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的一通霹靂火炮,說的衡山派大堂一片沸騰,風清揚乃是武林中大有身份的前輩高人,更以天下第一高手自居,如今被一個能當自己孫子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羞臊,已經是無地自容,更何況,這個年輕人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實情。風清揚胸膛如風箱一般起伏,喉嚨裡面也發出一陣嘶吼之聲。
林平之撇了撇嘴冷笑道:“無言以對了?你那個狗爹也算是愧對天下武林了,要是知道自己生出這麽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幾十年前就應該把你射在牆上,而不是像你對寧中則那賤人一樣,把你射在你媽肚子裡。”
在場群雄本已經是議論紛紛,聽到這句話先是一鄂,整個大廳在瞬間靜可聞聽針落之聲,但是不過一兩秒,哄然大笑差點將大堂頂棚震塌。
江湖草莽多為粗豪之人,平時立說話便是粗俗不堪,最愛聽的也是各種葷段子,但卻從未聽過林平之這種如此含蓄的大俗之話,登時笑的前仰後合,有幾個甚至於控制不住躺在地上打滾。
最慘的是寧中則,剛剛被任盈盈幾人救醒,又被林平之這句話氣的噴了口血,再次昏厥過去。
風清揚實在忍無可忍,怒吼一聲,人影一閃,撲向林平之。古人雲:“不可怒而興兵。”對決鬥來說,這句話依然適用,因為憤怒會讓你失去理智,也忘記自己的長處和敵人的短處,風清揚最拿手的功夫是獨孤九劍後發製人,而不是主動出擊,他雖然攻擊的手段也是天下絕頂,但絕不如他後發製人更為凌厲。可是憤怒已經衝昏了他的頭腦,他隻想著將林平之碎屍萬段。
林平之鄙視風清揚的為人,但絲毫不敢鄙視他的武功,眼見風清揚身法如電,眨眼間已經撲到面前,大吼一聲:“來的好!”雙掌晃動,直奔風清揚面門。左冷禪嶽不群豈能讓林平之落入險境,左右飛出直取風清揚兩翼。
霎時間,三人像走馬燈一般將風清揚團團圍住廝殺起來。風清揚開始的時候面帶不屑,他並未將這三人放在眼內,但是普一交手,風清揚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意識到這三人並不簡單。嶽不群出劍的速度快的不正常,身形更是如同鬼魅一般,讓他想起來在華山上交手的東方不敗,如果不是嶽不群臉上彌漫的紫氣,他甚至於都要懷疑嶽不群已經修煉了葵花寶典。而左冷禪雖然施展的是正宗的嵩山劍法堂皇大氣,但是劍氣中卻帶著一絲陰冷,每一劍刺出都帶著嚴霜的森寒,讓他感到一種針刺般的難受,而左冷禪的左手施展大嵩陽神掌更帶著蒸騰的熱氣,與劍上所附著的陰寒之氣相輔相成,讓風清揚的內力受到不小的影響。最難受的還是林平之,這小子雖然赤手空拳,但是雙掌上寒風陣陣,速度和力量都很強,這小子好像用的不是什麽內力,而是肉體的純力量,自己本想用劍氣傷他,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發出的劍氣打到他身上好似泥牛入海,他根本不在乎,只是一味的搶攻,除非自己的劍刺到他身上,否則單純用劍氣根本沒辦法傷他,可是嶽不群和左冷禪在一旁猛攻,自己根本碰不到林平之,自從發現自己的劍氣已經傷不到他,這小子乾脆放棄了防守,只是一味猛攻,讓自己手忙腳亂。
這三人奇正相和,配合的天衣無縫,戰力倍增。而此刻的風清揚面對三人聯手很是被動,甚至連身法都被限制住了。雖然他現在的眼裡看三人到處都是破綻,但是根本不及反應,更不要說破解了。
莫大等人眼看風清揚被纏住,
忽然喊了一聲:“今日不是比武較技,大家並肩子上!”隨即拔劍撲上,計無施、黃河老祖、田伯光眾人也紛紛拔出兵刃衝了出來。封不平魯連榮陸柏等人也拔出寶劍上前,將邪道眾人攔截了下來,衡山大堂頓時打作一團。 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依然是閉目養神,一派世外高人寵辱不驚的形象,各路豪傑卻是看的津津有味心中大漢過癮,好久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面了,動手的都是江湖一流高手,這種水準的戰鬥可不多見。
不過劍盟一方來的人數本就不多,雖然單體戰力不低,甚至於還高過對方一籌,但是無奈對方邪派高手人數太多,劍盟這面普遍是以一敵二,封不平甚至於以一敵三,頓時陷入苦戰。
