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要辦婚宴,傳統的老規矩也要走一遭。
下午,李衛東帶著於莉到供銷社,買了一個搪瓷臉盆、一個痰盂、一個暖瓶。
都是大紅色,上面帶有喜字的。
又扯了兩床喜被面,大紅的緞子面,上面有鴛鴦戲水的圖案。
紅配綠,看上去老土,卻是蘇杭出的十五彩織錦被面,解放前只有地主老財能用。
咱們勞動人民也翻身當家做主人了!
這些物件,再加上屋裡那張雙人床,就構成了“四個一工程”的全部要素。
一般人家娶媳婦有這些就足夠了。
不過,考慮到於家是‘富豪’的人設,李衛東又買了兩斤古巴糖。
回到四合院,帶著於莉家家戶戶串門送喜糖。
“王大哥,這是我媳婦於莉,來點喜糖。”
“一大爺,一大媽,吃喜糖,祝你們早生貴子。”
...
就連閻家也沒隔過去。
你要辦婚宴,就該帶禮物登門拜訪,不能讓人家挑理。
“三大爺,三大媽,解成,認識嗎?我媳婦於莉。”
“...”
“...”
“....”
三人同時沉默,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最後還是閻解娣跑上前,打破僵局,道:“衛東哥,於莉姐,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嗨,還是解娣妹妹懂事。”李衛東揉揉閻解娣的頭髮。
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把糖,塞進閻解娣的手裡。
閻解娣眼睛彎成一道月牙。
兩人離開後,閻埠貴生氣了,瞪著閻解娣道:“你以後別喊於莉姐,咱們家從此之後跟他們沒關系!”
閻解成也說閻解娣不對,昨天翠花來家裡閻解娣可沒這麽熱情。
只有三大媽沒有責怪閻解娣:“於莉的事情,我細想想也怨不得人家衛東,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用不著當仇人。”
“媽,你說的太對了,於莉姐多好的人啊!”
閻解娣衝閻埠貴和閻解成做了鬼臉,小心翼翼的剝開一粒古巴糖,填進三大媽的嘴裡。
“還是閨女跟媽親。”
...
另一邊。
李衛東帶著於莉來到最後一家——二大爺劉海中家。
劉海中正坐在桌子前寫寫畫畫。
那小胖手緊緊的攥著筆,每寫一個字,臉上都洋溢出自豪的神采。
看到兩人進來,忙起身打招呼:“衛東,於莉,你們來的正好,我正在籌劃這次的喜宴,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急什麽,沒看到孩子們是來送喜糖的。”二大媽瞪他一眼,端上兩杯熱茶。
“衛東啊,你是大媽看著長大的,你爺爺輩本來兄弟五個,解放前有四個被抓了壯丁,後來都沒了消息。到了你這一輩,就你一根獨苗了。結了婚你們趕緊多要幾個孩子,要好為老李家開枝散葉。”二大媽接過喜糖,喜眯眯的叮囑道。
“放心吧,我跟於莉商量好了,結婚後不生十個八個,絕不收工。”李衛東嬉皮笑臉。
“誰給你商量了,生七個八個,那不成母豬了嗎?”於莉羞紅了臉,小手在李衛東腰間輕輕擰了下。
“嘿嘿,這不是響應國家號召嘛!”李衛東傻笑。
看著小兩口恩愛的樣子,二大媽心中一陣唏噓,老閻家還真是作孽。
“對了,你們買被面了嗎?”
“買了,
兩條呢!”於莉道。 “等會大媽給你們縫被面去。”
“那麻煩您了。”
......
“老婆子你等會再說,我這等著跟衛東商量大事呢!”
旁邊二大爺等急了,開始攆二大媽。
二大媽知道他的心思,嘴裡叮囑兩句,轉身進了裡屋。
“你看啊,我是這樣想的,咱們這兒沒有先收禮金的規矩。你家裡窮,就由我先墊上,到時候收了禮金,在給我劃拉回來就行。”二大爺把一張稿子過來。
李衛東接過單子細看。
好家夥,一二三四五...七八九十,一共十條關於婚宴的章程。
從收禮金到坐席安排,寫得是詳盡的很。
二大爺為了出風頭,也算是竭盡了全力。
只是這字確實不怎地,就跟蚯蚓爬的差不多。
被賈張氏拿到手裡,可以當做召喚老賈的符咒了。
“蠻好,這些都蠻好,不過我覺得收禮金的活應該由何雨水來做,采買的話應該帶上傻柱。”李衛東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語氣卻很堅決,
“當然了,這並不是信不過您。
對於您,我是一百個放心。
關鍵是咱們大院人多嘴雜,你做了大好事。
再因為帳目上的事情,被人家議論,那多不合適。”
“...對,到底是能當上司機的人,就是想的周到,傻柱跟著買菜,還能便宜一些。”
二大爺並沒有從裡面薅錢的想法,聽聞這番話,立馬感激的說道。
又閑聊兩句,李衛東便帶著於莉準備回屋。
走到門口,他回過頭問道:“光天和光福呢?”
二大爺愣了一下,訕訕道:“他,他們也不知道到哪裡野去了。”
李衛東明明聽到屋裡有劉光天的呻吟聲,不過也沒揭穿。
老子打兒子,兒子不養老的,正合適。
回到屋。
剛攤開被面,二大媽就帶著一幫子大媽和小媳婦來了。
於莉是個細心的人,注意了下,這些人都是兒女雙全的,這才把她們讓進屋,倒上茶水。
眾人邊納被罩,邊嬉笑著,屋內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大人坐在床上忙活,小孩子在地上玩,一時間屋內連個插腳的地方也沒有。
於莉像個合格的女主人那樣,坐在床邊跟大媽小媳婦們嘮家常。
李衛東一個大老爺們,站在旁邊就有點尷尬了,招呼了一聲, 向傻柱屋走去。
晚上張東方要來做客,需要傻柱幫忙陪酒,外加做菜。
張東方是有名的酒膩子。
在原主的記憶中,張東方每次能喝一斤白酒,還是高度數那種。
李衛東倒也不是不能喝,主要是覺得那玩意喝多了,傷身體。
剛走到中院,就看到賈張氏拿著針跟線快步往這邊走。
那胖乎乎的小臉上,洋溢著‘佔便宜時’獨有的喜悅。
“賈家大娘,你這是去幹什麽?”李衛東停下腳步。
“幫你家縫喜被啊,二大媽不是喊了很多人去嗎?”賈張氏理直氣壯道。
她聽說李衛東家買了不少古巴糖,就放在外面,縫被子的人隨便吃。
她也嘴饞了。
李衛東被她的理直氣壯給氣笑了,道:“不,不是,您也是咱們大院的老人了,縫喜被什麽規矩,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啊,直線往前縫,線不打結,不能倒針,一床被子要紉八道,一根線縫到底不能換線。我以前沒少給別人家縫被子,咱們大院老劉兒子結婚就是我縫的被子。”賈張氏嘴角翹起,神情驕傲道。
李衛東皺皺眉頭,看來這賈張氏還真是裝糊塗。
“那是以前,你以前能去縫被子,現在不行了!”
“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賈張氏被識破了,恨恨的跺了跺腳,扭頭跑了。
麻蛋,連全活人都不是,還敢來縫被子!
真會給別人添堵。
看人家一大媽,多麽自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