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衝之目視對面死死纏住他的對手,「譚道友這是一定要和我無情道為敵了?勾結剡門劍修,屠戮道門同道,這就是東南道門的態度?」
自己成了孤家寡人,騰衝之就算是再遲鈍,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蹺;其實早在第一個師弟被殺時他就已經發現了不對,這劍修真正的目的不在佛門昭能寺,而是他無情道。
他想騰出手來幫助師弟,奈何眼前這位楚門真傳擁有不下於他的實力,把他死死纏住,稍一耽誤,那邊劍修動手極快,把剩下的無情道剿之一空。
譚師兄冷冷一笑,「不要和我談什麽道門佛門魔門,在我眼中都是一樣!我只和你們算山陰鎮近百翼人的帳!屠戮無常,你就是聖門我也一樣照殺不誤!」
騰衝之眼神陰,「假仁假義!好,我記住你了,還有剡門劍修,還有昭能寺!」
譚師兄一哂,「還有錦繡大陸所有心存底限的修行人!你記得過來麽?無情道無情,生也無情,死也無情,騰道友還是做不到無情呢!」
無情道刻之間就只剩下真傳弟子騰衝之一個,昭能寺三個和尚便再遲鈍現在也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著眼前還在不斷縱劍挑釁的駱野王,迦葉就沒好氣,「戲都演完了,你個小醜還蹦噠什麽?
駱野王回頭看看,尷尬的罷了手,「大師佛法精深,我是十分敬佩的」
迦葉擺擺手,「莫拿些鬼話來糊弄老衲,你這位師兄有些眼生,是剡門哪一位真傳?」
駱野王糾正他,「他是師弟,我才是師兄,大師不可搞混了!他也不是真傳,只不過是司空府的跑腿,此來是為.」
他有些說不下去,卻不是擔心自己的處境,而是回想起江右鎮那一幕幕,曾經青澀的小修,混不吝的性格,自己胡亂花銷卻把帳記在他們頭上,還偷拿他的衣服.....現在已經成長成了一個斬殺同境界修士如探囊取物一般的人物了。
迦葉有些意外,這劍修如此實力,竟然不是真傳?
一時間也想不了這麽多,對兩位師弟,「那個騰衝之留不得,咱們須得圍緊了。」
佛門屹立大陸上千年,從來也不缺狠辣;迦葉深知昭能寺已被無情道懷恨在心,視為同謀,所以這個人不能留;在他看來,有譚道人,候陪戎和自己在,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阻止這個無情道人,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騰衝之深知自己現下的危險處境,他再是自負,也不會自以為能同時對付這許多高手,其他人倒也罷了,但這三人哪一個的實力都不在他之下,怎麽打?
譚道人的太極虛生圓是源源不斷,攻守兼備,但幾番接觸下來他對此也有了些心得,此時處境險惡,遂再不猶豫。
道軀虛長,拿了個遁龍樁,連續遁跡,讓太極虛生圓不斷的套上,覷準機會換出真身,人已經脫離到了太極圈外。
才一出圈,一道劍光挾天地之勢驟然劈下,這一劍和他之前的劍勢完全不同,隻從氣勢上來看就存了必殺之心。
騰衝之對劍修的驟然出手早有準備,身體才真樁現身,已經化為一片水霧,四散而開。
無情水,是無孔不入的攻擊,也是水無常形的防禦。
飛劍帶著強大的力量呼嘯而過,他人卻在水形中越遁越遠,眼開就要脫出戰場,一杆佛杖迎頭罩下,化成小乘羅漢,張嘴一吸.....
騰衝之心中一狠,知道生死攸關,沒成想昭能寺和尚如此狠辣,根本不是協從,也是主謀之一!
時間有限,耽誤不得,生天險中求;
也不躲閃,
反而順著小乘羅漢的虹吸之力操縱無情水衝灌而入,賭的就是迦葉的這手佛法在積累上不如他的無情水深厚。無情水衝灌入口,小乘羅漢的肚皮瞬間鼓了起來,較量的就是羅漢吞不吞得進!
迦葉此舉的主要用意其實並不是要真正拿下他,意圖不過是看看能不能影響他的逃遁,給劍修和譚道人爭取時間。
卻沒想到此人如此決絕。
兩人修為相若,但他在小乘羅漢上下的功夫卻沒有騰衝之在無情水上的功夫深,無情水衝灌而入,瞬間擠爆了小乘羅漢的肚皮,水光四射中,騰衝之消失不見,讓後面緊跟而上的飛劍和太極圓勞而無功。
迦葉心中苦悶,就這一下,他就從從犯變成了主謀,想來騰衝之現在最恨的就是他吧?
本來在修真界, 分勝負易,決生死難,擒住一人更難,騰衝之跑掉也是情有可原,但他就是覺得以劍修和譚道人的能力也不至於就真的讓人就跑脫了?
遠遠的,
譚道人,「可惜了。」
蔦叔,「這廝跑得倒是快,就只差一點點。」
譚道人瞪了他一眼,「明明你能攔住,就非要把人放了!」候蔦哼了一聲,「是你先放的吧?卻甩老子出來頂缸?」
兩人都是心思狡猾之徒,留下騰衝之並不難,他們各自都還有手段未出,但是,然後呢?
紙包不住火,這裡發生的一切終究會傳到無情道耳朵裡,接下來就會有無數的麻煩。
麻煩嘛,當然要大家來扛,怎麽少得了昭能寺?無情道所在的北地和東北的昭能寺最近,佛門家大業大想來也不在乎這點麻煩?
一個真傳弟子不算什麽,死了一個下面自然有人頂上,關鍵是無情道,需要有一面盾牌頂在前面,昭能寺就剛剛好。
候蔦一笑,「咱們過去吧,和尚好像有點懷疑了?讓人家頂了缸,總得給點好處吧?」
兩人來到眾僧面前,揖手施禮。「剡門候蔦,見過大師。」
「楚門譚嘯,大師安好?」
迦葉捏著鼻子和兩人見禮,心中縱有疑惑也不好現在發作;現在的場面是對方四人,昭能寺卻只有三人,最重要的是對方這領頭的兩個連他都難言必勝,就更別提兩個師弟了。
心中轉著念頭,正不知該如何繼續,卻聽那劍修開了口,
「凶徒已逐,剩下的就是該怎麽分果子,我有一言,兩位可願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