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涵被冰冷的河水激得渾身一激靈,瞬間全身的細胞全都被激活了。
可他剛想有所動作便被洶湧的河水無情地打斷。
但生存的本能此刻驅使著他努力張開雙臂,在看似無助的水中尋找任何一絲可能活下來的奇跡。
他嗆了一口冰冷的河水,喉肺之間湧上了一股溺水之感。
恍惚之間,丁涵左手似乎摸到了樹枝一類的東西,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那猶如神助般的救命稻草。
好似前一秒還在玩激流勇進的他下一秒瞬間就變成了水中的看台觀眾。
河水還是很急,所以他沒敢在這樣凶險的地方喘氣,而是緊緊抓住樹枝奮力向岸邊一點一點挪動過去。
令他自己都驚訝的是,此刻丁涵對於自己一定能活下來的信念非常堅定,就如同之前他在監獄裡挖通道越獄一樣。
可明明他腦海裡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念頭,耳邊也沒人告訴他你一定得活下來。
但就如同被人打開了開關一般,此刻他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精準利落起來。
沒過一會,他便抓著那樹枝,遊回到了岸上。
等到他想從水裡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此刻雙腳早已沒有了任何力氣,完全是精疲力盡了。
瞬間整個人便背身躺在了岸邊的泥裡。
雖然完全比不上躺在度假日海岸邊的金色沙灘,但此刻丁涵已經非常滿足了,大口大口的喘息也慢慢安靜規律起來。
他看著水流從他的手背上漫過,過一會兒又褪了下去。
一番折騰的丁涵休息了一會便把氣喘勻了,但他感到疲倦和困意正在山呼海嘯般向他襲來,上下兩眼皮猶如有千斤重一般。
可突然間,視線內兩個紅色小點的移動又令他神經緊張了起來。
雖然自己此刻猶如躺在陽光沙灘上,但對面卻是一座從半山腰開始便白雪皚皚的高山。
那兩個小紅點從山頂下來,等被丁涵發現的時候已經移動到山腰處了。
丁涵仔細一看了一會,頓時心中一驚。
他原本還抱著僥幸心理,以為會是山上的動物之類的。
但這兩個紅點在雪地裡走過的痕跡卻完完全全暴露在了丁涵的眼裡。
巨大而又規整的“之”字型下山路線,這根本不可能是什麽動物留下的痕跡!
正想著,那兩個小紅點離丁涵又靠近了好多,他這才看清楚,那分明就是之前在山上看到的黑甲士兵。
雖然他很想繼續在這反而感到有一絲溫暖的水裡繼續泡著,但理智卻告訴他趕緊起來逃命!
當丁涵能清晰地看到那兩個黑甲士兵追擊的速度明顯加快之後,暗罵一句“壞了”,便立刻起身準備逃跑。
可是當他起身才發覺自己的兩條腿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完全不聽他使喚。
他努力向前邁了一步,卻感覺腳下仿佛有千斤重,如同被掛了一腿的沙包一般。
好在他跑出河灘的范圍之後,立刻感覺腳下輕快起來,便頭也不回地跑進了面前的森林當中。
可他沒跑多遠就發現自己此刻身處的是一整片的原始森林,樹木的高度和直徑度都大得令人吃驚,就連草都有丁涵腰部那麽高。
好在巨樹和草並不是長得非常密集,丁涵在裡面穿來穿去還是比較容易的。
雖然剛才沿著河岸跑不失為一個好選擇,但一旦到了晚上,河岸邊立馬就會變成危險地帶。
他邊跑邊想起來穿越之前他看過一些荒野求生的節目,
那些求生專家說過,在野外生存有三要素,那便是火、食物、庇護所。 他感覺此刻自己就如同之前在電視上看過的那些參加荒野求生的人。
但是顯然現在活下來是他的第一要務。
都說磨刀不誤砍柴工,他這什麽都沒帶就進森林裡了。
還好這森林裡似乎暫時還沒見到什麽大型的野獸,蚊蟲之類的也不算很多。
這裡的樹木因為都長得巨大,丁涵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在心裡估計,每科巨樹的高度基本都在20層樓高左右。
但慢慢地光線越來越暗,原本就暗淡下去了的陽光被層層的樹蔭過濾之後,能到達地面的屈指可數。
這時他才想起來生火和庇護所的事情。
於是從周圍找了好多乾草和木柴過來。
但不能不承認的是生火確實是個技術活,丁涵拿手轉木頭棍子弄了半天也沒見擦出什麽火星子,手倒是疼得快抬不起來了。
看來今天晚上是生不了火了。
還好天氣並不是很冷,丁涵拿手指撚了撚身上穿著的橙白色囚衣,感歎著衣服的厚度足夠他撐過這個夜晚。
剛一坐下來洶湧的困意便立刻佔領了他僅有的理智,快速地進入了睡夢當中。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丁涵就醒過來了。
寒冷的晨風和似有似乎的野獸叫喊令他根本無法再睡下去。
他匆匆弄亂掩埋了自己昨天臨時的住所,便繼續上路。
雖然暫時在森林裡暫時還沒遇到什麽猛獸,但呆在這裡始終不是一個好選擇。
但連續走了一上午,丁涵還是沒找到能走出這片原始森林的跡象。
毒辣的陽光穿過樹葉,曬得丁涵口乾舌燥。
他回想起來昨天除了在河裡嗆了幾口水之外還真的沒喝過水。
喉嚨裡開始蔓延著一股無名火。
不過心裡巨大的不安全感還是催促著丁涵感覺向前走,起碼得先找到一個起碼安全的地方。
好在進入森林之後,再也沒有見到或者聽到那兩個追擊的黑甲士兵的動靜。
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突然他像是頓悟了什麽一般, 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難道說,見不到那兩個追擊的黑甲士兵反而是個壞消息?
一想到這,原本還除了一身汗的丁涵感覺瞬間掉進了冰窟窿裡。
為什麽那兩黑甲士兵不追過來?
明明這麽高的雪山他們倆都下來了,為什麽就是沒進來這片森林呢?
丁涵此刻才真正回過味來。
但望著四周都是長得差不多樣子的巨木,他即便明白自己徹底走進了一個明擺著的陷阱裡,卻也無能為力。
好在他從今天早上開始趕路開始就開始拿指甲,每個五棵樹,在上面刻上已經通過的標記。
只要不是在裡面亂轉圈走回頭路,那總能走出去的,丁涵在心裡不斷地安慰自己。
心理可以得到自我安慰但身體不行。
丁涵感覺自己很口渴,非常非常口渴。
哪怕自己明明穿行在森林裡,卻如同走在正午的沙漠中。
他此刻根本不求一頓飽飯,只要能給他一口,哪怕一杓清冽的泉水,他就感覺滿足了。
但他走得腳都快斷了卻仍舊沒見到任何一處水源。
可正當他感覺自己快要渴暈過去之時,突然距離他三十米左右遠的地方,有一朵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的巨大花朵。
“過來呀,我的花朵裡全都是清冽的山泉水。”
丁涵感覺自己的耳朵邊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他感覺就是那朵花向他發出的信號。
他慢慢地走了過去,準備把手伸向那朵美麗閃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