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余人彥派人去敲門,莊門便自己開了。
蕭秋雨府中走出來,對著余人彥抱拳行了一禮。
“余公子大駕光臨,我家主人特命我再此等候,有失遠迎,還請余公子見諒。”
余人彥這次過來,除了面和心不和的六女以外,還帶了三十幾名門派弟子和五十名部下兵卒。
如此多的人,又沒有刻意隱藏行跡,堂堂青衣樓,要是這樣還發現不了他,那他可就要懷疑關中武林的整體水準了。
“不必客氣,我此番不請自來,說起來倒還是個惡客。”
“余公子客氣了,請。”
蕭秋雨側過半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家主人在府裡恭候多時了。”
余人彥翻身下馬,留下其他人等在外面,獨自一人進府。
裡面難保不會有什麽機關,自己進去,真有什麽事,跑路也方便一點。
帶其他人進去,萬一進去沒談妥翻臉了,多帶人進去,在人家地盤上,也無非就是徒增損傷罷了。
阿紫不放心余人彥一個人進去,想和他一起進去,但還沒張口,就被余人彥用眼神製止。
霍休武功之高,可是陸小鳳故事裡,最頂層的少數幾人之一,就連他也沒把握戰而勝之。
帶阿紫進去,談妥了還好,要是沒談妥翻臉了,他還真沒什麽把握再把人帶出來。
余人彥邁步進府,蕭秋雨小跑著跑到前面,為余人彥引路。
進府之後,余人彥一點也沒有進了別人地盤的覺悟,左顧右盼的看著莊內的布置。
余人彥內力深厚,對周圍的感知自然也很敏銳,他可以肯定,路過的這一路上,至少埋伏了三十個人,而且其中不乏一二流的高手。
來到迎客堂,余人彥大咧咧的邁步進去,蕭秋雨則留在外面把門關上。
這種場合,他還不夠資格進去。
上官飛燕來,才差不多夠資格旁聽。
進入正堂之後,只見裡面坐著一個衣著華貴,滿頭白發的老頭,想必就是喜提首富稱號的霍休了。
見余人彥到了,霍休很給面子的站起身,“余公子大駕光臨來找老夫,我這人老了,動彈不方便,未曾遠迎,還望海涵,請坐。”
余人彥一點也不客氣,找了個位置坐下,“霍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我來這裡找你是什麽意思,我相信你很清楚。”
“老夫知道余公子的意思,只是那些門派已經托庇於我青衣樓,算是我青衣樓的人,余公子你說,如果你是老夫,你會怎麽做?”
余人彥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房間裡價值不菲的布置鼓起了掌。
“霍先生,你這房間布置的很雅致啊,看著像是詩書傳家的書香門第,又或是權貴高門。
住的這麽好,還那麽有錢,最重要還有青衣樓作為武力支持,老實說,我都有點羨慕你了。”
霍休捏不準余人彥話裡的脈絡,索性拿起茶盞喝了起來,就是不接話。
余人彥見霍休喝茶,也跟著拿起茶盞喝了起來。
“我雖然不怎麽會品茶,但好茶還是喝的出來的,你這茶絕對是上等貨,一定值不少銀子。
霍先生,我聽說你這段時間靠著銀子和青衣樓雙管齊下,在遼國趁亂吞並了不少生意,賺了不少錢,難怪喝的起這麽好的茶。”
說到這,余人彥臉上的笑容沒了,變成了一副冷冰冰的陰沉臉。
“可這世上的好東西太多了,一個人是佔不完的,
貪多嚼不爛,不能兩樣都想要,總要選一樣最重要的投入精力,過多的分神,很有可能把另一樣好東西也給拖下水,最後落個雞飛蛋打的結果。” 霍休不緊不慢的放下茶盞,“你是在威脅老夫?”
“是的,你可以這麽理解。”
“你不怕死?還是覺得我青衣樓是浪得虛名,不是你青城派的對手?”
“我當然怕死,這裡可是你霍先生的地盤,不要說你霍先生本就武功高強,就是外面埋伏的那些高手,一擁而上,我就很難應付。
至於青衣樓,我從來沒有小看過青衣樓的實力,和青衣樓硬拚,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霍休饒有興趣的看著余人彥,“那我很奇怪,你既然明白,為什麽要說剛剛的話?”
“隻憑我青城派一家當然是不行的,但如果加上大金鵬國的那幾位遺老,可就說不定了。
你對金鵬王的布置,還有拉攏閆府管家霍天青的事,我想一定會有人樂意做出反應的。”
霍休再不複之前的雲淡風輕,“你知道的果然很多,有一瞬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曾經易容混進青衣樓,在我身邊做過事。”
“客氣,其實我這次來是抱著雙贏的想法的,我拿關中江湖,你別過問,你順手發財,我不插手,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如果我不同意呢?”
霍休冷冷的看著余人彥,仿佛一隻隨時都會噬人的猛獸。
“那就沒辦法了,以青衣樓的實力,我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繞過青衣樓拿下關中武林,既然如此……”
說到這裡,余人彥突然露出笑容,雖然這笑容很假,甚至顯得有點瘮人。
“既然不能全具關中武林,那我就索性放棄計劃,不再圖耗心神。
不過到時候我會集結手中的所有力量,再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
這次遼國大亂期間,我什麽都不做,就專門盯著你明面上的生意和暗中的青衣樓打。
咱們拚個魚死網破,大不了我竹籃打水一場空,灰溜溜退回青城,接著當我的少掌門。
我倒要看看,上官前輩你到時候能不能退到當初的西域金鵬國去從頭再來。”
霍休被這一席話噎的臉色極為難看,手中拿著的茶杯都被握出了裂紋,顯然心中極不平靜。
雖然有句話叫光棍不鬥勢力,但還有句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余人彥是四川人,基本盤是遠四川的青城派。
他在關中如何打生打死都無所謂,大不了退回青城就是。
而且余人彥還年輕,有的是機會重整旗鼓。
霍休不同,他老了,沒有從頭再來的資本,更沒有可以退的余地。
霍休臉色變換,沉默良久,最終露出一絲笑容。
“果然是後生可畏!好,老夫答應你,從今以後,隻接手遼國各地的生意,專心賺錢,於關中各派的問題上,絕不再和貴派為敵。
至於已經依附於青衣樓的門派,老夫也會交悉數交給余公子,以示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