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連榮在華山封禪台就任南嶽衡山派掌門,雖然說地點不是太好,但是現在南嶽衡
山是劍盟的一份子,現在上有劍盟盟主任命,下有眾弟子擁戴,中有各派掌門劍盟長老支持,也算的上名正言順。誰知道就真有不識時務的,偏偏在這個當口跳出來唱反調,簡直是可忍熟不可忍。
少林寺一向看五嶽劍派不順眼,前段時間北嶽恆山投靠任我行,少林寺方丈方正差點兒沒樂背過去,居然千裡迢迢跑去捧任我行和令狐衝的臭腳。
現在少林見到五嶽雖然少了一派,但是別出心裁的搞出一個劍盟,不但未曾衰落,反而更勝從前,心中自然不爽。這不,魯連榮剛剛接任衡山派掌門,少林來觀禮的方便大師就跳出來找罵了。
左冷禪濃眉一挑,其他三派掌門面色也是不善,特別是魯連榮,面色陰沉的似要滴水一般。
方便大師恍若未見,只是平淡的看著左冷禪。
左冷禪冷哼一聲,並未做答,其他三人包括魯連榮也未開口,他們都是一派掌門,左冷禪現在更為劍盟盟主。少林雖然勢大,但方便是個什麽東西?名不見經傳,此次劍盟成立如此大事,少林方正不到也就罷了,居然連達摩院首座方生,菩提院首座方靜這些叫得上名字的和尚也不來一個,擺明了就是要四派難看,須知不久前令狐衝接任北嶽恆山派掌門,少林派掌門方正和武當掌教衝虛可是一起到恆山派給他道賀的。如此厚此薄彼,分明就是看不起四派人馬。
四派門中都有高手,也明白這個道理,自然不肯讓自家掌門余尊降貴的去和方便大師理論,湯英鄂眉毛一揚便要開口,卻見到林平之對他擺手,心中一動,便沒開口。
林平之向前走了一步,大聲道:“各位江湖同道,今日光臨我華山見證我四派的兩件盛事,我林平之身為劍盟刑堂堂主,在此向各位道謝了。如今大典已經結束,平之請諸位前往我劍盟的宴會廳一聚,還請諸位江湖前輩務必賞光。”
他這幾句話說的四平八穩,是江湖中人最普通的客氣話,但是他現在以劍盟堂主的身份說出來,分量自然大不相同,群雄紛紛起身道謝,自有四派弟子引領大家前往最近剛剛整修的宴會廳。
隨後林平之回身道:“眾位尊長,今日我劍盟雙喜臨門,眾位尊長自當親自前往宴會廳與各路英雄把酒言歡。”
左冷禪大笑道:“林堂主所言不錯,今日老夫勢必與各路英雄一醉方休。”
嶽不群也面含微笑,對林平之讚許的點了點頭,跟著左冷禪走了,他們四位掌門身份一般,自然是共進公退,只是魯連榮對林平之微微擺了個抱拳的姿勢便跟著天門道人而去,封不平叢不棄畢竟是華山長老屬於地主,自然緊隨而去,玉磬子是天門的師叔,已經先一步走了。
等這幾人走後,只有嵩山派的五大太保還沒動,湯英鄂哈哈大笑著走到林平之面前錘了林平之一拳:“林小子,你可以啊,不過半年沒見,你居然搞出來這麽大動靜,看起來我們這些人終究是老了。”除了左冷禪,嵩山派就他這個副掌門與林平之最為要好,故此說話也沒什麽顧及。林平之揉著肩膀苦笑道:“湯師叔,小子也是趕鴨子上架,這些粗活總不能讓你們這些長輩去幹吧?那小子也太不孝了。”
陸柏和林平之也不見外,嘿嘿笑道:“好了林小子,就別的便宜賣乖了,現在你被掌門師兄任命為邢堂堂主,以後我們幾個犯到你手裡面,
你可別六親不認啊。” 林平之忙施了一禮:“陸師叔言重了,都是平之的長輩,平之焉敢放肆。”他和陸柏到底生分一點,不像和湯英鄂一般隨意。
丁勉三人哈哈一笑,大聲道:“反正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我們師兄弟已經多年沒像今天一樣高興了,一定要一醉方休。”
