
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遭遇這些。
如果不是沈繁星……
不,如果不是霍檠深移情別戀,她就不會這樣了。
她回國,是希望風風光光的嫁給霍檠深的,是希望父母對她投來欣慰的目光,還有別人羨慕她的眼神。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媽媽當眾打巴掌。
還有,被沈繁星也打了巴掌。
她一定要還回來。
車窗緩緩的關上。
沈繁星可一點也不心疼白雪瑤,她看了一場好戲,滿意的點點頭,“原來白雪瑤的媽媽對她那麽嚴格啊。霍檠深,等一下,她要來跟你道歉哎,你可千萬別心軟。”
她可是摸清楚了霍檠深的尿性。
霍檠深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種品格是很值得人尊敬的,但是有時候也挺讓人鬱悶的。
沈繁星小手揪著他的領帶,繞著手心裡打了個圈圈,狠狠的拉,“你聽到沒有!霍檠深,不能因為她救過你,你就心軟繞過她!”
“霍太太吃醋了。”霍檠深伸出健碩的胳膊,攬住她瘦弱的肩膀,輕輕的把她帶入他的懷中。
力氣雖輕,可是動作卻飽含著霸道。
“我就吃醋,怎麽啦!不可以嘛!”她吃醋可是理直氣壯的。
安平笑著開車回到紫溪苑,這個時候白雪瑤還沒有來。
不過白雪瑤還沒來,她下了車倒是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站在門口抽煙,明顯是在等著她們。
他明明可以進去,但是沒進去。
腳下一堆的煙蒂,看起來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