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土納群島附近，距離曾母暗沙僅四百公裡的海域。

一支由3艘4級風帆戰艦，4艘5級風帆戰艦，7艘武裝商船組成的荷蘭東印度公司海軍艦隊正向著東北方向航行，他們照例在此巡邏。

旗艦巴達維亞號主桅瞭望台上，兩名荷蘭軍官正悠閑的喝著來自東寧的藏仙酒。

“費格斯，你那裡還有明國的朗姆酒嗎?我就剩最後一瓶了。”名叫戴肯的荷蘭軍官仰頭喝了一口津甜的酒液後，看向了身旁的同伴。

“戴肯，你可別打我那些寶貝的主意，自上個月那些貪婪的明國人定下了高額的關稅以來，這些朗姆酒的價格已經翻了好幾倍了。”

“我現在每個月的薪水幾乎都拿去買那朗姆酒去了，要是當初我囤積了一箱朗姆酒，現在就不用在這桅杆上吹海風了。”

費格斯捶胸頓足懊惱道。

就在他們喝酒聊天之際，瞭望塔左側的一名水手突然大聲喊道。

“長官！東北方向發現大量風帆戰艦！”

聞言，兩位荷蘭軍官相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

戰艦?

這裡雖然是繁忙航道，但周邊離得近的就加裡曼丹島幾個蘇丹國，怎麽會有戰艦呢！

費格斯舉起手中的單管望遠鏡，向水手所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他表情驟變，一點也不見剛剛醉醺醺的模樣，直接酒醒了。

“是明人，是明人的海軍艦隊。上帝呀！好多大型軍艦。”

費格斯看清了那支艦隊上懸掛著荷蘭人的噩夢——大明日月旗！

隨著明鄭在南洋地區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周邊的國家勢力也都知道了大明日月旗是何模樣。

荷蘭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從十七世紀初就和大明打了幾場硬仗，這個老對手的標志，他們不敢忘。

費格斯趕忙放下望遠鏡趴在欄杆上，衝著下方甲板大聲喊道。

“明軍艦隊！東北方向發現明軍艦隊！”

船頭，艦長拉納德聽到了桅杆上的喊話，他立刻拿起桌上的單筒望遠鏡向東北方向查看。

“三層甲板！那是一級風帆戰艦！足足有五艘，還有十多艘二級風帆戰艦和相當數量的三級戰艦！這些明國人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戰艦！”

艦長拉納德緊皺眉頭，這是什麽情況，這樣的艦隊，在歐洲也是數一數二的。

這是有閩海艦隊和粵海艦隊組成的聯合艦隊，第一批安平軍械庫建造的軍艦，除了勝利號，已經全部下水了。

新下水的戰艦這次全部拉了出來，還有許多大鳥船，趕繒船幾乎淘汰，陣容非常強悍。

為啥荷蘭會把二級戰艦看成一級戰艦呢?

因為鄭克臧的海軍采用的分級標準是十八世紀末英國海軍的標準。

而現在是十七世紀，再加上荷蘭人的戰艦與同時期英國海軍戰艦有著很大的區別，他們的戰艦往往更小。

這個時期，荷蘭東印度公司最強大的戰艦是赫克托號，算得上是一艘輕量型三級戰列艦。

它只有兩層甲板，配備的火炮也遠少於同級別英國戰艦，只有50門或者更少。

不過荷蘭人雖然炮少船小，但他們能成為海上馬車夫也不是吹的。

對於海軍，荷蘭人有自己獨特的理解，那就是唯快不破。

荷蘭的戰艦，裝備的艦炮卻全部都是32磅以上的重型火炮，這是其他國家一級戰艦，二級戰艦才有的配置。

他們是小船開大炮的典型，憑借大口徑火炮的威力和小身板帶來的高航速，荷蘭人的三級戰艦可以完全壓製住其他國家同級別戰艦。

有時候，甚至能夠和一級二級戰艦一較高下。

但是，今天他們不是全主力巡邏，艦長拉納德現在所在的巴達維亞號，是巡邏艦隊中最強的戰艦，僅僅是一艘裝備24門12磅炮的4級戰艦。

其他的船更是不值一提。

與這支突然出現的閩粵聯合艦隊相比，荷蘭的巡邏艦隊就如小孩般弱小而無助。

“長官，敵人朝我們開過來了，我們該怎麽應對?”

船上的大副向拉納德詢問道。

“先看看情況，等雙方距離拉近了，讓旗手發旗語詢問他們為什麽來荷蘭的地盤。”拉納德沉聲道。

這段時間，荷蘭和明鄭的關系稍微緩和，雙方默契地減少海軍接觸，甚至還有貿易往來。

因此，拉納德不打算直接後撤，萬一人家只是路過的。

拉納德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對面的明人海軍得到什麽消息，是來搜尋西班牙遠征艦隊的。

如果是這樣， 那該賣的隊友還得賣，對面的艦隊，還得荷蘭共和國的主力過來才有希望打贏，他們東印度公司何德何能惹上這樣的大老！

這就是巨艦大炮時代，人家戰艦大，炮猛，人家就說了算。

雙方艦隊越來越近，荷蘭戰艦上的水手們望著如同海上堡壘般的明鄭海軍艦隊開始呼吸急促。

給的壓迫感太強了呀！

當兩支艦隊相距700米時，拉納德下令道:

“旗語兵，詢問他們到此是何用意?”

“是，長官！”

旗語兵立刻跑到船側，對著越來越近的明軍艦隊揮舞令旗，傳遞信息。

對面的朱天貴和劉國軒也收到了荷蘭的旗語，朱天貴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告訴他們，這裡是大明領海，讓他們滾蛋！”

明鄭的聯合艦隊來這邊，除了巡邏和訓練，就是來挑事的，不可能給他們好臉色看。

明鄭的旗手如實的傳遞這條霸道的訊息。

巴達維亞號上，則是兵荒馬亂，“長官，對面的明人說這裡是他們的地盤，讓我們離開。”

拉納德艦長聽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這裡什麽時候成了大明地盤?他怎麽不知道?

要知道納土納島距離巴達維亞相當近，是荷蘭東印度公司最重視的地盤，不然也不會經常來這邊巡邏。

對面的明人也太狂妄，他們難道真不怕荷蘭的嗎?

突然間拉，納德想起了關於福爾摩沙島荷蘭對夷州島的稱呼的爭奪歷史，發現，明人還不真怕他們荷蘭這種帝國主義國家。

壞球，難道真得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