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盜群,崩了。
古錫之被殺,羅貫玉被斬,俞道光道消·······滄海盜五名當家的在兩次衝突中被斬了個乾淨。
然後,剩下的群盜們竟然就,投降了?
超過三十名滄海盜,被斬十數名,還有近二十名,這樣一股戰鬥力,眾志成城的話,集體突圍當能逃出一部,但他們卻選擇了毫無廉恥的投降。
在預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這就是海盜們的根性,他們缺乏信仰,沒有嚴格的組織構造,也沒有統一的道統約束,沒有國家地盤,沒有師門認同感,當巨大的打擊將臨,無法承受時,現在投降也就不奇怪。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修士對勢的把握非常敏銳,他們知道滄海盜已經完了,幾個盜首的覆滅抽掉了盜群的精神支柱,也就沒有了繼續堅持的必要。
在修行圈子中,對歸降之敵沒有屠戮的傳統,因為修行人有太多的控制方法,總能在某個方面為已所用,又何必多造殺孽?
關鍵是,一次殺俘會讓所有人在面對全真劍修時都全力以赴,不留余地,對門派發展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候蔦有點遺憾,因為他沒看到端木紫和俞道光的頗峰對決,這個海報神是真的強,作為目前離支外海通天三境中的兩個頂尖人物,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可惜,形勢不由得他在一旁觀戰。
旅行團這一次終於要離開了,志得意滿,意氣揚揚;竹島之變,開始得很尷尬進行得也很艱難,但結果卻出人意料的好,給他們的修學旅行留下了一筆很值得吹捧的資本。
對旅行團中的這個劍修,也由排斥變得,嗯,可以理解?
雖然人很奸詐,拿他們當釣餌,躲在後面鬼鬼崇崇的,但這人至少惹了事能平事,在修行界中能做到這一點的不多了。
大部分人可都是惹了麻煩拍屁股走人的。
這也是大陸其它道統對刻門劍修的整體觀評,不招人喜歡,行事我行我素,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但當真正有事時,卻不失為一個值得信任的道統。
不可能志同道合,卻可以偶爾合作。
老蔡前來告別,“候島主,蟹爪島不在我的路線之中,所以我是有點孤陋寡聞了,這次旅行團之變幸虧有你,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候蔦似笑非笑,“未必吧?沒有我在的話,說不定在一切都不會發生,你們兩位還能優哉遊哉的繼續你們的帶團生涯呢?”
老蔡乾笑,“哪有那麽容易?當時和盜團一撞上一切就都不由我們控制了。這可能不是最好的結果,但至少也不是最壞的結果,對這些心存大道的人來說,應該還可以接受?
候蔦笑笑,“怎麽,這就要回蜃樓了?”
老蔡搖搖頭,“不,他們要求繼續接下來的行程,我們呢,反正這也是最後一次向導,就由得他們好了。
兩人誰也沒提關於那些投降海盜的問題,修行界的規矩,無論在哪裡都一樣,誰出力大算誰的,滄海盜投降的對象是刻門劍修,可不是節度府,更不是旅行團。
譚嘯也走了過來,“蟹爪島主?好,有機會我會過去,領教刻門劍修風采。
候蔦表示歡迎“好,記得交代好後事。”
譚嘯飄然而去,“我會給你帶口棺材。”
修行途中,最難得的是什麽?不是機緣,不是寶藏,不是奇遇,而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譚嘯有意借他這把劍來精濟自己的術法,而候蔦也有意借這道人磨練他的劍鋒互相需要。
這道人應該和竹夫人有些關系?但這不關他的事,別人不提,他也不問
·······鳳尾竹帶著幾個師妹走了過來,才要開口,就被他打斷。
“不要問我,你們需要面對的是自己的道心,這件事上,誰也幫不了你們。幾個女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心意,還是由鳳尾竹開了口
“滄海盜覆滅,師傅無蹤,節度府鞭長莫及,我們不想就這麽讓竹島變成孤島,所以,我們不打算走了。
候蔦點點頭,“我尊重你們的選擇,但你們要記住,雖然最後是刻門劍修出手幫的你們,但這不代表我們就有這樣的義務。
對景的時候當然可以聯系,但我不能保證什麽,刻門更不能保證什麽,那麽,你們做好獨自面對的準備了麽?”
鳳尾竹長出一口氣,做出了決定,“島北火山口噴發規律正在改變,師傅也不知何時才能上來,所以我們決定,在師傅回來之前,停止對島上竹林的培育,讓它們自由生長。
這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不培育,腦脂竹的產出就會出現斷涯式減少,現在可能還不明顯,但數年之後,腦脂竹恐怕又回成為修真界的稀罕物,再也不可能批量供應。
沒了稀缺的資源,沒了誘人的利益,沒了頻繁的商業往來,如果只是一座風景優美的小島,還會有多少人惱記這裡呢?
相比起撤離,回大陸或者另尋島嶼,這個方法才是最合適的,同時也能順應自然還竹林一個自由生長的環境。
都是冰雪聰明的修行人, 不用提醒,她們就知道該怎麽做。
含笑點頭,但說出來的話卻很誅心,“如果是我,師傅回來也沒用!”
鳳尾竹就很尷尬,“師傅畢竟是師傅,這裡的一切都是師傅一手建立的,我們·······”
候蔦渾無所謂,“沒有人能永遠不犯錯誤,聖人都做不到,何況你們的師傅?她不聽,就架空她,或者找個機會·······”
越聽越是心驚肉跳,這些魔門劍修真的是肆無忌憚,對外面的人狠,對自己人也狠,鳳尾竹連忙打斷他的話,生怕再說出些什麽大逆不道的事。
“師兄,師兄且住!我們知道你的意思了,如果師傅回來我們不會再向以前一樣沉默,我們會表明心跡,爭取勸得師傅回心轉意·······”
候蔦哈哈一笑,“我只是勸你們找機會把你們的師傅嫁出去,你們在想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