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肯定是那些前輩自持身份,不屑於和他動手,怕傳出去落了身份。
所以才只是指點了令狐衝的劍法,而不是直接出手對付他。
可現在不一樣了,那些華山前輩怎麽可能看著他這個采花賊帶走華山掌門的女兒。
現在沒動手,應該只是坐觀其變。
說不準他才帶著嶽靈珊朝山下走一步,洞中的華山前輩就會一同出手滅掉他。
自從經歷過衡陽被圍攻的險死還生之後,田伯光說什麽也不想再經歷一次被圍攻的事情了。
田伯光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進退兩難。
令狐衝一副為田伯光著想的樣子。
“田兄,快些放了我小師妹,然後就下山去吧,不然前輩們發了怒,田兄想走也走不了了。”
田伯光心中有了懼意,卻不願意就這麽離開。
人都沒見到,就把他嚇得灰溜溜的逃命,傳出去他田大爺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服軟不是問題,但為了面子,該有的場面話還是要有的。
“令狐兄弟,要說五嶽其他四派有什麽前輩高人我信,可要說貴派有什麽隱居的高人,我是一萬個不信。
我可是聽說過,幾十年前華山派發生了一場大內訌,華山門人死走逃亡不計其數,自此衰落,不複五嶽之首的寶座。
要是這洞中真有許多華山前輩高手,你師傅會不讓他們出山相助?就任由嵩山派壓過華山派?”
田伯光本是為了面子順嘴胡言,無心之言,可說完之後,卻反應過來,覺得令狐衝很有可能是在詐他。
可要是洞裡沒人,令狐衝劍法大增的事又該如何解釋?
令狐衝強撐道:“田兄真的不怕眾位前輩出手嗎?也罷,既如此,田兄可願和我一同進洞,見一見眾位前輩?”
“進去就算了,洞中要是真有高人,你隻管讓他們現身出來,我一一接下就是。”
在田伯光想來,就算洞裡真有隱居的華山派高手,也必然都是些“清”字輩的老家夥了。
雖然江湖武功都是越老功力越厲害,不像軍班功夫,老了之後連揮刀都費勁。
但老了就是老了,功力再強也避免不了氣血不足的事實。
憑他的輕功,只要警覺點,有什麽風吹草動,不猶豫,第一時間調頭就跑。
那些老骨頭絕對追不上他!
這下令狐衝輪到坐蠟了,他去哪找前輩高人啊?
要是洞裡真有前輩高人,他還用費這個勁?
見令狐衝站在那裡不動,田伯光哪裡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令狐兄弟,且不說這洞裡沒有什麽前輩高人,就算有,也不過就是些泛泛之輩,不然怎麽會指點你一番,卻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可是犯了忌諱。
話音未落,一位鶴發老者從洞中走了出來。
“好啊,我就讓你看看華山有沒有高人。”
看著站在洞口的老者,剛還咧嘴發笑的田伯光咽了下口水,兩腿一陣發軟。
他剛才可是一點也沒察覺到老者的動靜,足見老者的武功遠在他之上。
田伯光走南闖北,采花無數,除了武功以外,總重要的本事就是眼力。
要能看得出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
鶴發老者這種實力絕不是普通的清字輩的前輩,至少如今華山派明面上唯一的清字輩高人穆人清絕對沒有這等實力。
“你……你是什麽人?”
被老者嚇得,
田伯光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老者撫須而立。
“華山‘風’字輩,風清揚!”
絕境之下來了救星,令狐衝驚喜不已。
“晚輩令狐衝見過風太師叔祖。”
風清揚頗為感慨,“華山派的弟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被人欺上了門也毫無辦法,嶽不群這塊朽木,華山遲早亡在他的手裡。”
事關師傅,令狐衝忍不住爭辯道:“師叔祖,是我學藝不精,和我師傅沒關系。”
風清揚沒有理會維護師傅的令狐衝,轉而看向田伯光。
田伯光瞬間有一種兔子被老虎盯上的感覺,嚇得兩條腿像灌鉛了一樣,挪都不挪動。
“你剛才說華山高人都是些泛泛之輩?”
