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
就像姝理從來沒有說起過演義的故事,長安君也沒有聽過、問過。
兩人靜靜地坐在【若苕樓】頂樓。
姝理坐在桌前靜靜捧杯喝茶。
長安君靜靜依靠在窗邊,端著玉樽,望著下方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舞姬。
“這齊舞比之趙舞,還是少了些看頭。”長安君仰頭將酒一飲而盡,“來人,換樂,舞趙舞。”
姝理抬眼看了長安君一眼。
從一大早自己來到這時,就看見長安君依靠著窗邊喝酒,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但也不難猜,無外乎人和酒。
明明就想念,自己又不去燕國,反而跑到齊國找自己。
姝理確實搞不懂長安君到底怎麽想的。
難道愛不是要大聲說出來嘛,你不去找人家,把話說清楚,人家又怎麽知道你的想法呢。
戀愛的人真是奇怪。
忽地,一個人影半跪在姝理面前,遞過一個盒子後又轉眼消失了。
姝理已經見怪不怪了。
似乎這些暗衛都喜歡這種調調。
打開盒子,裡面裝的是燕國的【羅網】送來的關於輕舞的最新情報。
還是跟之前一樣,白天在【若苕樓】上班,晚上又出去加班。
這一天都不怎麽睡覺的,身體受得了嘛。
“有新情報了?”長安君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
姝理將絹帛放到長安君身前,“自己看吧,還是老樣子。話說,你既然這麽在乎她,怎麽不直接去找她。而且,你又怎麽突然對她這麽上心了?”
長安君拿起絹帛,“最近趙國不太平靜,來齊國平靜平靜。但是太靜了又太無趣,雖說都是趙舞,但這裡的舞蹈比之趙國,還是缺了些意思。”
“所以你就想她了?”姝理挑了挑眉,這算是什麽邏輯?
放下絹帛,長安君給自己倒滿一杯酒後一飲而盡,“誰知道呢,可能就是單純無聊吧。”
你這是在物化女性嗎?
你這是要挨打道歉謝罪的。
姝理歎了一口氣,“要不我們還是去燕國看看?一天天看你這樣子,很煩欸。”
長安君伸了一個懶腰,盯向姝理。
“幹嘛?”姝理奇怪地看向長安君。
“聽說燕國太子四處打聽你的消息,門下之人傳信都給我傳了好幾次了,你這是在燕國幹了什麽傷害燕太子的事。”
“什麽叫傷害燕太子?難道我只會害人?”姝理一聽頓時就不幹了,“難道就不可能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從此廢寢忘食?”
長安君上下仔細看了看姝理,隨後點了點頭,讚同道,“這麽說.....也不是不可能,但那位燕國太子什麽時候見過你?你們似乎從未見過面吧?而且居然還找上我了。”
咳,
姝理端起茶喝了一口。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一時興起,所以去‘調戲’了燕丹一番吧。
長安君見姝理不說話,用屁股一想就知道這事肯定跟姝理脫不了乾系。
“主君,【小聖賢莊】派人來邀請少君明日前往【小聖賢莊】一趟。”
姝理:嗯?
什麽事要邀我?
長安君:“有沒有說是什麽事?”
“並沒有,隻說懇請少君明日準時到場,會派人來接少君。”
“好了,跟來人說,我明日會去。”姝理回應道。
長安君奇怪地看向姝理,
這什麽事都不清楚就直接答應,他有些不明白,“你知道是什麽事?” “我怎麽知道?”
“那你就答應了?”
“嘛,就儒家那些些事,能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姝理打了個哈欠說道,然後突然望向長安君,“對了,昨日跟你說的事......”
“你放心,我已經傳信回去準備了。”
......(又鹹魚了一天)
姝理看向穿著儒衫,但又總感覺格格不入的韓非,“你有沒有覺得,你穿上這身衣服很別扭。”
“哈哈哈哈,原來小師公也這麽說。”韓非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儒衫,“雖然我也不明白為什麽這衣服穿我身上會這麽奇怪。”
可能衣服都看出來你不是一個儒家弟子吧。
“所以今天你們有什麽事?連你都穿上了衣服。”姝理問道。
韓非尷尬地撓了撓臉,“那個小師公,你這話像是在說我以往不穿衣服一樣。至於是什麽事......”
韓非盯向姝理,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啪~
姝理拍了韓非一下,“笑個大頭鬼啊,說話。”
韓非委屈巴巴地揉著被打的手臂。
明明看著小師公人這麽小,結果打人卻這麽痛。
“就是小師公昨天所說的,我不久就會有一位叫作李斯的師弟。”
哦?
原來是拜師禮啊。
姝理挑了挑眉。
不過,這麽巧麽?
【小聖賢莊】
姝理看著下面那個長相普通,稍顯年輕,但臉上卻有著不同這個年紀所有的堅毅與嚴肅。
“這個人就是李斯?”姝理小聲地問向一旁的韓非。
韓非左右看了看, 然後小聲地回應道,“沒錯,昨日小師公走了沒多久,他就來到了這裡。”
謔
那還真是挺巧的。
但是,
姝理望了望一旁的韓非,又看了眼下方的李斯。
總感覺這時間線怪怪的。
終於,在姝理都要站著睡著的時候,繁重的拜師禮終於結束了,李斯也順利拜荀況為師,成為了韓非的師弟。
雖然他年齡比韓非大來著。
“你似乎還挺高興的?”拜師典禮結束後,姝理和韓非又開始在莊內閑逛,姝理看向脫下了儒衫後順眼許多的韓非。
“嘿嘿,小師公說笑了。”韓非隨意一笑,“不過嘛,多個師弟,就有了競爭的對象了嘛。”
“你還挺內卷啊。”
“啊?”韓非茫然地轉頭看向姝理,“什麽...內卷?”
姝理停下腳步,轉過身,踮起腳尖一臉莊重地拍了拍韓非的肩膀,“就是指某類模式達到了某種最終的形態以後,既沒有辦法穩定下來,也沒有辦法轉變為新的形態,而只能不斷地在內部變得更加複雜的現象。”
韓非顯得更加迷茫了。
小師公說得每個字他都知道,但是一組合在一起,他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咳。”姝理輕咳一聲,不想踮腳尖,就拍了怕韓非的胸膛,“小夥子,你的路還長著呢,任重而道遠,加油。”
韓非低頭看向姝理。
被一個年齡小自己那麽多,而且就像看小妹妹一樣,只是輩分比自己高的人這麽勉勵。
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