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猁王一聽,頓時眉頭一挑。
不過很快,他又釋然了,知道三年前他把國王推到禦花園水井裡的事情肯定被先生知道了,但獅猁王心有疑惑,都三年了,屍體早已被水泡壞。
莫非還有轉機?
“先生的意思是先王屍體還在?”
江寒點頭,道:“剛才我推演了一番。當年,你將他推下井中,那國王確實被淹死了,不過那井中有一井龍王,暗中將那國王的屍體撈進了他的水晶宮,還將屍體放在了水晶棺中,口含寶珠,未曾腐壞。”
“什麽?竟有此事?那豈不是說那國王還有可能複生?”獅猁王問道。
江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當年文殊菩薩讓你來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沒給你說他具體的打算嗎?”
獅猁王道:“沒有!他只是讓我將那國王推入井中淹死。至於其他的,隻字未提,我也不敢多問!”
江寒道:“如此看來,我推演的估計就是真相。”
“還請先生明示,獅猁洗耳恭聽!”獅猁王十分謙遜地說道。
江寒道:“你所做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對於文殊菩薩和佛門來說,不過是為增加信眾的手段罷了,你與那國王,都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獅猁王不相信,說道:“不可能!我佛慈悲,他們不會像你說的那樣!保護眾生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把人作為棋子?”
江寒道:“你可知道文殊菩薩為何讓你到烏雞國來做這事?而不是其他的國家?”
獅猁王搖頭,道:“不知!先生以為是為何?”
江寒說道:“那是因為文殊菩薩心眼小,要報前仇。”
獅猁王蹙眉,道:“不可能!他高高在上,怎麽會與這凡人過度結仇?”
“數年前,文殊菩薩化身凡僧,來到烏雞國化緣。你可有耳聞?”
“聽菩薩說起過。好像那一次他吃了虧,還在如來佛祖處訴苦。”
江寒道:“說是吃虧,
不如說他是故意找茬。”
“先生何出此言?”
江寒呵呵一笑,道:“當年,如來佛祖讓他到烏雞國接引那國王,早到西天證得羅漢果位。可是,文殊菩薩來到烏雞國,並未及時表明菩薩身份,也不施展高超手段,而是變成凡僧,故意戲耍國王。”
“那國王原本樂善好施,喜歡齋僧。但文殊菩薩卻說一下難聽的話,激怒了國王,被國王命人將他用繩子綁了,在禦水河裡浸了三天。所以,文殊菩薩才到如來佛祖處告狀,如來佛祖也同樣他讓你前來烏雞國報仇。現在明白為何他將你派到這裡了吧?”
聽了江寒的話語,獅猁王豁然開朗,道:“難怪!我還說那國王本是一個賢明之君,為何要將他推入水井,原來是忤逆了菩薩。”
“什麽叫忤逆了文殊菩薩?你可知當時文殊菩薩化成凡僧,出言頂撞國王可是死罪?那國王並未治他死罪,只是將他綁了在水裡泡了三天而已。可以說是很開明大度了。”
獅猁王陷入了沉思。
江寒又道:“那國王的開明大度與文殊菩薩的小心眼反倒是形成鮮明對比。文殊菩薩要你將他推入井中,要了他的性命。你還覺得我佛慈悲嗎?”
“這.......”獅猁王心中的信仰開始崩塌。
“我佛若真的慈悲,你身為佛門之人,還會將你給一刀斬斷紅塵嗎?”
獅猁王聽到這裡,眉頭擰成了一團。
“文殊菩薩的用意很簡單,借你之手推那國王入水,然後再借取經人之手,將其屍體撈出來復活。如此一來,就彰顯了佛門的偉大。那國王自然會頂禮膜拜,信奉佛門。國王都信奉了佛門,滿國臣民自然跟著信奉。犧牲你們二人,換來一國信眾。你說這是我佛慈悲呢還是故意惹是生非?”
“這......”獅猁王在快速思考。
江寒冷哼一聲,道:“我再問你,你當初為何要化身成全真道人來此?”
