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毫無保留地力拚之後,都已到了力竭之境,林旭衝這樣的老江湖,怎麽可能容忍秦鵬溜走?
前面的逃掉也就逃掉了,都是些小雜魚而已,只要能留下秦鵬,便是對魔門這幾個壇口最大的打擊。
神州劍盟的人精得很,一看秦鵬要逃,留在現場的幾個高手立即衝了上來。
鐺鐺鐺!
秦鵬連出三刀,九陽真氣仿佛小型火山迸發,順著兵器湧向對面三人的手掌。那三人大聲慘叫,兵器脫手飛出。
趁此機會,秦鵬從一側折身掠出,九陽真氣的爆發力不是蓋的,持久度連身後的林旭衝都暗暗心驚不已。
追了一陣後,眼見秦鵬越來越遠,林旭衝喟然一歎,停了下來。
不久後,一眾神州劍盟高手齊齊趕至,得知被秦鵬逃走了,全都一臉晦氣的模樣。
林旭衝沉聲道:“若此僚真是那位秦鵬,我們就得當心了。此子今年不過十九歲,雖然尚無法與龍榜,鳳榜的那些英傑天驕相提並論,但再給他幾年時間,恐怕老夫也壓不住。魔門,還真是余毒不盡!”
身後有人哼道:“林老太看得起他了,就憑他,也需要龍鳳雙榜的俊傑來壓?得罪了大江盟,又坐實了魔門之人的身份,此人必活不長久!”
……
這一戰對秦鵬的消耗極大,甚至經脈都撐得有些疼,找個地方默運九陽無極功,等身體調整過來後,他才在星夜中悄悄返回了臨安城。
一間普通民居內。
等秦鵬飄身落入,苦等多時的蕭笙幾人,立刻一擁而上。
見幾人渾身是血的狼狽樣子,秦鵬皺眉道:“幾時回來的,一個個臭得要命,怎麽也不收拾一下?”
幾人恍然未聞,只是以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秦鵬,望著這個他們印象裡辣手無情的年輕人。
今日真的太險了,縱使他們行走江湖多年,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險惡局面。憑心而論,就算當時秦鵬不出手,他們也怨不得對方。
江湖路,本就是提著腦袋搏命,中了陷阱又能怪誰?
但秦鵬卻義無反顧地出現了,那是真的拿命在搏,沒有他,今日所有人都只能是死路一條。
都是江湖人,說不出感激涕零的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一個個全傻了?”秦鵬哼道。
胡茵茵笑靨如花,望著秦鵬英俊絕倫的臉,眨眼道:“誰讓壇主英雄蓋世,把我們這群土鱉都震傻了呢。”
秦鵬目光一掃對面,去時十個人,如今算上蕭笙,也不過五個,冷冷道:“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打擊還不夠大!”
此話一出,現場又是沉默。
不過胡茵茵等人還真沒有多少難過的意思。
大家滿打滿算,也不過共事了一個多月,對於死去的人沒有多大的感情,而且都是心腸狠硬之輩,實在裝不出悲傷的樣子。
要不是秦鵬舍生忘死的表現,這群家夥剛才也不至於失態。
蕭笙挺著大肚腩,苦笑道:“壇主,其他幾個壇的人,屬下沒敢帶他們過來,在城外就分手了。
這一戰我等損失慘重,整個禹杭府的力量都折損了大半,哎……”
這位根正苗紅的魔二代,估計是想到近來連遭挫折,眼圈都紅了。
秦鵬道:“等養好傷後,你出去打探一下情況。咱們的舵主不是在鶩州城坐鎮嗎?恐怕他那裡也不安寧。”
金月壇隸屬於天火舵,以秦鵬的猜想,
天火舵應該才是這次大戰的主力。 否則放任五個壇的手下去廝殺,自己在後面看戲,真當魔門上面沒人,由著那位舵主亂來?
一想到那位舵主,秦鵬的臉色就很難看。要不是他天性謹慎,這回非被那個舵主坑死不可。
數天后。
蕭笙打探回來的消息,卻讓金月壇所有人坐不住了。
禹杭府境內,魔門天火舵與神州劍盟,展開了慘烈無比的廝殺,然而結果卻是,天火舵大獲全勝!
尤其是主戰場鶩州城,天火舵舵主親自出馬,領著一眾手下幾乎屠盡了神州劍盟的精銳,魔威震動整個禹杭府。
“我等只是誘餌,是舵主故意賣了破綻,令神州劍盟誤以為發現了我們的計謀,將林旭衝,張炳,魯高等一流高手派出,使得神州劍盟在鶩州城的主力減半。
舵主抓準時機,這才一擊必中。神州劍盟在禹杭府的第一高手,‘風雨八方’歐陽浩,更是被舵主親手斬下了腦袋!
如今江湖都在議論紛紛,我聖門沉寂多年,總算在禹杭府打出了數百年前的威風!”
蕭笙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是苦澀還是自豪。
但包括秦鵬在內的其他人,臉色卻黑得差點能滴出水來。
他們哪裡還想不到,桐廬縣的一戰,應該只是那位舵主布局的一部分。對方在其他地方也做了手腳,成功分散了神州劍盟的幾位一流高手。
但他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在那位舵主的布局中,恐怕在場所有人都只是用來犧牲的炮灰。
但凡秦鵬稍軟一點……
胡茵茵笑眯眯道:“以咱們舵主的手段, 既然神州劍盟在禹杭府的總部都毀了,想必林旭衝那些喪家之犬,也死光了吧?”
蕭笙看了看眾人臉色,老老實實道:“我回來時,聽說張炳,魯高等幾人,都在路上遇到了舵主設下的埋伏,無一活口。
倒是林旭衝,那老頭很賊,武功又高,靠著同伴的保護逃了出去。”
石崇冷硬道:“算無遺策。”
這話擺明了在諷刺那位舵主。
蕭笙張了張嘴,感受到大廳裡的沉悶氣息,縮著腦袋不敢吭聲了。他的心態很複雜,可不敢惹怒秦鵬等人。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眾人對視一眼。正值敏感時期,要是被林旭衝,或者其他江湖正道發現他們的位置,他們非被人大卸八塊不可。
這段日子,他們可是連買菜都小心翼翼的。
敲門聲很有節奏,三急一緩,蕭笙眼睛一亮道:“大家莫慌,是舵主那邊的人。”
一名貌似慈祥的老婦人,看著秦鵬道:“壇主,不會是來殺我們滅口的吧?”
大夥都唬了一跳,畢竟他們還活著,對那位舵主來講是個‘意外之喜’。雙方的關系那麽尷尬,以後未必還敢用他們。
秦鵬想了想道:“不至於,真要殺我們,也不會光明正大敲門了,老蕭,去把客人帶進來。”
望著石崇等四人,緊緊圍繞在秦鵬身邊,甚至對自己都隱隱警惕的樣子,蕭笙有種被孤立的感覺,按下心頭的無奈,點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