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舍不得,是人心可怕。
你當人情送的,人家吃出問題,或者沒吃出問題找出點問題,來源出自你,人家不找你還找誰?
去臨安府一告一個準。你怎麽說的清楚你是免費送的?還是買的?
送出去要承擔風險。隨便一個借口,去找郎中檢查沒有幾千錢下不來。他就說吃這個吃出問題的,誰都查得到,他就一口咬死,那我何必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有如果允許店員帶回家,孟之祥非常清楚,那些店員就每天會多做很多,就等著買不完都帶回家。
對於顧客們來說,他們乾脆忍饑受餓不吃飯或者吃一點點東西,等到晚上孟氏食品店扔過期食物時來白拿,這樣,孟氏食品店食品銷路就可想而知了。
再比如食物快過期,你送出去了,有的人拿回去沒及時吃,第二天過期吃完出問題了,還是找你賠!
這就是人性!
為了以防萬一,如果顧客有吃其他東西有問題,同時吃了孟氏的鹵味,而且還是快過期的,你說這個顧客首先想到是誰的原因呢?
都說了是臨期,送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他放幾天再吃,然後再去找麻煩,那又怎麽說?
就算一萬個人裡面有一個這樣的人,孟之祥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與其擔著風險,乾脆一刀切,宣布全是垃圾,不能進食,從而徹底地避免麻煩,一勞永逸。
然而,這麽做,禦史們可不會站在你的角度為你著想,他們說你浪費食物,說你對窮人毫無憐憫心。
孟之祥上疏自辯已經很小心了,他講明利害關系,甚至都不敢說出“人心叵測”,然而禦史們一口咬定孟之祥為富不仁,豪無憐憫心,同時太過小看我大宋朝子民的素質,我朝子民豈是那種貪小便宜的人,孟差遣持一種“人之初,性本惡”的觀念,很要不得……
這位禦史老兄,最看不過我大宋朝軍人、子民素質的人正是官家,他總是持著“總有軍人想造反”和“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觀念,很要不得……
企業的一種經營行為而已,卻鬧到要被論罪該萬死,被戴上為富不仁的大帽子,孟之祥的名聲臭不可聞。
孟之祥覺得心累,有機會還是外出吧,重耳在外而生,軍官權重,只在野戰,在京城裡就象籠中猛虎,安得舒適!
見孟之祥樂意外出,趙貴祿在入宮值勤時稟報官家,說孟七郎願為國分憂,離京打仗。
官家滿意地道:“禦史們都說孟之祥的壞話,但為國分憂,為國而戰,就是軍人對國家忠心的表現!”
他問孟之祥所欲,趙貴祿說孟之祥悉聽尊便,任由朝廷安排。
官家想想目前蒙古人可能的主攻方向有三個,一是淮河,二是京湖,三是四川。
淮河方向是一個黑色幽默,在端平入洛時,蒙古人決了黃河水,淹向淮河地區,形成了大片的黃泛區,借此打敗了宋軍。
之後水勢減退,但蒙古人想走此路進軍,會遇到因積水阻礙,兵員機動和糧食運輸有很大的困難,因此這個方向目前是風平浪靜。
京湖戰區雖說被李虎“收復”了襄樊地區,實際上是蒙古軍水土不服,軍人們生病導致撤退,今年秋高氣爽,蒙古軍蠢蠢欲動,京湖戰區的壓力很大。
朝廷已經任命了史嵩之重執京湖,然而他是文官,能打的莫過於孟家軍,朝廷已經詔主管侍衛馬軍行司職事、建康府都統製孟珙急赴京湖,
重歸於史嵩之麾下作戰,可以讓孟之祥助其叔一臂之力。 至於四川戰區,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蒙古軍想要攻擊四川,只怕不易。
因此看來,先派孟之祥去京湖打打看。
官家計劃是這麽想,操作起來則不是這麽做,而是降詔曰孟之祥與李虎相爭,實屬不該,有失朝廷體面,因此著孟之祥軍前效力,以贖其過。
授孟之祥為江陵府副都統製官,統領朝廷禁軍步軍司的左軍和雄武軍參戰,而步軍司缺失的兵力,再組兩軍進行補充。
消息傳出來,整個臨安府都驚動了,結果,殿前司、步軍司的高級軍官乃至樞密府、兵部的高級文官們在衙門與家裡都非常的熱鬧,有的官員的門檻都差點被踏破了!
將要出戰的左軍和雄武軍的軍人們有不想參戰的,紛紛跑來公關,試圖離開兩軍,臨陣逃脫。
雖說上陣能夠獲取功名利祿,但韃靼人的凶名遠揚,上戰場與他們廝殺,危險太大了。
結果,樞密府下令是“人事凍結”, 即一切調動手續統統不得執行,任何兩軍的軍人,哪怕是病到動不了,也用擔架把他們給扛到前線去!
這些軍人膽小如鼠,表現實在拉胯,甚至不如女人,而且是一位剛做了母親的女人!
孟之祥回到家裡說起打仗的事情,他的小妾劉珊妤,才為孟之祥生下一個男孩沒多久,男孩取名為襄,正是孩子需要母親的時候,劉珊妤聽聞丈夫欲要出戰,她堅定地道:“我也參戰!”
“什麽,你要參戰?”孟之祥非常詫異。
“是的,我要參戰!”劉珊妤堅定地道。
“你去打仗,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劉珊妤說道:“打虎親兄弟,上陣夫妻檔,我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可是我們建制中不能有女兵啊!我是軍官,也不能帶女兵!”孟之祥為難地道。
“沒問題,我都計劃好了!”劉珊妤說出她計劃來,那就是組建鄉兵,宋軍中有“自備軍械糧秣”的鄉兵編制,是民間武裝,受到朝廷征召上前線參戰,對於他們的編制和組成人員,數量不超過一千人的話,朝廷一般不會過問的。
還有,在北宋遭遇金朝進攻,以及南宋與金朝、蒙古混戰時,都有女性參戰。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天下第一的梨花槍楊妙真啊!
再說近點的,許多大族如孟氏家中都有習武婢女,也是能打的。
劉珊妤計劃組建鄂州鄉兵,在其中混水摸魚,她精心準備了上陣戴的鐵面具,而其他鄉兵,也有鐵面具,男女都戴面具上陣,安能辯我是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