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區二中，作弊可是個及其嚴重的錯誤。

　　或者說，不管在哪，作弊都是絕對不可容忍的一件事。

　　但是地區二中會將學生做勸退處理。

　　王天北瞟了一眼牆角的攝像頭，這個學生所處的位置書桌剛好能擋住底下的一舉一動。

　　“你的第一是這樣來的?那也太丟人了點。”

　　他立刻把這個人擺到了和渣滓同等的地位。

　　這學生叫左偉鵬，王天北記得他，初中三年霸佔了很久的年級第一。

　　只是自己沒怎麽到過第一考場，這倒是第一次發現這個秘密。

　　考試結束，左偉鵬正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王天北在門外把他攔住。

　　“小夥子，考試的時候，你用手機了吧?”

　　聽見這話，左偉鵬身體輕輕顫抖一下，但臉色一點沒變。

　　“你在說什麽?我這成績還需要作弊?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哈哈，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王天北並沒有打算揭穿這小醜醜陋的伎倆。

　　“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

　　發現了此人這個德行，前身記憶的迷惑就全部解開了。

　　為什麽他沒有上重點高中，為什麽成績一落千丈，為什麽最後高考比自己少了一百多分。

　　原來這些都是有原因的。

　　這都是在害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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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回家路上，泠雨月的表情倒是好了很多。

　　“咦?看來今天考的不錯啊?”

　　王天北問道，這女孩現在也是單純，心事都擺在臉上。

　　“嘿嘿，一般一般。”

　　“世界第三。”

　　“哪有，別胡說。”

　　這次期中考試的難度，真的說不上很難，不過王天北的感受已經不能適用在初中生的范圍裡了。

　　他覺得泠雨月應該考的還不錯，至少會比摸底高很多。

　　摸底考試隻考三科，也拉不開差距，班裡有時都會一分差好幾個人。

　　這次全科一齊考，水平差距就會凸顯，運氣的成分就沒那麽足了。

　　“我相信你，你很強的，至少字寫的比我漂亮多了。”

　　“哼——”

　　女孩雖然很想隱藏起有些小驕傲的心情，但是嘴角翹起的弧度已經完全暴露了。

　　“我這一手爛字，一題人家給我扣一分，十道題十分就沒了，我這肯定考不過你們啊。”

　　“你隨便在數學物理上追點分不就回來了嗎?”

　　王天北搖搖頭說道:

　　“如果題特別的難，那我還有點希望，像這次考試比的是細心，難度不高，我也拉不開那麽多的分數。”

　　泠雨月眼睛轉了兩圈，想了想他的處境，好像確實不是很好，王天北的字她是見過的，曉燕已經在班裡公開批評過很多次了。

　　“那怎麽也不見你練，我可以教你啊?”

　　“教我?”

　　她的話語雖然讓王天北有一瞬間的心動，但是為了不讓她感到絕望，還是拒絕這種邀請為好。

　　“我就算了，天王老子來教我也沒用，我家裡缺乏美術細胞的遺傳，音樂倒是稍微會一點。”

　　“哎——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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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就到了公布成績的時候了。

　　文科組的老師真的能肝，只要一下午的時間就能把卷子全部改完，而且還來得及登分。

　　成績會在大課間學生出去做操的時候貼出來，讓剛活動開身心的學生好好冷靜冷靜。

　　“這次你考的怎麽樣?”

　　“炸了，別問，問就是炸了。”

　　“我感覺還行，能比上次好點吧，我上次作文都沒寫完。”

　　“牛牛牛，上次作文沒寫完很能考進前100，你擱這和兄弟裝逼來了。”

　　做操時同學們就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做操時那擺動的手臂就像被子破了洞露出來的棉絮一樣，曉燕在後面看得直皺眉頭。

　　成績她也不清楚，是由年級主任來到每個班張貼的，此時她也很緊張。

　　班裡的幾個好苗子得給她掙點氣啊，上次同事聚餐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好好地冷嘲熱諷了一頓。

　　可她偏偏還沒法反駁，如果按平均分來算成績，她這個班就是全年級墊底。

　　一個班的成績基本反映了這個班班主任的能力，她會想起同事說的那些話語。

　　“曉燕，你還得再加把勁啊。”

　　“就是就是，你班裡那麽多好學生別糟蹋了，分給我們一點也行啊。

　　想著想著，那額頭上的青筋就開始暴露，站的近的學生都聽得見那磨牙聲，背後直發涼。

　　她衝上去踢了幾下那不認真做操的小混蛋，還說一會要扣他的操行分。

　　王天北在旁邊聽到，保持著臉上的表情不變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中學的操行分，說實話真的是一點用也沒有，每次說扣扣扣，一點都影響不了你畢業，只是在這些孩子們的心中的確有很大的威懾力。

　　王天初中也是，一說要扣操行分就緊張的不得了，可自己有多少分，扣了多少加了多少，具體的細則一概不清，稀裡糊塗的就畢業了。

　　畢業之後偶爾才想起來這事。

　　十分鍾的舞動青春和七彩陽光昨晚，學生們就是稀稀拉拉地走回教室。

　　秋老虎也很厲害，這兩天又熱起來了，王天北只能把外衣脫掉。

　　“哎，小北，你看那個女生是什麽顏色的?”