樂厚大笑道:“可惜老六他們幾個都不在,他們幾個如果知道今日盛況,必定羨煞咱們了。”
費斌道:“大不了回去再擺上幾桌,我們一起喝他娘的三天三夜。”
說罷叫道:“林小子,還不頭前帶路,讓咱們去宴會廳好好的樂上一樂。”
林平之笑道:“各位師叔,請隨小子來。”
隨即對封禪台上的外門弟子和雜役道:“幾個兄弟今天辛苦一下,多謝了。”
華山的外門弟子和雜役與林平之一向交好,聞言都笑言不辛苦。
湯英鄂歎道:“林小子對上不媚,對下不驕,難得,走,帶著我們幾個去樂呵樂呵。”
幾個人一邊說笑一邊揚長而去,直奔華山宴會廳。
少林方便大師木立在封禪台下,面如黑鍋底,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反駁他,也沒有一個人斥責他,更沒有一個人和他理論,按理他完全可以認為是因為他人理屈詞窮,被自己的仗義執言說的無力反駁,故此逃走,如果他這麽想的話,他應該開心才是。但是他真的開心不起來,相反,他很憤怒,也感到很恥辱,是的,很恥辱,因為根本沒人把他說的話當成話,甚至於連狗屁都不如,所以壓根沒人搭理他。
不,也不是沒人對他視而不見,還是有人看得見這位少林高僧的存在的。
“哎,這位大和尚,能不能讓一讓,小的還要清掃地面呢。”
方便抬頭一看,一個雜役正畢恭畢敬的對自己笑著說話。
“你是在和貧僧說話?”方便大事額頭上的血管直蹦。
這個雜役笑道:“這裡除了閣下還有哪位大和尚?”
方便頓時怒不可遏,但他到底不是街頭混混,再發怒也不能對著一個華山的雜役泄憤,否則傳揚出去,別說他,連少林寺的名聲都臭了。
“無量天尊,師兄息怒。”武當清虛道人走了過來。武當和少林到底是穿一條褲子都嫌肥的盟友, 此時封禪台上空空蕩蕩,除了少林,所有門派的人都有劍盟弟子來請,故此現在所有的人都走了,雖然武當也有劍盟弟子來請,但是他還是留下來陪著方便大師。
方便大師長歎了一口氣,和清虛道人一起走出封禪台,看四下無人,清虛道人停住腳步,溫言道:“師兄,我們畢竟是來觀禮的,既然來做客,還是有個客人的樣子,否則在他人的地盤,人家真的拉下臉來,自討沒趣的還是我們。”
方便大師沉聲道:“話雖如此,但是這劍盟剛剛建立就如此蠻橫,終非我正道之福,貧僧看那五嶽劍派均已淪入魔道。”
清虛道人:“莫非師兄打算就此離開?”
方便大師道:“道兄有何高見?”
清虛道人笑道:“貧道能有什麽高見,不過貧道愚見,我們既然來了,不妨多呆上一段時日,這劍盟出現的如此突兀,內中必有隱情,我們在此多呆上一會兒,也許能發現什麽蹊蹺,就算發現不了什麽,至少也能對這個劍盟多些了解,回去以後見到掌門師兄也好有個交代,就算什麽也發現不了,我們也不會有什麽損失,又何必置那無用的一時之氣呢?”
方便大師眼睛一亮,笑道:“道兄高見,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去那宴會廳給姓左的他們道個賀去。”
兩人說笑著聯袂而去,此時方便大師面上再無一絲不快。對於少林和尚來說,什麽也比不上利益來得重要,至於臉面,那是什麽東西?只要能有好處,就算現在讓大和尚跪下管左冷禪叫爹他都不會打折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