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天使和德克薩斯被困在一個幽閉的房間裡,能天使試圖拉拉門把,後者紋絲不動。
“這是……怎麽回事?”德克薩斯也沒法保持冷靜了,一滴冷汗從她的額邊流下。
“只是屬於我的,一個簡單的小遊戲,”影子乾笑了幾聲,“似乎那位黑色的先生沒來,不過他肯定會來的。現在,需要測試一下我們的成果了。”
黑色物質慢慢湧上來。
“小德……”能天使緊靠著德克薩斯的背後,兩人徹底被黑色物質困住了。
“能天使……”
“嗯?”
“掩護我——”德克薩斯拋下一句,pocky一扔,雙手雙刀,朝著黑色物質殺過去。
布萊克來到樓下。
兩人開來的車還在這裡,布萊克俯身查看,由於還在下雨,地上的泥比較濕軟,能天使和德克薩斯的腳印很明顯,可以得出結論,兩人最多十分鍾前剛到。
自己救人時難免會出意外,布萊克立刻打通電話呼叫支援。
“喂,空前輩嗎,我可能需要麻煩你來幫個忙,地址是XXXXXX。”
“嗯?布萊克嘛?你們是去工作了吧,地址我記下來了,話說……”
但接下來空說了什麽,布萊克聽不進去了。
他抬頭看到了樓上纏繞著的黑色物質。
他聞到了那刻入骨髓的曼陀羅花氣息。
他注意到了四周漂浮著的幽藍色粒子。
他的噩夢仿佛潮汐般奔湧而至。
火,漫天的火,從天而降的火。
仿佛將他的世界給燒盡……
歆雨跪在那裡,被黑色物質包裹著的人打穿胸口。
而那個黑色物質,如同釘子一般,將噩夢釘進他的大腦裡。
在他的世界裡,這個物質是有名字的。
超夜。
降臨模式瞬間開啟,假面戴上,黑翼展開。
他一躍而起,向樓上飛去。
“喂?布萊克先生?喂?”被丟下的手機裡,只剩下空焦急的聲音。
門悄悄地被拉開。
春光湧進她的眼簾。
幾乎沒有什麽文字能形容女孩此時的興奮。
因為今天即將舉辦屬於她的儀式,以“德克薩斯”的繼承者之名進入家族,掌控敘拉古乃至哥倫比亞的影子社會。
在那之前,女孩出色地完成了家族對她的考驗。等這個儀式結束後,她將成為德克薩斯家族第一位女性大家長,這對於敘拉古到哥倫比亞的影子社會來說也將是一場不小的變革。
女孩帶著充滿榮耀的家族標牌,漫步在花園裡,每一位經過的賓客都向她祝賀,私底下在盤算如何讓她和自己整日花天酒地的兒子勾搭上,沾上德克薩斯家族的光。
她看向父親,一個長滿胡須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滿臉愁色地和朋友討論事情,每次都是什麽“豐蹄村落那邊再也沒有向我們募捐”,“喀斯喀特家族上周被血洗”,但這有什麽關系呢?對於她來講,有挑戰的生活才叫生活,只要她上位,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母親,一位典型的敘拉古婦女,沐浴在陽光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眼裡滿是幸福的淚花。
“德克薩斯未來的大家長,我最親愛的女兒,要記住——”給女孩戴上一個花圈,她說。
真是可惜,她接下來說了什麽,女孩永遠都不知道了。
“下不為例啊。”蕾繆安狠狠給蕾繆樂的腦袋一個爆栗。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姐姐,真是的,不就不小心又炸了學校一次嘛……”蕾繆樂一臉QAQ地捂著腦袋,這個炸了學校17次的傳奇,在完成第17次“壯舉”後,在姐姐面前就像個“涉世未深”小女孩一樣。
蕾繆安也不敢繼續彈腦袋了,妹妹就是這樣精得能捉鬼,從小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一教訓她就擺出這樣的表情,讓蕾繆安心軟。
原本學校的懲罰是讓她回家反省三天,但這一次有所不同,這一次教導主任叫蕾繆樂跟著蕾繆安去執行任務。按照他的意思是參與任務需要四名薩科塔,他們四人小隊裡有個黎博利沒法去,其他人又暫時頂不上,只能先讓蕾繆樂先替代。
很反常,極其反常。不過,這不正符合某人每天心心念念的事情嘛……
只是這次,教導主任用了一個詞,“累贅”,讓蕾繆樂當時差點拿起坐著的板凳甩過去。
蕾繆樂像變臉一樣,下一秒轉晴,沒有任何過渡:“莫斯提馬姐!你也要一起來嗎?”
