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快就和父親匯合了,本來在內衛入侵的時候他應該很快就能支援的,但路上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他一時無法抽開身,這段時間北原大部分村莊的解放也只能靠我們來處理。”霜星帶著塔露拉和布萊克走在小鎮裡。
過了三個月,小鎮依舊是一片廢墟,戰鬥的痕跡仍然留在建築上,仿佛冰雪中一道醒目的傷疤。
他們準備和一位叫做“愛國者”的戰士匯合。
每次提到這位戰士,塔露拉便表現出一臉崇拜。
“羅賓先生,您知道嗎?他曾經是一名烏薩斯的大尉,為烏薩斯帶來了數十場戰爭的勝利,在早年便是烏薩斯的戰爭英雄!後來他主動辭職,親自帶領原來的軍隊,也就是現在傳奇的遊擊隊,在烏薩斯的荒原上為感染者而戰!正是他的號召,使得我們,還有更多的人拿起武器開始反抗!他是我們這裡所有人的榜樣!”
“似乎這幾個月都沒有皇帝的利刃的消息了。”回到現在,塔露拉輕歎一口氣,“而且我自己也覺得是不是防的有點過頭,讓小娜都對我的做法有點意見了。”
阿麗娜現在在另一個小鎮裡幫忙照顧感染者平民,美其名曰“他們缺乏照顧的好手呢(^?^)/”。不過誰都知道她只不過是找借口逃離塔露拉近乎“監禁”的保護罷了……
“駐扎地離這裡不遠。我的小隊聽著我的命令跟著鹿小姐,如果有內衛的消息可以讓我們提前知道並及時趕回。”霜星說。
布萊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呐呐,再和我講講你的小故事唄。”塔露拉一反剛才入神的狀態,一蹦一跳地跟在布萊克的身邊。
三個月以來,布萊克的故事成為了塔露拉少數的娛樂之一,不過這確實情有可原,因為布萊克的經歷在哪個世界那都絕對是堪稱史詩般的存在。試想有誰能以一個神的視角,看著時光日升,月落,看著世界的滄海,桑田;有誰可以建立了一個世界級的勢力,甚至和聯合國平起平坐,在一場場近乎絕望的戰爭中引領人類走向勝利;又有誰,可以親眼目睹命運齒輪的轉動。
但是布萊克並沒有向整合坦白自己真實的來歷,只是說自己沒事的時候喜歡編故事,曾經在維多利亞出版過一本沒啥名氣的小說,令他沒想到的是,塔露拉和阿麗娜都很喜歡他的故事。而且……塔小姐似乎……太熱情了,無論什麽時候,只要找到一點空閑都會主動讓布萊克給她講那些來自其他世界的故事。
本來這也沒啥的,但是要見愛國者讓這家夥這幾天都激動得不得了,好幾晚都睡不著,布萊克沒辦法,隻好陪著她講故事。這女孩是真的一點也不防備的哦,每次都聊著聊著就睡著在布萊克身邊。一個大美女不設防地睡在自己身邊,這對於重回年輕的男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雖然很美好,但嚴格的家訓讓布萊克抵製住自身的欲望。
“呐呐,講嘛~”塔露拉甚至挽起布萊克的手臂搖晃著,嬌嗔道。
從外人的眼光來看,這倆真的太像一對情侶了,甚至霜星都有意無意的乾咳兩聲。
“不會聽故事還要付費吧……”她嘲諷道。
切,一點故事能有什麽付的?布萊克一臉T^T心想。
直到他“一不小心”對上德拉克女孩期待的眼神,她的眼睛暴露了她的想法。
不是吧,這……都行啊……布萊克瞪大雙眼,
這女生也太好攻略了吧。 “沒事的哦,就算那些故事不是真的。這段時間我都能看得出來的,像羅賓先生這麽強大又有擔當的男人,我不會介意的哦~而且如果那些故事是真的話,那更不是證明……您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嘛~”塔露拉臉色微紅,聲音也低了下來,讓人很難聯想那位戰場上的女漢子。
完了呀,這根本把持不住啊……布萊克扶額。這世界的女孩都這麽白給的嗎……
他伸出手,對著塔露拉微微發熱的腦袋彈了一下,略微正色道:“女孩子家可別輕易的許諾,你們可比我們男人嬌貴多了,說話更是要小心一點。”
仿佛將她的理智給打出來一般,塔露拉松了松挽著的力度,態度也收斂了很多。她低著腦袋,似乎受到了什麽委屈。
“沒事啦,講講故事也能消除路上的煩悶。”布萊克輕輕地用另一隻手拍拍女孩的肩膀,“對了,上次是講到……”
“夜神、王神和奧利伍爾德·阿克尼斯班奇的決鬥。”塔露拉精確地說了出來,笑容重新綻放在臉上。
“哦哦,對,那場戰鬥還是很值得講的。三人最終在教堂的廢墟中相見,一場三方最終的較量即將打響……”
“到了。”霜星無情地打斷了他們。
空曠的中心廣場上,一個巨人站在小鎮的中央,白色的盔甲反射著正午的陽光,使他多了一陣威嚴。
“有點可怕……”塔露拉微微的往布萊克的身後縮了一點。
“沒事的,有我在。”布萊克輕輕拍拍她,女孩的臉又稍稍紅了一下。
