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既然出現了,那我們養鬼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幽明並沒有因為公羊枯的死亡有太多傷感或憤怒。
一將功成,尚有萬骨成枯,更何況這天地變局?
“厚葬。”
他揮了揮手,然後又傳令道,“讓公孫世家繼續安排人,還有...趙家那個...那個什麽幾公子叫什麽來著?”
幽明的手抬在空中,他實在想不起那個公子叫趙什麽的。
一旁,一名弩手道:“大人,您是說趙天日嗎?”
幽明的手終於落下了了,“不錯,趙天日。
那可是條好狗。
狗只要能叫能咬人就可以,腦子嘛,越蠢越好。”
他想了想,喊道:“陳刑徒!”
話音落下,他身後抓著鐐銬的男子往前一步,道:“大人。”
幽明道:“你去找趙天日,告訴他...相爺府很器重他大哥,所以知道他受傷了特意派了你來...
唔,再告訴他,讓他做事不要那麽保守。
他大哥威名遠揚,他怎能這般的受了窩囊氣,卻藏著蝸著,這般的軟骨頭呢?這不是墮了他大哥威名麽?”
陳刑徒愣了下,“大人,這是何意?”
幽明陰惻惻地嘶啞著道:“還能什麽意思,讓他去找唐家麻煩。
萬事俱備...當然還要再燒把火。
黑無常不是要為唐家出頭嘛,讓他出!
他出了,就跑不了了。
不過,我還有試水的目的,你自己當心點,我們沒有午夜目的信息...所以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掌握了和我們一般的新世界的力量。
這一次,讓你打頭陣!
看看能不能把那些黑暗裡的地老鼠給打出來!”
陳刑徒沉聲道了聲“是”,又略顯暴虐地道,“只要不遇到鬼,那些所謂的江湖高手,我已渾然不懼了。
天下一切力量,一切排名,都在重組。
過去世界的黑無常就讓他死在過去的世界吧。嘿...”
...
...
趙府。
“哎喲,哎喲...”趙天日捂著胸。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趙天日胸口打了不少繃帶,可還是意氣難平。
這一肚子火沒地方發,便時不時拿下人出氣。
今日正出著氣,忽地有下人來報,說是門外有一個錦衣男子帶了十名甲士,自稱相爺府來的。
“相爺府?”
趙天日一聽就愣住了,旋即身子猛然直起,甚至忘了胸口的疼痛,等反應過來,便又捂著胸,齜牙咧嘴地道:“快請快請!”
下人急忙出去了。
未幾,一個寬袖的錦衣男子闊步走入,雙目陰厲,有種在黑暗裡待久了的呆滯和暴戾,這讓活在歌舞升平世界裡的趙天日幾乎不敢與之對視。
來人正是陳刑徒。
按著相爺府的規矩,一旦成為刑徒,名字就可以丟了,隻以姓冠以職位來表示身份。
陳刑徒從腰間取出“相爺府”令牌,道:“趙公子,相爺府很器重你大哥,所以知道你受了傷,特意派我過來。”
趙天日大喜,問:“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陳刑徒道:“鄙人姓陳,單名一個刑字。”
趙天日忙忍著痛,作揖道:“見過陳先生。”
陳刑徒道:“你大哥知道了你的事很生氣,他覺得你做事太保守了。想趙天旭將軍那般的威名遠揚,而他的弟弟明明受了窩囊氣,
卻還藏著蝸著。這般的軟骨頭,可是墮了趙天旭將軍的威名。” “啊?大哥...大哥居然這麽想?”趙天日愣了下,旋即雙眸裡生起怒火,“陳先生,不是我想藏著蝸著,而是唐家有高手!”
“高手,就不需要遵循朝廷的律法了?”陳刑徒冷冷道。
趙天日想了會兒,道:“懂了,我懂了,全懂了!還請陳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
...
“咚咚咚咚!!”
擂鼓聲,再度在劍山城府衙前敲響。
趙天日躺在一個臥輦上。
臥輦朱漆,四角有家丁肩抬,陳刑徒則藏在人群裡。
而一個家丁上前擂動大鼓。
府衙裡...
一個衙役迅速跑來悄悄匯報。
張志珊頭疼的要命。
就在剛剛他收到了相爺府的秘令。
秘令裡的意思很簡單:你犯的那些事都不是事,貪墨什麽的也沒關系,不過一會兒趙二公子來伸冤,你得接,好好地接。
而更早點,張志珊也從王大捕頭那邊得知了相爺府要做的事。
現在,他有一種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一邊是相爺府,一邊是天道府,這現在還加了個午夜目。
張志珊忽然覺得“世界這麽大,也許該辭了官,出去走走了”。
不過,他已走不了了。
現在,他連辭官的資格都沒了。
“升堂。”張志珊有氣無力地喊了聲。
衙役們沒什麽複雜心思,快速地敲打著殺威棍,喊著:“威武~~~~~”
門扉打開,朱漆臥輦被抬著入了衙,陳刑徒也混在百姓也湧了進來。
趙天日胸口捆著繃帶,遙遙作揖道:“城主大人,請恕草民無禮...實是這傷厲害的緊,無法下輦。”
張志珊呵呵笑道:“無妨。”
趙天日道:“上次城主大人要我出示受傷證明,現在我帶來了,而且這樣子,你看,也不像作假吧?”
張志珊當然知道不假,這不是後來被人打了麽?但關唐家丫鬟什麽事?
不過...趙天日既然要把這帳算到那原靈雀頭上,也只能這麽算了。
於是,他一拍驚堂木,威嚴道:“傳唐家丫鬟原靈雀。”
...
...
“殺!”
“殺!”
“殺!!”
小嬌妻暴躁地喊著。
不過才跟著白閻練了十多天,她居然劈的有模有樣了。
刀劈之下,隱有勁風生出,有之前交好的丫鬟取了木材放她刀下,那也是麻溜地一劈到底,這把丫鬟都看傻了,一口一個“雀姐”的叫著。
此時,忽地有家丁跑來,喊道:“雀姐,雀姐,不好啦。”
小嬌妻姿態不變,維持著蹲馬劈刀的模樣,淡淡問:“何事?”
家丁道:“雀姐,那趙家的趙天日又去府衙告你了,說是之前他被打傷的事。”
小嬌妻翻了個白眼道:“他被打傷關我什麽事?”
家丁無奈道:“雀姐,衙役傳你...城主已經升堂了。”
小嬌妻下意識地問:“我相公呢?”
正問著,卻見大小姐從遠處走來。
原靈雀委屈道:“大小姐,城主又要審我了...”
她看起來很不服輸,可心底已經怕死了。
唐仙芝溫婉道:“別怕,陪你一起去。”
原靈雀這才點了點頭,可眉宇間還是有些擔心。
不知為何,這一次...她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相公呢?”
她又問。
唐仙芝道:“他好像在參悟什麽東西,要不...我去叫他...”
原靈雀忙搖手道:“不了不了,讓他參悟吧。這幾天...我天天看他苦思冥想,難得可以進入參悟的狀態。大小姐,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