“沒有……我……我剛才暈頭了,胡說八道的,風老前輩不會和我這個晚輩一般計較吧?”
田伯光先是矢口否認,然後挾持著嶽靈珊緩緩後退,盡量離風清揚遠一些。
風清揚絲毫不在意田伯光的小動作。
“你不必害怕,你還不值得我出手,這樣,我指點令狐衝幾招,讓他和你打。”
風清揚雖然名字裡有個“清”字,但卻是貨真價實的“風”字輩高人,華山派存世輩分最高之人,自然是不屑對區區一個田伯光出手。
“好,我等著。”
不用和風清揚打,田伯光自然是樂不得的。
風清揚也沒指點什麽精妙招式,只是告訴令狐衝把出劍的招式順序變了一下,就讓他去和田伯光比試。
令狐衝心裡沒底,可為了救小師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田伯光放開嶽靈珊,施展快刀殺向令狐衝。
令狐衝長劍一轉,和田伯光交起手來。
剛一交手,田伯光就察覺到令狐衝難纏了不少。
說來也是奇了,令狐衝明明只是將招式順序變化了一下,卻能毫不費力的擋下他的招式,時不時還能逼的他收刀防禦。
“大師兄打得好,替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嶽靈珊在一旁給令狐衝加油鼓勁,同時躍躍欲試的尋找機會,想要殺進戰團幫大師兄一臂之力。
轉眼間,二人過了一百多招,令狐衝招式用老,被田伯光找準機會打飛長劍,扣住咽喉。
嶽靈珊的加油鼓勁聲戛然而止,風清揚的聲音的卻響了起來。
“蠢才,蠢才!不怪你是嶽不群的弟子,和他一樣,都是朽木。
年紀輕輕,用劍卻如此古板,拘泥不化,不知變通。
你那招金玉滿堂難道非要用劍不可?你的手指不就是劍嘛。”
令狐衝天資確實不錯,得了風清揚的指點,立刻試探著以劍指擊在田伯光丹田之處。
田伯光反應不及,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嶽靈珊不滿風清揚對爹和大師兄的嘲諷,可也知道風清揚輩分極高,不是她能頂撞的,只能嘟著嘴在心裡生悶氣。
教訓歸教訓,但令狐衝的天資是真的不錯,風清揚很是看好。
不然也教訓完令狐衝之後,又指點了他一招,教他以指代劍,讓田伯光吃個小虧。
第一次在田伯光手裡討得便宜,令狐衝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風清揚一把抓過,說要正式教他幾招,讓他可以堂堂正正的擊敗田伯光。
令狐衝不放心嶽靈珊留在洞外,問能不能帶嶽靈珊一起進去,卻被風清揚一口回絕。
“不行,我教你劍法已經是破例,絕不能有其他人在一旁。”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你要是不放心,找個人看著她就是。”
說著,風清揚以指為劍,打出一道劍氣,朝著余人彥藏身之地打去。
恐怖的劍氣駭的余人彥頭皮發麻,一刻也不敢耽誤,腳尖一點,一個旱地拔蔥飛身而起,遠離藏身之地。
余人彥飛身離開的下一秒,劍氣打在余人彥剛剛藏身的位置,強橫的勁力四散卷起,藏身處轉瞬間花草盡毀,碎石亂飛。
劍氣去勢不減,將一顆恰好擋在去路的水桶粗松樹打出一個窟窿。
余人彥踉蹌著落在地上,看著仙風道骨的風清揚,驚訝不已的令狐衝、嶽靈珊,還有咬牙切齒的田伯光。
令狐衝:“余兄。”
嶽靈珊:“討人厭(彥)。”
田伯光:“狗賊。”
余人彥沉吟一會,一臉若無其事的招招手。
“好巧啊大家,竟然在這裡碰到你們,大家真是有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