　　二中的短袖校服是棉質的，背後是純白色，這也導致了如果裡面穿了顏色比較鮮豔的衣服就……

　　“謔，紫色哎，沒看出來啊。”

　　總有幾個小混蛋天天就喜歡乾這種事，不過王天北前世的啟蒙教育也都虧了這群人。

　　“那個女生呢?”

　　有人指著泠雨月的背後仔細看著。

　　“無不無聊，天天看人家內衣顏色，也不敢上去打個招呼。”

　　王天北瞬間從好奇模式切換為鄙視模式，表示自己不與這群人同流合汙。

　　“切——裝什麽呢，好像是藍白條紋哎……”

　　藍白條紋……不知為何，這個詞語已經深深地印在王天北的腦子裡。

　　到了班門口，立刻就能看到一群人堵在那裡，水泄不通。

　　“成績已經發了?真快啊。”

　　不愧是二中的老師，太敬業了。

　　他們周末考試，老師們就得周末監考，監考完還要加班改卷子，改完還要趕著今天把分核了。

　　據王天北記憶，C市到了他初三的時候才全面開始機改，現在只有英語的選擇是機改，其他都依靠老師們的體力勞動。

　　當老師也真不是個容易活，尤其你要負責任的話。

　　王天北想著想著，卻發現門口那群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堵著幹嘛?讓一讓啊?”

　　他擠了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夏沫不喜歡人多的場合，所以沒參與那熱鬧，早就趴在了座位上。

　　“你不去看看嗎?好像你考的很好的樣子。”

　　她說道，本以為王天北會懷著激動的心情，可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有些意外。

　　“這成績又不重要，什麽都代表不了。”

　　他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事實也是如此，一次小考的成績代表著的，只是你目前為止的學習狀態，而且還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在裡面。

　　可依然有很多學生家長非常看重每一次成績，每次考試都會有人心態爆炸，自暴自棄的。

　　當然知恥而後勇的也有，但那是少數。

　　泠雨月從人堆裡擠了出來，小跑過來，眼裡亮著星星一般對王天北說道:

　　“你是第一哎，我就說你很強的吧！”

　　“啊?真的假的?”

　　王天北一愣，怪不得剛才凡是路過自己的人都要多看一眼，這也是一種提高回頭率的方法。

　　“年級第幾?”

　　“第三。”

　　哎，可惜沒贏過那個作弊的崽子。

　　第二又是誰?王天北一下很好奇，都說沒人記得亞軍是誰，他還真忘了。

　　“後面找老師打聽一下吧。”

　　下節課就是語文課，曉燕也拿著一張成績單進來，她剛推開門，班裡的議論聲瞬間停止。

　　可能每個人嘴裡真的有個開關吧，還是能遠程遙控的那種。

　　“第一王天北，第二葉遙，第三路小南……還是這三個人啊。”

　　曉燕在班裡找了下三個人的位置，暗暗點頭，可看到王天北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覺時，那無名火又燒起來了。

　　“算了算了，人家有人家的學習方法，睡覺也能考第一?那就讓他睡又如何?”

　　這是獨屬於班級第一的特權， 可以稱作曉燕豁免權——可抵擋數次來自曉燕的言語攻擊，受到的物理傷害減少75%。

　　“我隻叫你們語文，就隻分析一下咱們班的語文成績了，這次考試，及格率只有64%……”

　　二中的語文考試改卷是真的嚴格，王天北當年就很痛苦，他一直是那後36%，直到初三放棄了數理化的進修，選擇努力攻克語文成績才上去。

　　閱讀分老師給的很苛刻，沒有完全的答對，隻給一分友情分，寫了一堆上去但是不著邊的，根本一分不給，毫不留情。

　　作文的平均分一向控制在24的及格水平，很多平庸的文章老師看一眼給了24就過去，字寫的差甚至只有22或者20.

　　只有字寫的好看，能讓老師眼前一亮的文章，才有資格拿到30分以上的成績。

　　不得不提一嘴，前世王天北是怎麽開竅的，他有次偷偷抄了篇小說上去，最後的反轉讓很多人的都驚豔，剛好大家也都沒看過。

　　最後給了個35-2=33分，是王天北上輩子在作文上拿到的最高分。

　　也就是那次，他嘗到了甜頭，開始瘋狂搜集素材，後來發現只要自己抄的精妙，改的細致，再貼合一下生活實際，那文章就變成自己的了。

　　語文成績也就慢慢上來了。

　　“我們先講作文，王天北，別睡了，起來把你文章讀一下！”

　　“哎——好——”

　　他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這次老師又給他了37的分數，在年級裡是獨一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