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童欣坐在辦公桌前琢磨著師兄布置的新任務。這時,喬大勇給她發微信,約她晚上一起吃飯。新任務讓她心裡沒底,她打算多查查資料,不想赴喬大勇之約。
她隨即想起自己和董小約那天的不歡而散,之後一直沒聯系,她對董小約仍放心不下,又不知怎麽辦好,想問問喬大勇的看法和建議,便答應一起吃飯。
喬大勇訂的是一家西餐店,他點了兩份沙拉自助。兩人各取了一盤,童欣選的主要是蔬菜沙拉,喬大勇的盤裡多了些雞肉和土豆。喬大勇點沙拉自助是看準了童欣的心思,她吃飯時刻不忘控制體重,而沙拉以蔬菜為主,正合童欣的心意。
回到座位上,童欣邊吃邊說:“秦勉和小約分手了,但我沒想到小約那麽痛苦。我想不出辦法開解她,愁死我了!”
緊接著她又問:“你說我要不要找下秦勉?讓秦勉跟小約再談一談。”
“你這算啥主意?”喬大勇看了童欣一眼,笑笑說,“他倆只要一聯系,又會重新在一起的,你豈不是前功盡棄!”
“有這麽嚴重嗎?”這個後果童欣也想到過,但她嘴上不服軟,“我看不得小約那麽痛苦!”
“小約這一關,總是要過的,並且只能她自己邁過去。我們雖然著急,但不能幫倒忙。”
“哼!你們男人心真狠!”童欣白了喬大勇一眼,但心裡明白,喬大勇說的有道理。看來,只有時間能夠治愈小約。
喬大勇安慰說:“你不能代替她。作為她最好的朋友,你已經盡力了。現在只能相信她,能夠自己走出來。”
童欣想起牛進安排的釣魚計劃,很想聽聽喬大勇的看法。不過,想到SM的“特殊”之處,她忍住沒說。
第二天上午,童欣一邊琢磨著釣魚計劃,一邊上網查資料,想起牛進要她聯系秦勉,聽聽秦勉的看法。
她本想給他發微信,但寫起來才覺得情況比較複雜,在電話裡說得更清楚。於是,她微信問秦勉是否方便打電話,過了片刻,秦勉打來電話,童欣將牛進的計劃講了一遍,請他參謀參謀。
秦勉爽快地答應了,但說工作時間不方便,約好午飯後去找童欣。
童欣過意不去,說道:“請你幫忙,中午請你吃飯吧,我和師兄一起,可以邊吃邊交流。”
“不用這麽客氣,真的!”
“那到我們食堂吃自助餐吧?換換口味。”
“這個主意好!”
掛掉電話後,童欣馬上前往牛進辦公室,打聲招呼,將牛進中午的時間約下來。牛進聽完,說道:“我中午沒問題。只是在咱們食堂......顯得太沒有誠意了!要不我做東,請他和你吃飯吧?”
“一開始我和你想法一樣,但他更喜歡去食堂,主隨客便吧。”
到了中午,秦勉趕到市局,牛進和童欣陪他來到食堂,取完餐圍坐在一個桌上。牛進和童欣坐一排,秦勉坐在牛進對面。
他們先吃了一會兒,然後牛進問:“我們的計劃童欣跟您說了,您覺得怎麽樣?”
“我實話實說啊,這個辦法可以一試,但......”秦勉說著,看了牛進一眼。
牛進說:“您直說,我想聽最真實的想法,特別是我們考慮不周的地方。”
“好。我覺得你們的釣魚計劃做起來難度比較大。第一,面具男很可能是在群裡或論壇裡認識死者的,這個猜測是我提出來的,但我猜的也可能不對。
即使我猜的方向沒錯,還有可能是另外的我們沒發現的群。因此,釣魚行動只能撞大運;第二,在群裡每個人的資料都不是真實的,很難甄別誰是面具男;第三,扼頸致死案最新的發案不到半個月,凶手作案後一定會恐懼,會更為謹慎,多半會躲起來,因此可能很難引他上鉤;第四,......” 秦勉說著看了童欣一眼:“童欣......也不是合適人選。”
童欣本來心裡沒底氣,但聽秦勉這樣說她,很不服氣,問道:“為什麽?我哪裡不行?”
秦勉轉向童欣說:“你沒有SM經驗,很容易露餡。”
“我看過很多SM的資料,有你發給我的,也有我自己找的,你也給我分析探討過,對SM我了解得已經夠多了。在我們專案組裡,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牛進對秦勉說:“您說的幾點很有道理,看得出您思維縝密。前三點,我是這麽考慮的,我們的偵破工作一如既往,不會因為釣魚計劃而放棄其它偵查手段,釣魚只是試一試,增加一種可能性,能成功更好,不成功也不會影響案件的偵辦。至於第四點......雖然童欣經驗不足,但童欣說的有道理,我們專案組裡的確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秦勉點點頭:“明白!普通人極少有經歷SM的,很難找到合適人選。只是......”
“只是什麽?你不相信我?”童欣問。
“你脾氣太急。”秦勉說,“這次釣魚需要耐心,而且不能過於主動。”
童欣還要分辨,牛進拉住她,說道:“您說的很有道理,我們一定把握分寸,注意節奏。到時請您多給我們指導。”
“指導不敢當!可惜我不是警察,沒法參與你們的行動。我看這樣吧,如果面具男和童欣聊上了,需要我幫忙的話,請童欣把聊天記錄隨時發給我,我幫著參謀。”
這時,牛進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悄聲說:“是曹支隊的電話。”
他馬上接起來,說了幾句“是”。掛斷電話後,他抱歉地說:“領導找我,我得去一下。 ”
然後轉向童欣說:“童欣,替我陪秦先生吃完。”
說完,他急匆匆地端起沒吃乾淨的餐盤,先離開了。他一走,秦勉和童欣一下沒話了,倆人之間橫著董小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為了掩飾,都埋頭吃飯,很快將餐盤清光了。
中間秦勉沒話找話似地叮囑說:“注意安全。”
“什麽?”童欣一時沒明白。
“我說的是釣魚,那個面具男很危險,你要注意安全。”
“好!謝謝。”
幾句話過後,氣氛不僅沒暖起來,反而更不自然了。其實,此刻他們心裡想的都是董小約。童欣很想問問秦勉因為什麽下決心和董小約分手。秦勉很想問問董小約現在的狀況,但都沒有開口。
吃完後,童欣送秦勉。走過公安局大院,快出門口時,秦勉忽然站住,轉身問:“小約......還好嗎?”
童欣眼前浮現出董小約憔悴的臉,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轉,既有對董小約的心疼,也有對董小約責怪她的委屈。她強忍著,不想讓秦勉看到她的眼淚,扭著臉說:“她挺好的。她有我呢,不勞你費心!”
秦勉沒在意童欣對他的怨氣,又說:“多陪陪她。”
我想多陪她,她不想啊!她把你們分手的責任怪在我頭上了!童欣想起董小約的話,心裡特別憋屈。
不過,你們終究分手了,不管怎麽生我的氣,我都覺得值!想到這些,童欣氣消了很多。出了大門後,她的情緒平和了許多,真誠地說:“我們的案子你肯幫忙,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