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秦勉以前,董小約常常有種揮之不去但又說不清楚的孤單。
秦勉懂她,知道她在想什麽、喜歡什麽。她每次和秦勉聊天感覺很踏實,有安全感,心裡的孤獨和不安會在不知不覺中散去。
最開始聊天時,他們在微信上。兩人有了特別的感覺之後,秦勉說微信上說話不安全,提出改在QQ上,可以有一個他們兩人的私密空間。
董小約馬上明白了秦勉的意思,微信容易被他妻子發現。她心裡泛起微微的不悅和醋意,但她不願看到他為難,也同意了。
很快,她體會到QQ上聊天的好處,少了很多顧忌,語言越來越親密。
但QQ上聊天也有不便,秦勉的QQ不會總開著,他只有在方便與董小約聊天的時候才登錄。下班回家後很少上QQ,偶爾趕上妻子不在的時候,他才到QQ上看一看。
而董小約一直在QQ上掛著等他。她願意等,因為等待中的期待充滿著幸福。
在工作日,午飯後秦勉陪她聊的時間最多。因此,中午時分是她的黃金時段,是她每天最盼望的時刻。
有一次吃完午飯,秦勉碰到一個熟人,被拉著聊了一會兒,回到辦公室比平時晚。他上了QQ看到董小約,問:你一直在?
董小約:嗯,一直在,等你呢。
她不經意的一句話,讓秦勉忽然意識到,他和董小約的關系已經悄悄地發生了質的變化。他對自己的發現不是很確定,又說:如果我有事,你就白等了!以後不要專門等我啊。
董小約:就不!
她的話既是嗔怒,又充滿了撒嬌的味道,讓秦勉心裡一顫,更加堅定了他的感覺——董小約已經喜歡上他了。
秦勉不動聲色,繼續問:等我幹什麽啊?
董小約:跟你說說話,心裡會踏實些。
秦勉試探著問:你不怕我是壞人啊?
董小約:你是壞人,我也不怕。
秦勉心裡十分複雜,既興奮,難以掩飾內心的成就感。也痛恨自己,竟然勾引了這個內心不設防的單純小女人,真是罪過啊!
他心裡明白,自己已經欲罷不能了。
男人的進攻一開始多是試探性的,然後一步一步加碼,越來越大膽。秦勉也一樣,他在聊天中漸漸加入更加親密的稱呼,看董小約反應如何。
一天午飯後,秦勉故意晚了半個小時上QQ。登錄之後,給董小約發了一句解釋的話:寶貝,不好意思,今天回來晚了。剛才去了趟銀行。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其實是秦勉設計好的,其中的“寶貝”是他刻意加的,他翻來覆去掂量了很多遍,最後認定“寶貝”二字並不突兀,也不露痕跡,仿佛隨口帶出來的一般。
發完之後秦勉不知效果如何,心裡仍有些擔心,忐忑地等待著董小約的回復。
董小約很快回:沒事。
她這麽快回復,隻簡單的兩個字,秦勉反倒無從判斷了。她注意到“寶貝”這兩個字了嗎?如果注意到了,她喜歡還是反感呢?
秦勉反而不知道如何回應了。過了一會兒,董小約又問:怎麽不說了?
秦勉:說什麽?
董小約:說什麽都行,我喜歡看你說話。
董小約的話給了秦勉些許信心,此時此刻不管她是怎麽想的,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厚著臉皮繼續試探吧。
於是,他決定繼續稱呼董小約“寶貝”,他問:寶貝,中午吃的什麽?你身材保持這麽好,
平時節食嗎? 董小約:我才不節食呢,餓著自己,多虧啊。
這次的“寶貝”董小約不應該注意不到了,她既然沒表示出反感,就當默認了。從此以後,秦勉對董小約便改了稱呼,每次都叫她“寶貝”。
其實,秦勉的第一句“寶貝”董小約注意到了,她起初以為是秦勉不小心打錯了,一時不知道如何回復,隻好簡單回了兩個字。
不知因為興奮還是緊張,她心裡砰砰直跳。她不確定秦勉的這句“寶貝”是無心的信口一說,還是真把她當心裡的寶貝了。
接下來秦勉又說了一句“寶貝”,這句應該不是打錯了。秦勉平時在QQ上打字很嚴謹,很少見到他有錯字,更不會連著錯兩次。
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對於董小約來說,如同漆黑的房間中一盞燈亮了,亮得很突然,亮得很意外,讓她慌亂了一下,隨即是滿心歡喜。
她的心被捕獲了,在他面前已無處可逃。
她本能地認為倆人如此親密實在不妥,總歸他是有家室的人啊。但她管不住自己,那顆快樂的心像秋日的白雲一樣飄了起來。她晚上失眠了,大腦神經興奮了一夜。
此後,兩人在QQ上相遇,秦勉叫“寶貝”駕輕就熟,董小約對這個稱呼也欣然接受,兩人的心貼近了一大步。
有一次,她在QQ上突然問:乾嗎叫我寶貝啊?
