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徹雙手抄在褲袋,身形挺拔,似乎被陽光曬得有些睜不開眼。
他撩了下眼皮,剛好與那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對上視線。
薑梨仰著頭,將手中的水遞到他手上,神色很認真的樣子,“我不是來調戲你的,我是來給你送水的。”
她的模樣像極了一群豺狼虎豹的中間,圍了一隻小白兔。
而此刻的小白兔,正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他。
紀徹薄唇微勾,把水接過來。
“謝謝。”
他膚色偏向冷白,白到連手背上青色的脈絡都清晰可見,異常漂亮的一隻手。
薑梨盯著那隻手看了好一會兒,說了一句“不客氣”,拔腿就跑了。
紀徹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愈發強烈。
果真是個小兔子。
林池看出來紀徹心情很好,好奇地問道:“紀哥,發生什麽了,看起來你心情不錯。”
紀徹輕飄飄看了眼逃跑的薑梨,隨後轉向林池,“球場虐你,很高興。”
林池聽言捂住受傷的心,“紀哥不帶這麽玩的!好歹在球場給我點面子,妹子還在呢!”
紀徹冷漠地“哦”一聲,隨即看到其他隊友跑來,他們打趣道:“紀哥,那個摔你女孩兒好像新轉來的吧?”
“我看長得不賴!”
“紀哥,好福氣喲~”
“嘖,怎麽我就從來都遇不到這樣的好事兒!”
薑梨耳根有些發燙,又不敢回頭看。
她沒跑遠,他們的對話她聽得真真切切!
真的是很!無!聊!
過了好一會兒,周圍打趣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薑梨才聽到了旁邊傳來了一聲毫無情緒的,聲音又意外好聽的。
“滾。”
……
晚自習。
經過下午的那件事,小姑娘心情糟的不行,直到晚上都沒理黎喏一次。
薑梨手裡握著筆在做數學題,可心緒卻又不在上面。
驗算一遍又一遍,算了三種不同的答案!
最後,薑梨認命地直接把筆放下,渾身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
月亮微弱的發出熾白色的光,映在小姑娘的半邊臉上,若隱若現的能看到半邊白皙的側臉。
而一旁悠哉的紀徹察覺到薑梨的反常,他削薄的唇抿成一條線,眼皮微抬,打量了半會兒便收回了目光。
他姍姍開口道,“同學。”
趴著的薑梨身體下意識僵了一下,只聽見少年下一句話——
“你的負面情緒,影響到我了。”
薑梨:“……”
小姑娘心情不好,一直沒有吭聲,就這麽安靜地趴著,不知不覺中紀徹心裡竟奇怪地萌發了“哄”她的心裡。
“薑梨同學,你那句話還算數嗎?”紀徹眉眼彎彎,嘴角露出戲謔的笑靨。
薑梨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腦袋忽然轉了過去,她抬起水汪汪的杏眼,無辜地看著紀徹,似在問你在說什麽?
紀徹被她氣笑了,合著不認帳了?
“薑梨同學,弄髒了我的衣服,說好要賠我呢?”
“……”
薑梨忘了還有這一茬。
“多……多少錢。”女孩兒心裡默默回憶著錢包的余額,磕磕巴巴說了一句。
這時的紀徹站起身,突然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小腦袋,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我肚子餓了,今晚請我吃頓飯,就當是還了吧。”
薑梨被少年的動作弄得有些愣,臉上的溫度漸漸升高,心跳猛然加速。
她別過臉,用手當扇子一般扇了起來,拚命壓製住心中的不安分。
她不喜歡別人對她動手動腳。
薑梨杏眼睜得老圓老圓,她背對著紀徹,感覺有必要教他一個觀念——
“男、女、授、受、不、親。”
紀徹被她這一句話逗樂了。
少年細細品著她這幾個字。
牽了他的手,看了他的身。怎麽沒見她說“男、女、授、受、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