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2月21日,赫爾辛基的冬天冷得叫人渾身打顫,雖然對於這裡的原住民來說不算什麽。但對於邵正雄這種北方人回家就有地暖的人還是有些不適應的。芬蘭的冬季夜晚才是它的主場,成排高大精瘦的白樺林在狂風的作用下嗚嗚地“嚎叫”。還好,在房屋門口有幾盞明亮的燈照著門口被雪覆蓋的階梯。不然,真倒有幾分鬼城的意思。
一間八十平米的雙層小別墅靜默地駐立在這片森林中。裡面的主人把壁爐裡的火生地很旺靜靜等待客人的來臨。
隨著汽車的汽笛聲漸漸起來,主人趕緊把門打開,由於風雪的威力實在太大用兩顆比較大的石頭擋住了門的兩邊。
隨即主人也來到了門口準備迎接,發聲說“來了?”
“邵哥,來了!”
雪下的太大加上路途實在太過顛簸,來到門口看到壁櫥上閃爍跳躍的火光和親和依舊熱絡的老友點燃了孟友凡的心。
孟友凡在眾多東方面孔的男人中顯得有點兒突出,身材中等偏上,但是比例是典型的衣架子。中德混血,所以他的眼睛是棕褐色的,五官立體中又透露出一種柔和來,使得他似乎天生就具備女人的那種柔情,但他的眼神卻表露出他行事的堅毅和果斷。
“快進來啊,還愣著幹什麽!”
邵正雄一把接過他手上的行李返頭孟友凡開玩笑地對說“這包不用我背吧,大家都是男人,哈哈。”
本來還覺得幾年沒和這位老友聯系,關系許該有些生疏的孟友凡馬上牢牢地搭著邵正雄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大步流星,不一會兒就把車上所有的東西卸到了小屋的地下室裡。
休息片刻,邵正雄倒上兩杯熱茶放在紅木圓桌上,一蹦噠坐在了棕色皮質的單人沙發上。一旁坐著木凳烤火的孟友凡忍不住說道“大哥現在徹底是過上了資本主義的生活啊,怪不得不回國內發展了。”
邵正雄聞言微微提眉,看向孟友凡別在褲帶上的手機“哪比得上你啊,都用上“大哥大”了。”
孟友凡一聽興致來了“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國內嘛,連別名你都知道。”
“錯,中國人都這麽叫。”
邵正雄說完燃起一根煙,幽藍色的煙霧緩緩升起。
倒是引得身旁的孟友凡皺起了眉“幾年沒見你了,怎麽染上這種壞毛病了?還有,你不是中國人嗎?”
說完推了他一把。邵正雄若無其事地順勢躺了下去,屁股坐在了地毯上,頭懶懶地靠在沙發的皮扶手上。
兩人就這樣默契的地沉默下來,終究還是孟友凡忍不住先開口
“這趟來芬蘭找你,還得請你替我解答一件事。”
邵正雄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那件事,我不好多嘴,不如不說,說了還影響你的判斷。唯一的告誡就是不要坑了愛你的女人,快刀斬亂麻,讓她能快速的走出來。”
孟友凡說“只要你發話,結果我負主要責任。說說具體怎麽做。”
邵正雄笑了笑說“合著出事了我還得付次要責任,你損不損啊。”
孟友凡頓了幾秒感歎地說“真是人走茶涼啊,就是從小光屁股長大的兄弟也得變味兒!”
邵正雄立時坐起身順勢盤腿,緩了一會兒對孟友凡說
“你老婆是事業編的,哪能跟你一樣說走就走,沒有那麽容易脫身的事。你要是真確定心真在外面待,這趟回去就離了。問為什麽就說和我在一起,她會理解的。
給她一筆足夠能養育你女兒的教育經費以及對她的一筆精神補償費。教育經費是150萬,補償費是50萬。” 孟友凡沉思了一會兒,感歎道“這婚姻真是愛情的墳墓,我和我老婆沒結婚之前,我窮小子一個除了長得帥就沒有別的優點了, 丈人丈母都不同意,坐火車和我私奔的。吃了這麽多年苦才有今天的成績。給她這點錢是應該的。”
頓了頓又說“這些話你早想和我說了吧”
邵正雄沒有回答他,只是點點頭若有其事地看著他說道
“嗯,等來世我也投胎做女人去,就等哪個未來的千萬富翁看中我了。”
孟友凡說“你別折煞我了,還不是前幾年你帶著我掙錢我才有發頭!再說回頭我先提離婚,恐怕我都不敢睡在家裡床上。我怕她拿著菜刀和我說,“孟友凡你出息了,敢跟老娘提離婚!”
邵正雄立馬配合地學他說話,實在心裡覺得太損了。
隨後又補充說“弟妹好歹是正經大學畢業的,哪有你想得那麽粗俗,頂多流幾滴眼淚,想想女兒的繼父是誰。說老實話你要離得趕緊,她現在還年輕,興許還能找著比你好的,你別耽誤了弟妹地前程,孩子得讓咱爸媽帶。”
孟友凡立馬瞪了他一眼,“我怎麽覺得你這話多少沾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味道?。”邵正雄不置可否地抬起頭眯著眼看著他。
最後孟友凡妥協地一把乾掉杯中的茶水“離!”
隨後轉頭定定地看著邵正雄說“哥,現在我可無家可歸了,你得收留我。出山帶我乾大事!”
邵正雄雙手交叉扶著手臂,似乎很疑惑似的歪著頭答“我什麽時候連吃住也虧你的了?至於大事...沒夠著時機,緩緩吧。”
說完擺擺手,自己回了房間。
孟友凡則接替他的位置坐下,眯著眼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