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貪財?這算不算是奉旨貪財?
忠順軍太熟,不好下手,其他軍隊,不熟,可以下手。
輕度貪財,鼓了你的錢包,官家更加放心,至於官兵們不滿,他們哭總好過你哭吧!
不,這些兵太辛苦了,這錢,我吞不下去啊!
看到孟之祥一臉糾結的樣子,孟琛笑開了:“不要慌,你現還年輕,還有機會去做壞事,做些得罪人的事情,如果你不做,那是不行的!”
“多謝二伯教誨!”孟之祥誠心誠意地道謝。
年輕,就是好啊!
“呵呵呵,孺子可教也!”孟琛揚鞭道:“走吧!駕!”
“駕!”孟之祥一夾馬匹,那馬是成精的,馬上領會主人的意思,即時加速向前,惹得孟琛都妒忌了。
伯侄兩人剛才放慢速度講話,親兵家將們四圍散開,沒聽到他們說什麽,現在合攏一起跑,速度就上去了,很快就到達了清泰門,入了城門之後,想快也快不起來,孟之祥再也不敢派人來喝道清路了。
咳,可憐大將都不能威風,這國也是出問題了!
人潮擁堵,見慣世面的我臨安帝都民眾,你要是不用鞭抽打他們,他們都是不慌不忙地走路的,所以孟之祥們隻得慢行。
到得右三廂的昌樂坊的薦橋巷的侍郎第,那是一套大宅院,屋宇正門有五階青石台階,上楹有四柱門簪,抱框用石鼓石枕,兩側有栓馬樁,門口站著八個統一製服的家丁,非常有氣勢。
看到孟之祥一行鮮衣怒馬而來,家丁們不敢怠慢,連忙迎上前來,家將小王與他們說了,往一通報,很快就有一位身穿青布袍襆頭的中年官人過來迎接他們。
他是余天錫的叔伯子侄,名叫做余無憂,無官府職司在身,留在伯父身邊聽用。
余天錫家庭子孫龐大,但很多在外地做官,就從老家叫了個侄子來應付日常事務。
余無憂進過學,中了秀才,但沒能在科舉上走得更遠,他在伯父身邊也算歷練出來,氣質很是沉穩,見到孟家伯侄上門來,很熱情地與他們寒喧,領他們進內,而家將們除了老董和孟琛的貼身護衛老張之外,其余的均在外侯著。
他們在外面列隊,顯示出良好的軍人風貌,不懶散。
為表示敬意,孟之祥等都沒有在明面上帶著刀劍,不過孟之祥一看老張帶著個錦緞袋子,裡面鼓鼓囊囊裝著東西,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孟之祥一樣,他的錦衣袋裡裝著小流星錘,讓老董拿著。
命是自己的,武將什麽時候都應該隨身帶著兵器。
余府禮數周到,至於余天錫,不是孟家伯侄想見就見的。
孟之祥一行從大門經過,右拐進了一條胡同,左首是個垂花角門,站著三個家丁。
見他們過來,中間一個為首的小跑過來見禮,領著他們進了院子,從西跨院穿出來到正堂,一排五間北屋,雕梁畫棟,院子很大,東西各有三間廂房,正房、耳房和廂房用抄手廊相通。
余府比孟之祥的住所還要大,有三路三進。東西花廳以柏木建造,有木屏風分列左右,屏風上花著鳥獸,栩栩如生。宅後有院,院中有遊廊,小池。入園中,人工鑿有水池,池邊有軒。繞池可穿入西部,內有假山、老樹、青藤。南端為花廳。
該園有湖池,臨湖有水榭,三面環列湖石,水應該也是地底來的活水,控制了出水量,微微流動著,有大量色彩斑斕的遊魚在遊動,
景色不差。 “請,請,請!”余無憂延客,將二位貴客請到花廳就坐,煮茶吃。
雙方開始進行對話,孟琛代表孟之祥正式向余氏提親,請余氏俯允下嫁一位小娘子。
余無憂打量著孟之祥,細細地詢問孟之祥的具體情況。
事無不可對人言,孟之祥將他懂事後的經歷一一說明,包括他是歸正人出身,被孟氏收為養子,得習文武之道,之後參軍,打仗立功,蒙朝廷不棄,現任步軍司“準備差遣”,40級的武經郎,吉州團練使。
這明顯是職事官高而職銜低,但對於他這樣十八歲的小子,已經是傲視同輩了。
余無憂問孟之祥可曾進學,學過,粗讀了四書五經。
余無憂並沒有刻意為難,僅要孟之祥略舉心得體會。
孟之祥精神起來,即時說道:“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得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又有“雖千萬人,吾往矣!”
還來“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熟悉吧,是中國人都知道的名言,正來自四書五經中的《孟子》,孟之祥的孟氏倒不致於無恥地將自己家族與孟子掛上鉤(以後他當皇帝倒是可以的),他說他對《孟子》特別感興趣,覺得很符合自己,自己也努力學習,身體力行,孟子的教導正是他打仗時不畏艱險,力爭勝利的力量源泉。
十八歲的男青年,英姿勃發,皮膚有點黑,青春活力十足,為增加個人成熟感,他留了兩撇小胡子,露出靦腆的笑容,坐在椅子上長手長腳,發達的肌肉顯示出澎湃的力量。
他侃侃而談,一些話題雖然顯示出他不謙虛,大言不慚,但作為弑過皇帝的軍中大將,氣質已非一般人可比。
余無憂面帶微笑,連連點頭。
而孟琛在旁悠閑地喝茶,一點都不擔憂,他知道他這個侄子有當機立斷之能,根本不用他提點。
孟之祥示意老董向余無憂奉上他的讀書劄記,裡面用隸書寫下他的讀書心得,書跡剛勁有力,整整齊齊。
肯定不如讀書才子的水平,年輕人中算得上是中規中矩。
又問:“可有作品?”
孟之祥說他在詩詞方面無甚作品,但有《練兵小略》,這是奉聖命所寫的練兵小結,將他練兵的心得體會寫出來,正在步軍司實行。
也把《練兵小略》奉上,余無憂拿過來,略翻了翻,問了一下練兵的情況。
余無憂繼續問道:“聽聞你在深山野林中參拜過嶽武穆廟,蒙他點化,贈你雙神鐧?”
孟之祥的標準答案是:“確實在深山野林中參拜過嶽武穆廟,得到雙鐧,用它們砸S了偽金皇帝。”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樣的答案,余無憂很是滿意。
要是孟之祥當著他這個儒生的面說真的被嶽武穆點化,得到雙神鐧,那就不可信了。
嶽武穆這麽看得起你,雙神鐧神在哪裡?
說是不能公開說,但可以給人以想象的空間,尤其是雙鐧砸S了偽金皇帝,更有神奇之跡。
在他們交流時,花廳通往內間的垂簾晃動,顯然有人偷窺,孟之祥所在位置正好被垂簾後的人看著正著,也不知道是誰。
談了都有一段時間了,余無憂一聲告罪,請兩位貴客稍坐,他去去就回。
言訖,就帶著兩本資料掀簾子進裡間了。
孟琛和孟之祥在花廳閑坐著,這花廳開著窗,可以內外望得見,正好一人在外面經過,他看到了孟之祥坐得四平八穩的,頓時圓睜雙眼,怒氣衝衝地闖進來喝道:“我家的乾淨地方,怎麽能讓你這等醃臢貨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