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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和尚的意思就是,審妖狐而定。
這個回答顯然讓南能大師很不滿意,“心不是佛,智不是道。舉得十分,未敢相保。攜條拄杖閑行,切忌回頭轉腦。”
提燈和尚低頭受教,卻仍然咬牙堅持。
大師讓他掛杖,就是告訴他修行路上永遠少不了同門的幫助,一個人是走不遠的;而且走的過程中還不能左右張望,這山更比那山高,要堅定信念,不要被人輕易所左右。
道理他都懂,但提燈和尚的成長過程和普通僧人不太一樣,和候鶯類似,他是在新野佛門中被吊打出來的;區別只在於候鶯在全真教中除了少部分人,是真的神憎鬼厭,而提燈的處境則是其師長的有意為之。
大勢力自有一套大勢力培養弟子的特殊方法,因材施教就是核心原則,像提燈這樣的弟子就不能按照傳統法子來教,所以才被扔到這裡,就是想讓他和全真教的異類接觸,未來也能給新野佛門留一條回旋的余地。
當然,現在的提燈和尚還想不到這一層,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直覺在做,不想平凡不想像止蓀道人那樣庸庸碌碌一輩子,所以下意識的就選擇了和全真狂徒同樣的態度,心為他覺得這樣會更有利於自己的修行。
寧我負佛門,不可佛門負我,至於會不會真的影響佛門內部的團結,關他屁事;
他看的很清楚,要說南能大師真的會為一頭犯事的妖狐張目坐台,那絕不可能;能修到這樣的境界,對取舍之道自有決斷,不會婆婆媽媽修行過程中就連自己的親族都可以舍,何論一頭妖物?
之所以拒絕,無非就是個面子問題;為什麽整個熊耳偏偏拿他這裡來開刀?境界差別產生的俯視心理讓他憑什麽要聽一個小輩的聒噪?事後的輿論影響會不會對他的聲望產生影響?
等等。
他可不相信面子,所以堅持提審妖狐,以事實為依據,以律法為準繩。
這就是他的心路歷程,從一開始的拒絕合作,到後來的爭執不休,再跟隨監督,到現在的同流合汙,沆瀣一氣;候鶯早就給他挖好了坑,就等他自己一步步的鑽進來,憑的不是別的,就是對這不老實和尚的了解,這是一個不安分的和尚,一個不擇手段的和尚。
一個新野佛門的外友算什麽?真阻礙了他的修行,連佛祖都賣得!
南能大師發現,兩個小輩是穿一條褲子的,這讓他很失望,也越發的肯定自己不能使強意氣;雲台確實是個三不管的地方,但那是因為你沒有觸犯大勢力的利益,真惹到大勢力,這裡立刻就會變成三都管之地。
看大師已經有了動搖,候鶯知道現在正是趁熱打鐵的時候,
“大師,這是早晚的事。自熊耳三方聯議決定清查舊案時起,蒹葭寺就一定會有這一遭,不是針對大師您,而是有幾件懸案已經成為了熊耳的傳說,正在潛移默化修行人和普通凡人之間的關系,就是毒瘤,必將拔之!”
一旁提燈和尚聽得真皺眉頭,什麽時候三方聯議了?明明是你自作主張好不好?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不能當面截穿,因為他已經站了隊。
這廝,挖坑是把好手,坑同伴更是駕輕就熟,手到拈來。
“第一個狀告的就是有關妖狐的傳說,這是天意,也是佛意,我等修道之人,當順天應命,何敢逆天行事?”
候鶯深深一揖“我於大師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境界更是雲泥之別,初來作到就針鋒相對,這不是修行之道。
大師可否想想,若您堅持何所得?除了虛幻的面子注定一無所獲,而且這件事也不可能就這麽輕易了結,越往後越不好抽身。
若您配合,何所失?您會得到幾個隨傳隨到的後輩,寬宏大量的名聲;而且隨著清查的繼續,妖狐事件只不過是熊耳諸多異狀之一,總有新故事吸引大眾的注意力。”
知道該是退一步的時候了,也得給人家一個台階下不是?
“之前所言,栽贓妖狐屈打成招不過就是個玩笑,在熊耳行事,那些公門陋習弟子絕不敢犯;我等來所求,不過求的就是個公平對質的機會,還望大師成全。”
提燈和尚看時機成-熟,都走到這一步了,就只能硬挺下去,
“阿彌陀佛,我等願在師伯面前對峙妖狐,絕不使用任何強迫手段,還請師伯成全。”
南能大師微微一笑,這兩個家夥一唱一和,目的無非如此,他是早有所料;也從來沒有袒護妖狐的意思,但他必須表現出自己的態度,這是次序問題,怎麽可能由著兩個後輩的心思來?
而且還可以在交鋒中觀察到兩個年輕人性格特點,一個銳氣十足,又不失圓滑;一個綿裡藏針,堅持原則,都是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如此,我喚它來,你們有什麽問題就當面問吧。”
拿起手中的木魚,輕輕敲擊三聲,寺外某處亂崗下就有了動靜,有碧火點點,搖曳而行。
牆外老狐吹碧火,殿前古佛坐青燈……這一人一狐,關系可是不淺。
不多時,一個面容端莊的青年便走了進來,就像一個人類世界的教書先生,文氣十足,把那一絲妖氣遮掩的十分的完美。
見到候鶯兩人,也不驚慌意外,唱了個喏,“不知主人深夜相招,所為何來?”
妖狐,天生就有變化人形的神通,不需通玄化橫骨等諸多麻煩,在這一點上它們遠勝其它妖物,特別適合人類世界;以候鶯觀之,此妖好像也並未成妖丹之境,還是可以對付的。
南能大師溫言道:“兩位上使有些話要問你,可直言便是,卻不好虛言證騙;做還就是做了,沒做也沒人會來強迫於你,你可明白?”
妖狐點點頭轉向兩人,“胡文見過兩位師兄,不知兩位此來,有何見教?”
候鶯微微一笑。“我等此來,其實是想和胡兄論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