獅猁王大驚,沒想到先生料事如神,連他如何來到烏雞國的都知道。
頓時,獅猁王對江寒的言語不再有半分的猜疑,老老實實回道:“當年菩薩有所交待,讓我變成了全真道人!”
江寒道:“你變成全真道人,將國王推入井中。你說那國王怨不怨恨道門?”
“會!換做是誰都會怨憤!畢竟他們不知道我是佛門的!”
江寒道:“沒錯!那國王當然會記恨道門,然後佛門取經人出面救了他,便對佛門感恩戴德。你說,假扮全真道人一事是不是文殊菩薩早就想好要栽贓陷害給道門?”
獅猁王心頭的疑惑像是抽絲剝繭一般,被江寒層層解開。
獅猁王道:“難怪!當年我也曾疑惑過,若是沒有先生指點,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先生,請再受我一拜!”
說完後,獅猁王又跪地,對著江寒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江寒連忙上前,扶住他,道:“獅猁,你是明是非之人。佛門並非看起來那麽友善,你若繼續在佛門,指不定哪天還會讓你乾更加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願意做嗎?”
獅猁王堅定地搖頭,道:“不願意!我對佛門已無好感,先生,請指點我那世外高人所在之地,我要去拜師!”
江寒道:“走之前還得把三年前的事情了結了。”
獅猁王道:“但聽先生吩咐!”
江寒道:“獅猁,不必客氣。”
“天地萬物,皆各有道。那國王既然三年前就死了,三年後自然也沒有複生的必要。塵歸塵,土歸土。切不可因為佛門的一己之私逆亂了陰陽。”
獅猁王連連點頭,道:“先生所言極是。那我現在就去禦花園,將那屍體撈出來徹底毀滅。”
江寒道:“不急於這一時!此事不宜聲張,最好不讓王后與太子知曉。他們是無辜的。”
“那我該怎麽做?”獅猁王請教道。
“入夜再行動。擇日傳位於太子,你便說雲遊四海去了,也不會傷了王后和太子的心。”江寒說道。
獅猁王沒想到先生安排如此妥當,當即佩服不已,道:“多謝先生指點!”
江寒說道:“你且繼續處理國事。七天時間,可夠你處理妥當了?”
獅猁王:“足夠了!”
江寒道:“好,那七日後我再來找你,引你去找世外高人拜師!”
獅猁王感激不已,道:“多寫!”
江寒的目的已經達到,況且他說的話也並非虛假,只是將佛門的偽裝給扒了個乾乾淨淨。
江寒推開門,出了禦書房。
王后和太子立刻圍了上來,問道:“先生,如何?”
江寒停住身形,轉身看向身後。
王后和太子也轉身,只見國王正面帶微笑看著他們。
國王道:“你們好好送送先生!黃金萬兩做酬勞!”
“分文不取!我今日還有一個名額,我得去街面上了!”
說完後,江寒快步往外走。
王后和太子一路把江寒送出了宮門。
太子道:“先生,今日還有一個名額可否給我算算?”
江寒道:“也行。”
太子道:“我剛才見父王眉開眼笑,已經許久不見他如此了。先生可是解決了父王的煩惱?”
江寒道:“與他談天說地,解了他心頭的疑惑。太子,若是算得沒錯,要不了多久,你便會繼承王位。”
太子一聽,大吃一驚,道:“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父王身體強健,不會的!”
太子本能地以為先生說的是父王即將駕崩了。
江寒笑了笑,道:“幾日後便知真假。好了,今日三次名額已用完。貧道也該去清靜清靜了。”
言畢,江寒招來一朵白雲,跳上去飛走了。
王后和太子大驚,道:“原來先生是高人!”
太子說道:“難怪先生料事如神。竟會騰雲駕霧!”
王后說道:“太子,那先生剛才的推算?”
太子一聽,頓時心情激動,當了這麽多年太子,真要繼承王位了嗎?
不過,他又感覺責任重大,自己能否勝任,是否是一個治國理政的明君呢。
王后道:“先不要多想,走吧,回宮去!”
