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那人屍體身邊,孟之祥有點走神。
他知道長城邊的地盤原屬漢家,後來被遼國佔領,接著被金朝控制,那些長城邊的漢人,已經習慣了異族的統治,早就忘記自己的出身來歷!
他們忠於異族王朝,搞得現在是同流漢家血脈的人們在自相殘殺,唉,官家無能啊。
“殺啊!”
厲吼聲傳來,大群金軍狂吼著衝了過來。
他們兵甲精良,身強力壯,正是執行反衝鋒任務的金軍,在“猛安”(千夫長)乣(念jiu)軍畝的率領下發動進攻,他們看到孟之祥一夥人的人數不多,就想來個以多欺少。
在他們看來,任你能力再高,眾人亂刀砍下也是一堆爛肉。
孟之祥冷笑一聲,揮動雙鐧,似一股旋風般咆哮著卷向前方金軍,受他的鼓勵,覃學良和白勝等人緊緊跟上,衝殺金軍。
在後面指揮的金軍軍官乣軍畝見此情景,面色不由一變。
“啊啊啊……”
“當當當……”
“蓬蓬蓬……”
一聲聲地悶響,領頭的幾個金軍已經被撞飛出去。
雙鐧在孟之祥手中化作索命利器,劈山裂水分開前方眾人,朝著兩側狠狠抽去。
每一擊,都伴隨著一聲慘叫。
每一個動作,幾乎都讓一人失去戰鬥力。
短短片刻間,他就如進了羊群的猛虎,直接擊到了十幾個人,甚至前出,後面的宋軍都跟不上他的步伐。
慘叫聲與兵器的撞擊聲猛烈地響起,十來個人接連被擊殺倒地,然後孟之祥一路殺過去,所向披靡。
孟之祥全力爆發,威力之強,讓後方的金軍軍官乣軍畝眼角直跳,這才明白到來者乃宋軍裡的猛將兄,難怪已軍的使槍高手蘇圭也命喪黃泉,敗得不冤啊!
乣軍畝看著越殺越近的孟之祥,他呼呼地喘著氣,隨即拿起一面大盾和一把寬大的彎刀,吆喝一聲,率部直取孟之祥。
在乣軍畝的眼裡看來,孟之祥除了氣力大之外,還招術精妙,左右輪轉雙鐧,神出鬼沒,對方防得了左鐧就防不了右鐧,因此乣軍畝試圖用大盾掩護,避開其神妙雙鐧,再用彎刀找尋戰機。
萬萬沒想到的是防得了左防得了右,防不上了,孟之祥見到對方防守嚴密地衝將過來,他的眼睛一覷,見到前方有一個箱子在他與乣軍畝之間,他就一腳踩上箱子,飛身而起,給乣軍畝來了個當頭一棒。
好神鐧,立即把乣軍畝的頭如西瓜被開了瓤,紅的白的齊出。
立即仰天倒下,孟之祥殺他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後方的金軍何曾見過如此強人,面色齊齊變的慘白,齊齊步步。
連拿在手裡的刀槍,也明顯地顫抖不已,根本不敢上前,在孟之祥的逼近下一個個連連後退。
當他們看到渾身浴血似一個血人般的孟之祥向他們衝來時,他們就徹底失去鬥志,直接轉身而逃。
一路丟盔棄甲,丟掉刀槍,渾然不顧其他。
孟之祥率眾在後面銜尾追殺,跑得慢的金軍就被他一鐧砸倒,有機靈的金軍見勢不妙,就跪地投降啦!
就這樣,孟之祥奪下了順陽城東面城牆的北段,再向北面城牆推進,同樣是所向披靡,金軍崩潰了!
……
當時時間是下午二點,天氣燥熱,孟珙暫時回帳小睡一會,在部隊正式攻城前,他已經三日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待到正式開戰,反而心頭一松,
就回帳休息。 沒想到才睡了一會,耳邊天崩地裂的聲音傳來,驚得他自軍榻上跳起來,赤著腳跑出帳外,卻見到自家侄子孟之豹一把抓著他,都顧不上禮貌就忘情地又跳又叫道:“城破了,城破了!”
“城破了?”以孟珙的城府,也被大大地震撼了一下。
當前之敵是金國宗室完顏豬兒,此人治軍有方,軍中也有銳氣,守禦物資充足,想奪下順陽城,忠順軍得付出鮮血的代價和時間。
只有經過一定時間的圍攻,方有可能拿下城池。
然而,不到一天,就速下順陽,孟珙又驚又喜:“俺們忠順軍何時這麽能打了?”
他匆忙衝向已經拿下的東城牆,那裡被宋軍搥城而下,運來大把的鋤頭和鏟子,眾軍奮力刨開堵門的泥土,放了宋軍第一軍進城,接著是第二軍也往東城牆趕來,守城的金軍完了!
金將完顏豬兒同樣是在睡覺中驚醒,驚聞城破,如冬天一盤冰水淋身上,整個人凍過水。
周圍的兵將圍著他,急切地想讓他下命令, 他嘴唇皮顫抖著,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
開戰前他對著恆山公武仙信誓旦旦,拍著胸膛說要讓宋軍在城下流盡鮮血,阻他宋軍莫說是一個月,就連半年也不在話下。
如此狂妄,眾人讚許,他也充滿了勝利的信心。
然而,宋軍攻城,一日不到,就把城給奪了。
此時此刻,夫複何言!
滿腔怒火,夾著陣陣不解,完顏豬兒只是呼呼地喘著氣,半天才憋出一個字:“撤!”
他的命令立即得到了擁戴,可是想撤也不容易,金軍簇擁著完顏豬兒往西城牆而去,那裡的城門早就被堵上了,真可謂是作繭自縛。
於是緊急刨開堵城門的土,只有二百多騎隨完顏豬兒逃離,其余的人都被忠順軍包圓,或戰死或被俘,順陽城落入了忠順軍的手裡!
孟珙沒有下令追擊完顏豬兒,他放他們逃離是要讓他們幫著忠順軍和他孟珙揚名,連這麽防守嚴密的城池一天不到就被破城,還有什麽比這個消息更震撼人心的!
“勝利了,勝利了!”歡呼聲響遍全城,忠順軍大獲全勝,由於下城過速,金軍大量屯積的輜重物資消耗不多,也沒來得及帶走,那些金銀銅錢還有糧食、馬匹、鹽馬、布料、兵器、箭枝、盔甲等等,一倉庫一倉庫地被接收過來,東西多到忠順軍上上下下都是喜形於色,孟珙擔心的財政問題也大大地緩解了。
“先登是誰?還活著嗎?我要重賞他!”知道是東城牆先奪城,孟珙叫來賀順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