不過就在此時,林平之四人一方的戰鬥率先出現了變化,左冷禪運足了寒冰真氣一劍劈下,風清揚剛剛避開嶽不群的一招有鳳來儀,躲過林平之一招雙峰貫耳,面對左冷禪眼下這一式力劈華山,風清揚要想正面接下,只有硬抗一途,再多的精妙招數也是無用。叮當一聲響,風清揚隻感覺一股莫大的陰寒之力自長劍之上傳來,這股冰寒之力使得他握刀的手隱隱有些發麻。
好一式四兩撥千斤,竟然巧妙的破了左冷禪那勢大力沉的一招。林平之雙眼一亮,猛地一拳擊出,卻是擊打在左冷禪的劍上,左冷禪剛剛與風清揚力拚一招,雙手舊力盡出新力未生,自然擋不住林平之的全力一擊,右手一松寶劍飛了出去,但是此時左冷禪和風清揚兩劍相交,左冷禪的力氣不足,風清揚也好不到哪去,跟著手中把持不住,長劍也跟著飛了出去,當啷一聲,兩把寶劍同時落地。
電光火石之間,林平之合身撲向風清揚,同時大喝一聲:“二位尊長,先去廢了莫大一行人,這裡由我對付這個老匹夫。”
左冷禪嶽不群雖然知道風清揚的厲害,但是也知道林平之從不說沒把握的話,現在堂上劍盟中人岌岌可危的現狀也容不得他們躊躇,當即頭也不回的直奔莫大眾人。左冷禪也來不及取回佩劍,好在他的拳腳功夫不次於劍上,當下施展大嵩陽神掌直奔莫大先生而去,這兩人都是劍盟的頂級戰力,如今加入混戰,劍盟一方形式頓時一變,和邪道眾人打的有來有回,雖然一時不能取勝,但是危機已經接觸。
林平之撲向風清揚,雙掌齊飛,突然之間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道:“風清揚,本公子一直以來都非常的好奇,你風清揚若是失去了長劍,還有幾分實力。”
風清揚聞言不由一愣,面色微微一變,不過隨即冷笑一聲道:“殺你這小輩足夠了。”
倒不是他風清揚自大,雖然說他一身實力大半都在劍法上面,可是到了他這般的境界,雖然說失去了長劍可能會使得他一身實力的發揮受到一定的影響,可是還不至於實力大減。
反正在風清揚看來,就算是沒了長劍,要殺林平之還是沒有什麽問題。
就是有一點,風清揚有些搞不明白,林平之為什麽能夠無視他的劍氣,究竟是修煉了少林不壞體神功,還是身穿了護身的軟甲。
畢竟少林不壞體神功是少林的不傳之秘,而且加上少林和華山派的關系,也斷不會外傳給林平之,而護身寶甲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普通的護身甲哪怕是戰場上的將軍用甲也不可能無視自己的精純劍氣。
正想著這些,林平之突然之間一拳打出,破空聲響起。這次林平之面對這天下超一流高手,江湖上的劍聖,也不再藏私,把全身的功力完全發揮了出來。此次,如果他與左嶽二人配合,應該有大概率拿下風清揚,但是一來現在劍盟行事緊迫,二來他從出道以來,一直靠的是各種算計,單純用武功搏殺還從未有過,即便上一次面對東方不敗,也是算計多於武功,而武者如果不經歷生死一下的搏殺,無論如何無法真正的成為絕頂高手,林平之知道自己可以繼續算計,但是自己如果過於習慣和依賴算計,就讓算計成為了逃避,他不允許自己成為那樣的人。第三點,如果三人和鬥風清揚,就算是贏了風清揚,最多也只能打跑風清揚,想留下這老賊卻是千難萬難,但是如果是自己單挑,這老賊心中托大,自己就有可能把這個老不死的留在這裡。
林平之心中戰意熊熊燃燒,自己近年來所學盡數發揮了出來,雙掌蘊含著數千斤的力量,隨意一擊都能夠將一個大活人給拍死當場。
風清揚感受到林平之那一拳所蘊含的威力,面色微微一變,長袖一拂,登時長袖在內勁的加持之下宛若金鐵一般正中林平之的拳頭。
轟的一聲,風清揚那長袖竟然當場被林平之給打爆,長袖化作碎片灑落一地,只看的風清揚一臉的駭然之色。
“你這是什麽功夫,為何如此剛猛。”
風清揚自問見過天下諸般絕學,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像林平之這般剛猛的功夫,尤其是那拳腳之間所蘊含的恐怖巨力,讓風清揚懷疑林平之是不是披了一層人皮的怪物,人身又怎麽可能打出如此可怕的力量。林平之得勢不饒人,欺身上前,連環掌法施展開來,雖然說並非是什麽玄妙的掌法,但是就是這不怎麽精妙的掌法卻是讓風清揚難以招架。正所謂一力降十會,林平之拳腳之間所蘊含的力量實在是太剛猛強勁了,也就是風清揚仗著數十年精純的內家修為硬抗,否則的話怕是早就被打的骨斷筋折了。即便是如此,風清揚也是感覺自己雙臂劇痛,好像骨頭都被震裂了一般。
“華山握獄爪,可曾聽過否?”