“是啊,公證處那邊居然批下來了,正好也陪著樂樂見見世面嘛。”莫斯提馬悠哉地走來。
那個時候的莫斯提馬,還只是一個純粹的薩科塔,沒有薩卡茲的雙角和尾巴。
“樂樂是什麽東西啊,誰讓你這麽叫的!!”女孩彈起來,先前的不快也煙消雲散,她揪著莫斯提馬的耳朵玩,兩人在那打鬧起來。
“還得感謝這個意外的爆炸啊!!讓百年難遇的你都出現了!”蕾繆樂騎在莫斯提馬身上玩。
蕾繆安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她看向學校的方向。
“真的只是意外的爆炸嗎……”她自語道。
女孩艱難地從廢墟裡爬起來。
殘陽似血,血似殘陽。
現在她的腦袋暈的就像剛原地轉完兩百圈一樣,差點連上下都分不清。
但她不需要分清了,有人絆了她一下,她失衡倒地,被碎片扎到,痛呼出聲。
她腦袋上的花圈掉下,墜落進余火中。
“嘿,你們看我找到什麽了!”一個猥瑣的聲音。
她的腦袋被拉起來,眼前是一幫臭
烘烘的殺手,她感受到周圍如狼似虎的目光。
“德克薩斯未來的大家長是嘛,”解開皮帶的聲音,“馬上就變成街邊的……”
“夠了。”一個冷靜的男聲,殺手都知趣地安靜下來,全都站到一旁,有人將她拉到跟前。
她認出來眼前的這個黎博利男人,謝裡登將軍,父親的死敵,那個什麽“敘拉古夫人”的盟友,敘拉古政府裡的激進派,一直看不慣敘拉古的這些名門家族,想方設法將其抹除。但他確實有這樣的能力,畢竟他是一位戰爭英雄,曾率領士兵將維多利亞的侵略者打回他們的國家,在敘拉古有很高的名望。
“現在,德克薩斯家族,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小姐。”男人簡單說道。
他隨意揮揮手,一個項圈戴到她的脖頸上,在敘拉古,沒有比這更大的侮辱了。
但她能做什麽呢?如果她可以動彈,抓著她的這隻手就會永遠地扭向另一個角度,眼前這個男人在十秒內便會倒在血泊中,周圍的這些臭蟲……二十秒吧,畢竟還拿著武器,給個面子。但現在的她根本使不上力氣,腦子還因為剛才的震蕩爆炸暈乎乎的,只能任由男人擺布。
“把她賣到奴隸市場吧,德克薩斯的大小姐一定會賣個好價錢的。”男人閃過了狡詐的神色。
“為什麽我們要用然德基爾他們家的裝備?”蕾繆樂嫌棄地推開寫著“Zadkiell”的銃械盒。
“那確實沒辦法啦,他們給的太多了。”莫斯提馬搭在蕾繆樂肩上。
“我不管!總有一天我會像你和姐姐一樣,武器上寫著自己的名字!”兩人再次打鬧起來。
“女士們小姐們,請拿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我們到了。”蕾繆安溫和地說,停下車輛。
這仨一直就是這樣,蕾繆樂克蕾繆安,莫斯提馬克蕾繆樂,蕾繆安克莫斯提馬。
“真是的,這武器也太重了。”蕾繆樂一臉(○` 3′○)地背著銃械。
莫斯提馬比較輕便一點,她拿的是自己專屬的武器。她看了一眼蕾繆樂,這家夥她太熟了,話越多,抱怨越多,越是表明她內心的不安。
確實啊,對於薩科塔來說,有什麽比卡茲戴爾更陰森更恐怖的地方呢。幾乎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薩科塔在這裡失去他們的守護銃,乃至生命。
“如果太害怕的話,不用勉強哦,樂樂。”莫斯提馬半開玩笑。
蕾繆樂白了她一眼:“我不會成為累贅的。”
“安多恩先生,辛苦你了!”蕾繆安朝著小山上的男人打招呼。
小山上的男人一直望著山的那一頭,見到蕾繆安她們過來,微笑了一下,跳下小山,和蕾繆安交涉任務情報。
