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時落感歎曲愛國跟張嘉也想感歎。
他們家明總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明總雖稱不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是這種瑣碎的小事他從不會多伸一根手指。
跟眾人猜的八九不離十明總身為明氏集團總裁除了在醫院躺著的日子其他時候都是日理萬機大概除了洗澡穿衣吃飯睡覺自己做, 別的事都有秘書提醒幫忙。
身為貼身保護明旬的保鏢曲愛國跟張嘉一直覺得明總這種大人物就該高高在上為人類社會經濟發展跟身體健康做貢獻。
像拿消毒紙巾這種小事應該他們來做。
兩人想想心下不免有些慚愧。
以後他們一定要更有眼色。
若是明旬知道他們此刻的想法兩人這個月的獎金就別想要了。
聽了時落的感歎明旬罕見的表情一片空白而後他問:“時姑娘這個時候我是不是該說感謝你的話?”
從沒人將他跟居家旅行聯系在一起明旬覺得挺有趣。
“不客氣。”時落煞有其事地接受了他的道謝。
明旬輕笑“那我以後再接再厲。”
“加油。”想到明旬可能活不過半年時落一時不知該怎麽回他只能給他加個油順便還豎起自己的大拇指。
明旬又怎會不知時落的顧忌?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早習慣了隨時昏厥也接受自己會有再也醒不過來的那一天。
一個不知道怎麽安慰一個無需別人安慰氣氛不知怎地有些古怪。
“你對我做了什麽?”朱梓柳驚恐的尖叫打破了這一方沉默她瞪著時落眼珠子幾乎要脫眶而出。
時落方才的舉動讓她想起過去痛不欲生的一幕。
不甚至比上一回更恐怖。
時落的手從她頭頂離開時她覺得自己的命生生被時落拽走了一樣。
那種感覺她這輩子再不願經受另一次朱梓柳連滾帶爬地往客廳一角避去她含糊地求饒, “別抓我, 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們放過我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長這麽大朱梓柳還從不知道何為恐懼可時落剛才那一下讓她心頭劇顫那是一種刻入骨子的懼意。
“你應當知道我對你做過什麽。”時落可沒工夫看她表演什麽叫無知她說:“像你這種出賣過靈魂的人我還是頭一回見。”
“你你胡說什麽?”朱梓柳驚慌失措地反駁。
“啥?”曲愛國覺得時落是真大師有本事可出賣靈魂這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家鄉話都叫了出來:“靈魂怎還能出賣?”
“人要是沒了下限什麽都能出賣。”張嘉以為時落口中出賣靈魂是做盡壞事。
“我說過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時落聲音有些冷。“只是這種陰毒的咒法少有人會對方又是怎麽找到你的?”
朱梓柳縮著腦袋不說話。
江伊諾上前揪著她的頭髮迫使她抬頭“時小姐問你話, 你聾了?”
江伊諾平時是個挺溫和的姑娘但是換誰遇到這種情況都得暴走她以前對朱梓柳多好現在對她就多狠。
“伊諾你別抓我我疼。”朱梓柳委屈地看著她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她知道自己只要一哭很多人都會心軟。
“你再囉嗦信不信我把你頭髮都薅下來?”江伊諾覺得膩歪極了她抓著朱梓柳的頭髮更用力了些。
“我說我說。”朱梓柳算是看清了江伊諾是不可能再對她心軟的她只能說“我也不知道當時我還小是那人找上我的。”
“高中的時候別人都有手機我也想要但是我沒錢我爸媽明明能多乾點活多賺錢點可他們寧願把錢拿去蓋房子也不給我買那人找上我說是可以給我錢讓我買最新款的手機只需要我賣了自己的靈魂。
”“確切地說是三魂之一。”時落糾正。
人的魂魄可以出賣這事簡直聳人聽聞。
更匪夷所思的是朱梓柳竟然為了一部手機就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這種行為當真令人神湛骨寒。
江伊諾算是理解時落為什麽不願意碰朱梓柳了。
這人是真髒髒的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想吐她忙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卻沒離開。
“命魂可知主魂的一切因果報應命魂主靈性即智慧能分辨善惡知是非通曉萬物之情。”時落想到剛才滿是汙濁的魂魄繼續說:“你舍了自己的三魂之一雖然還活在世間卻又無法稱之為人你不辨是非不分善惡一切皆按自己的喜好行事任何人在你眼裡都可分為能用跟不能用。”
人行走在世間憑的是人性人性都舍棄了又怎配叫人?
“我我就是想要一個手機我有什麽錯?”朱梓柳替自己叫屈。
她覺得父母既然生下了她就該為她負責想她所想憂她所憂一切都要以她為先她想要手機父母為什麽不給她買?
如若父母給她買了手機她又怎麽會將自己的魂魄賣給那個黑衣人?
所以說到底還是她父母的錯。
江伊諾深深吐出一口氣這神奇的腦回路她忍不住了
三兩步上前薅住朱梓柳的頭髮將她的腦袋往牆上撞。
“特麽的簡直了我無話可說。”既然說不通那就直接動手好了。
她不知善惡總該知道疼痛吧?
“所以你方才道歉不是知道錯了而是你覺得道歉可以讓別人心軟繼而能對你手下留情。”時落直戳朱梓柳心裡的隱秘。
“我草”一旁聽故事似的張嘉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他覺得自己經歷的算是多的了卻原來還是他見識太少了。
曲愛國也恨不得抱緊自己他一米八幾的大漢在看到弱不禁風的朱梓柳時心裡也有些發怵的。
唯一沒有反應的就是明旬了他掃了一眼張嘉“注意措辭。”
時姑娘還在別帶壞了她。
張嘉趕緊捂著自己的嘴但是他眼睛能罵的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