“我……還是有點不太自信……之前的時候,我也試圖和愛國者先生進行過書信交流……但見到本人……”塔露拉有點想停下來了。
“只要你一直堅定自己的理想,無論什麽人在你面前都不會令你恐懼的。”布萊克輕輕地一把摟住她,不顧女孩微微的掙扎,將她掰到自己的身側。
布萊克反倒是三人中最放得開的一個,他從一開始就大老遠地觀察愛國者。
戰鬥經驗上百年,右撇子,比較守舊,擅長用長柄武器,力量很大,噸級舉重可能不在話下,速度上可能接近音速,時常酗酒,臉部存在可怖的傷痕。一個老將軍的形象,嚴厲、老練、沉默、滿是傷痕。正面戰衝突很難取得優勢,必須要出其不意,或者找到其舊傷進行打擊。
“放心,我在這裡,一切都沒事的。”
聽到這句話,女孩稍微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鼓起勇氣走上前。
“父親。”霜星簡單問候。
“你們來了。”巨人回過身,森白的盔甲,威嚴的氣勢,尖利的雙角,血紅的雙眼,無論哪項單拎出來都足夠嚇到很多人。陽光從他的身後灑下,陰影中的巨人有種審判者的感覺。
他一言不發,在篝火旁坐下。
“您好……愛國者先生,久仰大名。”塔露拉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塔露拉·雅特利亞斯,整合運動的首領。”
“具體的事情,我聽霜星說了,你們做得很好。”愛國者說,聲音低沉,如同大地的回響。
“謝謝。”塔露拉說。
她挺直身板,義正言辭地說:“我謹代表整合運動,誠邀您和您傳奇的遊擊隊一起加入我們,我們一起,整頓,聯合整個烏薩斯,乃至這片大地上的感染者,團結起來,戰勝那些壓迫我們的,歧視我們的勢力、軍隊、政府,創造屬於我們感染者的家園。”
“……”
“先生,我認為,我們到了這一步,不能止步於簡單地對抗糾察隊,解放被迫害的村居,我們應該要有長遠的計劃。我們需要一個根據地,我們需要影響力。”
“最重要的,我認為,我們可以嘗試給與感染者們……理想。”
“讓感染者們知道,他們並非無力回天,他們是人,擁有正常人的權利,而非受到他們不應受到的歧視與虐待。讓整片大地知道,感染者也只是普通人,他們理應得到正常人的治療和對待。”
巨人突然起身。
霜星問:“爸?你去哪?”
“已經夠了。”愛國者輕聲說。
“內衛,還有出現過嗎?”他再次背對他們。
“……沒有……”霜星輕咬下唇,任由巨人離開。
“先生……”塔露拉剛想上前,被布萊克拉住。
“沒事的,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考慮。”霜星說。
“但是……”
“塔露拉女士。”愛國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要用理想,定義現實。”
“愛國者先生。”布萊克忽然說。
塔露拉愣住了。
巨人停下了腳步。
“我必須承認,訴說理想,沒有人不會。但是論將理想付諸於現實,塔露拉女士無疑是最值得賦予期待的領袖。我們現在的一切行動、規劃,都是她經過仔細的考慮後拍板的,至今沒有出現過任何差錯。”
“但是我們每次只能救得了一個村莊,而現在還有數十個村莊正在遭受折磨。是的,我們不可能同時救下他們,我們也不可能永遠去解救他們。但是我們可以讓更多的人覺醒,甚至讓歧視他們,壓迫他們的人放下偏見。這不也是我們反抗所希望達到的最終目的嗎?”
“我想……和您打一個賭。”
愛國者轉身,血紅的眼睛看向布萊克。
“現在,整合運動和遊擊隊解放了大部分東部平原上的村莊,我們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糾察隊正在長期佔領的據點:格裡高利礦場。您先解放,我們加入您;我們先解放,您加入我們。”
愛國者眯了一下紅眼睛。
“你把解放感染者的事業當成一次飯後的賭博?”他輕聲問。
“這並非隨便想的主意。”布萊克說,“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但是我們現在在這裡,既不合作,也不衝突,而是如同兩股平行線互不干擾,這是什麽意思?”
“僅僅是因為有理想,我們就要一定被冠以‘天真的理想主義者’這樣的頭銜嗎?”
“我們希望向你們學習,和你們合作。現在您拒絕了,那我們就是衝突的,我們就一定要向您證明,我們會比你們做的更好。”
愛國者保持回頭的姿勢,沉吟了許久。
最後,他緩緩點頭。
“我接受比賽,塔露拉小姐,一言為定。”
“羅——賓——先——生——”
阿麗娜大老遠便聽到了塔露拉的呐喊,隨後看見拚命奔跑,一臉(>﹏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