莫斯提馬知道這名男人,公證處的新星,現在代表著公證處追擊一群劫掠者,但是在這裡追蹤到了一個神秘的洞穴,裡面散發著詭異的感覺,安多恩沒敢妄動,於是呼叫蕾繆安她們過來支援。
莫斯提馬的目光轉向打頭陣的蕾繆安,她的壓力也挺大的吧,雖然父母的身份……也不低,但蕾繆安顯然是拉特蘭百年罕見的天才,年紀輕輕便成為公證處“Ⅰ”級執行者,執行拉特蘭最見不得人的任務,只要稍稍努力一下,過不了多久會被教皇親自接見,成為最年輕的教宗騎士指日而待,甚至……有生之年可能獲得拉特蘭的頂級榮譽之一——大天使。
但她的妹妹跳的要死,三年內炸了17次學校,如果不是蕾繆安和……那個原因的話,蕾繆樂早就被踢出學校了,每次都是被姐姐抓去背“我是薩基爾家族的次女,不應該做這些有辱主的事情”幾百遍,但這小子一直都不肯改,如果什麽時候……出了事的話……誰知道呢。
“樂樂,呆在這裡,我去支援一下你姐,有什麽事立刻向我們報告,聽明白了嗎?”見到蕾繆安和安多恩進入洞穴,莫斯提馬面容一肅,跟蕾繆樂警告道,女孩也第一次認真起來,敬了個歪歪扭扭的禮,立正站好。
“能天使,聽得到嗎,我現在過去你那。”莫斯提馬打開通訊,走近洞穴。
暴雨之中。
一雙纖手搭在他的肩上。
時間被拉得很長,很長。
“你覺得你救得了她們嗎?”歆雨在他的耳邊低語。
“毫無疑問。”布萊克冷冷回答。
“那我呢?為什麽那個時候,你不肯救我呢?”歆雨第一次露出猙獰的表情。
布萊克不語,黑翼一振,強大的神威領域緊隨其後,隔絕了超夜,歆雨帶著幽怨的表情,如同風一般被驅散。
她逃了出來。
在太陽的炙烤下,地板極其滾燙,女孩的腳也被燙出了水泡,但她毫不在乎,她隻想著奔跑。
一群魯珀男人如狼似虎地追著她跑,手上拿著各種武器,仿佛逮到她就會把她大卸八塊一樣。
女孩害怕極了,情急之下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
她一邊注意周圍的情況,一邊揉搓著自己被鐵鏈勒紅了的手腕和脖頸,隨後拿出家族標牌。
在恐懼的時候,心念德克薩斯之名,祖先會將雙手放到你的肩上,母親如是說。
一把彎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她感到脊背一陣惡寒。
“找~到~你~了~哦~”
白發女孩從陰影裡現身。
那個時候,她剛獲得“拉普蘭德”這個稱號,還只是一隻屬於紐芬蘭家族,號稱“白狼家族”的稚嫩殺手。
兩個女孩僵持著。
德克薩斯很快碰到熟悉的皮革質感。
“拉普蘭德……你也……”她立刻理解了對方的處境。
真是諷刺,拉普蘭德家族本來是支持謝裡登將軍的革新的,現在看來,他們也沒能逃過洗牌。
“一個炸彈,嘣~,四十幾條人命。”拉普蘭德笑道,“哦,好像是五十幾個,沒有關系,我把過來查看的那些渣滓做成千層酥了,就像我們那時那樣。”她加了一句。
“不過,那個家夥找到我,說如果我把你殺了,就承認紐芬蘭家族的地位,讓我成為大家長。”
“你不會真信他的鬼話吧。”德克薩斯輕聲道。
拉普蘭德大笑起來:“鬼才信那個懦夫的話呢。”
趁對方松懈的瞬間,德克薩斯一扭,將拉普蘭德甩開,兩人開始對峙。
拉普蘭德丟給她一把彎刀。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跟你對決。”
“活著的人,才有資格刺殺那個男人。”
“怎麽樣呢,無論這件事情發生與否,我們終究會像這樣對決的,只是在這裡,或者是在家族戰場上的區別。”她露出了狼一般的笑容。
德克薩斯抹了抹嘴上的血,隨之也露出獠牙。
刀刃頃刻間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