秦勉在董小約的語氣裡沒有聽出不滿和責怪,他把心放進肚子裡。女孩子一旦接受了一個男人,男人可以更大膽一些。
於是,秦勉回道:因為喜歡你唄!
董小約:我有什麽好喜歡的?
秦勉半開玩笑:我就喜歡,誰敢管!
董小約:哈,誰管你了!
秦勉:誰管我,我跟誰急眼!
董小約:你脾氣那麽好,還會急眼啊?
秦勉:當然會著急啊,怕你不喜歡我。
秦勉很清楚“跟人急眼”的“急”和“著急”是兩個意思,他偷換概念,是想讓董小約親口說出是不是喜歡他。
董小約:我喜歡你啊。
秦勉這下放心了,渾身如同喝了酒一般熱烘烘的,身上所有的細胞都像被一首魔曲帶動著,不停地跳舞,仿佛不受自己控制。
下班回家的路上,全身滿是董小約帶來的興奮。到了家門口時,他想到妻子,馬上心虛起來。
他安慰自己說,他和董小約只是一種精神上的慰藉,反正沒做對不起妻子的事,不要有罪惡感。
秦勉這樣想不只是為自己開脫,那時他的確沒有想過和董小約發展到肉體關系。相互喜歡的男女多了,真正上床的只是其中的少數。
而且,秦勉問過董小約,她有男朋友,男友才是娶她的男人,她雖然喜歡自己,僅僅是因為男友不夠懂她,他只是她孤單時的慰藉。
秦勉提醒自己,一定要理智,不能陷太深。他堅信,隻保持在網上的接觸,不會有問題。
其實,一個年過四十的男人,跟董小約這樣一個知性美女,即使只有網上的曖昧,也是一件極為愉悅的美事,讓他頓感年輕。
因此,要戒斷與她的親密聊天,純屬妄想。
有一天,早晨上班的時候一直下雨,秦勉到了辦公室,心裡惦記著董小約有沒有被淋到,馬上登錄QQ,問她:今早雨很大,你沒淋著吧?
對方沒有回應。秦勉想,她可能還在路上,或者上課去了。
過了一會兒,董小約的頭像閃了,她發了一個痛哭的表情,然後說:挨淋了,嗚嗚。
秦勉想象著,柔弱的董小約被雨淋了,讓人心疼啊!他問:冷嗎?
董小約:嗯,冷。
秦勉忽然覺出這是一個增加親近感的絕好機會!他試探著發:抱抱你,就不冷了。
董小約回:嗯。
她沒反對!秦勉心裡一陣興奮,膽子又大了些,又說道:寶貝,趕快去倒一杯熱水,然後閉上眼睛想象著我把你抱在溫暖的懷裡,你身子很快會暖和起來的。
董小約:好的。
董小約十分感性,平時話不多,反而更容易受暗示。過了片刻,秦勉問:寶貝,感覺暖和些了嗎?
董小約:嗯,好多了。
這意味著董小約對他已經不僅僅是QQ上的接納,還有身體上的接納。
她身體的門向他打開了,如果現實中有機會,在一個安靜和安全的環境裡,她不會拒絕他的擁抱,甚至喜歡他的懷抱。
秦勉按捺住內心的興奮,又叮囑道:以後注意看天氣預報,下雨的話要帶著傘。別讓我擔心啊。
董小約發了個微笑的表情,說道:嗯,知道了。
秦勉:嗯,真乖!真是我的乖寶貝!
董小約回復:嘻嘻。
秦勉說話如此大膽,很擔心董小約生氣,把他當成油嘴滑舌的流氓。沒想到她欣然應允。
看來,她依賴感很強,喜歡有人呵護著她,喜歡有一個肩膀讓她依靠,甚至……喜歡有人管著她。
因此,對她可以膽子再大些。想到這兒,秦勉又發:這麽乖,好想親親你。
這是秦勉第一次對董小約說“親”。當然,現在由於受網購的影響,男女之間互相戲稱一個“親”字不算什麽。
但秦勉的這個“親親”類似接吻前的試探,比“抱抱”更親近一層,不知道董小約會不會惱。
董小約回復了一個害羞的表情。看來她是喜歡的,起碼不反感。
秦勉閉上眼睛,身體後仰,雙手交叉放在後腦杓,將頭靠在椅背上。
他心情極為暢快,仿佛董小約正撲向他的懷抱。這是真的嗎?不會是做夢吧?他簡直不敢相信,和她只見過幾次面,主要在QQ上聊天,竟然這麽快進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