風清揚一邊閃避一邊努力的抵擋著林平之的攻勢,他一身所學的確是在劍法之上更多一些,若是有一柄無堅不摧的神劍在手的話,風清揚幾乎難尋敵手。
然而如今丟了長劍,竟然被林平之給壓著打,風清揚從來都沒有這麽憋屈過。
耳邊傳來林平之的聲音,風清揚不由的眉頭一挑,帶著幾分愕然道:“華山絕學?”
顯然風清揚是聽說過華山握獄爪的,只是他有些不大明白,華山失傳已久的絕學怎麽會出現在林平之身上。
只是這會兒雖然明白了林平之修行的是何等功法,可是他知道了也是無用,因為他根本就比拚不過林平之那可怕的力量。
陡然之間林平之一聲斷喝,身形暴起,如同暴熊一般狠狠的撞向風清揚。
“千斤墜!”
哢嚓一聲,伴隨著風清揚一聲慘叫,就見風清揚整個人直接被林平之撞進懷中,然後一股沛然大力衝擊在風清揚身上,直接將風清揚給撞飛出數丈之外。
一口鮮血噴出,風清揚身形剛剛落地,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運轉輕功逃走。
“想逃?”林平之見狀不由一愣,顯然風清揚一點臉面都不要的便逃了,這還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風清揚想逃雖然出乎意料,但是林平之這次就是打算拚了命留下這個老家夥, 這個老不死的功夫太可怕了,一旦手上拿把神兵利器,這天下真沒幾個抗的過他。故此林平之雙腳用力,把自己像箭矢一般射了出去,兩人一直在肉搏,相距本就不遠,轉瞬林平之已到風清揚身後就是一掌,風清揚右手揮出想借助兩人雙掌相交的一瞬脫身而逃,但沒想到林平之換掌為抓,電光火石只見抓住風清揚拍來的右掌,隨即十指相扣,順勢左臂伸開抱住風清揚的腰身,下巴卡在風清揚的脖子上,瞬間兩人緊緊相擁毫無縫隙。
身形被製,風清揚雖驚不亂,左臂運勁想破開林平之的束縛。
沒有絲毫猶豫,林平之強頂著風清揚如同一頭髮狂的公牛狂猛衝撞,只聽到劈裡啪啦一通爆響,無數桌椅板凳被風清揚後背撞得粉碎。
隨即“砰”的一聲大響。風清揚那枯瘦的身體種種的壁咚在石牆上面,用力之狠,讓堅硬的石牆都不滿龜裂。
這還沒完,林平之雙手繼續緊緊勒著風清揚,不讓他移動分毫,然後抱著風清揚不斷的上撲下退,砰砰聲不絕於耳,兩人的身體狂暴的撞擊著石牆。強忍劇痛和翻滾的氣血,風清揚用盡全力想掙脫林平之的束縛,但是在這種純力量的對抗下,他毫無優勢可言,內力也許他遠勝林平之,但是林平之根本不給他比拚內力的機會,只是在和他做著這最原始的容身對抗,後背不斷的撞擊著堅硬的石壁,而林平之的雙臂更像兩根鐵柱,越箍越緊,簡直要把他勒成兩段,剛猛的勁力打來,讓他全身算嗎,哪怕有雄厚的真氣護體,也是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