時間過得很快,獅猁王還假裝是國王,與王后、太子共用晚膳,而後借口還有奏折未批閱,讓他們各自回宮了。
半夜。
獅猁王獨自一人來到禦花園。
禦花園在三年前已經被他下令給封了,沒人敢進來。
黑漆漆的四周並不影響獅猁王的視線。
他徑直朝著禦花園裡的一簇芭蕉樹走去。
那一簇芭蕉樹長得很好,足有十幾株,上面還結了不少芭蕉。
三年前,獅猁王與那國王在禦花園裡遊玩,他就將國王推進了井中,而後水井蓋了一層蓋子,上面覆土種上了芭蕉。
現在,獅猁王施法,將芭蕉樹叢移到了一旁,那井蓋漏出來。
獅猁王將其也移開,只見下方是一口古樸的水井。
井壁是石頭壘起來的,井水清澈,絲毫看不出有何異常。
獅猁王站在井邊,思慮了片刻,便掐著避水訣跳了進去。
獅猁王一路朝井下遊去,到了幾丈深後,井壁上出現一個斜著的通道。
獅猁王順著那通道遊了過去。
數米遠後,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
前面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座水晶宮。
“先生誠不欺我,我這就去尋那井龍王,交出屍體來!”
獅猁王繼續向前,不多時便來到了水晶宮門口。
門口只有兩個蝦兵在把守。
獅猁王道:“開門!”
那兩個蝦兵問道:“你是哪裡來的妖怪?”
獅猁王也懶得與他們多說什麽,直接施法,將他們打暈,然後推門而入。
外面的動靜早就驚動了那井龍王。
井龍王快步出來,看見獅猁王,與他水晶宮中的國王一模一樣,嚇得他額頭直冒冷汗。
“你怎麽來了?”
井龍王奉命在此守護烏雞國國王的屍體,自然知曉眼前之人是妖怪變的假國王。
“本王聽說我的屍體在下面,所以來看看!”獅猁王道。
“沒有,陛下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怎麽會這麽說?”井龍王道。
“呵呵,那我去看看再說!”獅猁王邁步,往水晶宮裡面走。
井龍王立刻擋在他面前,道:“陛下,小龍這裡沒甚可看。還請陛下速速回宮,莫要誤了朝政!”
井龍王可不敢讓守護著的屍體出問題。
獅猁王道:“閃開!”
井龍王道:“陛下息怒,還請回去!”
獅猁王冷哼一聲,道:“小小井龍王也敢阻我路?”
井龍王眉頭緊蹙,道:“陛下,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獅猁王不再多說什麽,一隻大手朝著井龍王抓去。
井龍王見狀,閃身避開,顯出龍身來,口吐人言,道:“陛下不要逼我出手!”
獅猁王也顯出原身來,變成了一頭龐大的獅猁,掄起前爪就朝井龍王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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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龍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兩人鬥了起來。
“砰!
”
井龍王被一爪子給拍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到水晶宮的牆壁上。
獅猁王是太乙金仙初期修為,井龍王只有玄仙中期修為,差了太多,根本不是對手。
“你!
!
!”
井龍王還想再說什麽,卻感覺腦袋如同灌鉛,十分沉重,一下子暈了過去。
獅猁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水晶宮中的蝦兵蟹將以及巡水的夜叉全都打暈。
然後,獅猁王恢復人身,繼續朝裡走去。
不多時,獅猁王就看到了前面有一口水晶棺。
他猜到了,一閃身到了近前,低頭一看,只見水晶棺裡直挺挺躺著那國王的屍體。
模樣與生前一般無二,頭戴著衝天冠,穿著赭黃袍,系著藍田帶,只是臉色煞白,沒有呼吸。
獅猁王打開水晶棺的蓋子,將那死去的國王屍體拉出來,放在地上。
獅猁王對著那國王說道:“一切緣由皆因文殊而起,是時候結束了!”
說完後,獅猁王施法,手指朝著國王的屍體一點,一團幽藍色的火焰便落在了屍體上。
那火焰挨著屍體,瞬間擴大,火焰藍幽幽,燒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那國王的屍體便被燒成了灰盡。
獅猁王看著地面的人形灰盡,施了一禮,道:“抱歉,得罪了!”
然後,獅猁王頭也不回地出了水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