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閻第一次動用“鬼首”的力量。
結果,效果卓絕。
要知道,水鬼在岸上有多弱,在水裡就有多強。
之前白閻以精純真氣化作水刀,居然連個王二都沒能挑起來,還是用了法相才直接將王二炸上來的。
這中了法相的王二還沒死,由此可見...江湖中人,無論是普通練家子,還是一流高手,甚至是宗師大多都拿這水裡的水鬼沒辦法。
可現在,他只是在湖邊散步般地、慢慢地走了一路,那水裡的水鬼就死了一堆。
不過,他不是故意“慢慢”走的。
而是在真正動用“鬼首”的力量後,他才發現身子變得很沉重,而且有點遲鈍,只能慢慢走,好像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兒在路邊慢悠悠地晃著。
回到屋裡,白閻悄悄脫了白面具和鬥篷,然後又上了床榻。
小靈雀睡得正香,黑發有些散亂,貼在雪白的肌膚上。
他輕輕撫過自家娘子的頭髮,心底感到了一絲暖。
可忽地,一股怪異的感覺從心底升騰出來。
他的目光忽地幽幽地瞥向了娘子的脖子。
那脖子下接著裹著綢兜的溫軟玉體,上面接著頭顱。
白閻的手緩緩抬起,下移,抓在了那脖子上,有種......把頭拔掉才更好的詭異感覺。
就在這時,小靈雀嚶嚀了一聲,睡眼惺忪,在黑暗裡喊了聲:“相公...”
白閻身子一顫,回過神來,那抓著脖子的手輕輕撫了撫。
小靈雀道:“還想來呀?”
白閻笑了笑道:“睡吧,娘子。”
“我...不怕你,要來,就~~來!”小靈雀迷迷糊糊地喊著,然後一個翻滾,又纏了上來,顯然把白閻當做了“抱枕”之類的東西。
“誰怕誰...誰怕誰?”
青黑的秀發,在紅綢被子裡如浪繾綣。
“才不會輸給你...來呀,來呀!”
小靈雀明明閉著眼,卻還是動了好會兒,才呼呼地睡著。
白閻揉了揉她的頭髮,心底那“把頭拔了”的怪異感覺又生了出來。
不過這一次,他有了準備,所以控制住了。
“我...怎麽了?”
“動用鬼首,是有代價的嗎?”
他想起那些自己拔掉自己頭的水鬼,心中自喃:“看來這鬼首喜歡拔頭,凡是被它扭頭看到的人,都會受到這種詛咒,從而不自覺地拔頭而死...
所以,我當我動用這鬼首力量的時候,我也受到了影響...”
...
...
次日。
早。
晴。
盛夏的炎熱,早被秋日的蕭瑟雨打風吹,而消弭無蹤。
勤奮的小靈雀聽到公雞一聲叫,便起了床,半點兒都沒賴。
然後端茶倒水,服侍相公起床,不過白閻還是不想她服侍。
“你不是不把我當你娘子?”小靈雀瞪著閃亮的杏眼,叉著腰,嬌小的體型發出潑辣的質問。
白閻道:“正是因為我把你當我娘子,所以我才不願意把你當丫鬟。”
“娘子就不能做丫鬟的事嗎?”小靈雀不想丟了傳統技能。
白閻道:“我有手有腳,不想要人服侍。”
小靈雀受傷的“嗷”了一聲,“你嫌棄我。”
白閻道:“我...我是希望你幸福。”
小靈雀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開心道:“那行吧。” 白閻想了想道:“跟著我練刀吧。”
他希望娘子能變強一點,畢竟......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支撐多久,娘子多變強一點,自保能力就也多了一分。
飯後...
兩人往歸雲湖而去,卻被兩個家丁攔了下來。
家丁很客氣地行禮道:“白哥,雀姐,大小姐吩咐了,說這湖有些邪乎,最近不要靠近。”
雀姐?
小靈雀雙眸發光。
天了嚕!這什麽稱呼啦...
我喜歡。
“嗯,既然是大小姐吩咐的,那你們可要值守好,不要讓人越界。”靈雀姐擺出端莊穩重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吩咐著。
“是,我們知道。”家丁們也很懂事。
白閻遠遠看了看湖面,湖面飄來的風已經不那麽冷了,而初秋的陽光正悠然地灑落在湖面,照出燦爛的金魚鱗。
看來昨晚那麽一轉,效果是出奇的好。
那這家是不用般了...
而今日那錢清也沒帶著官府的人來設置禁區、遣散居民,顯然是認可了這成果。
......
既然不能去湖邊練刀,兩人又回到了自家小院兒裡練。
這小院兒和宅子也在唐府內宅裡,是唐仙芝特意給兩人準備的。
能在這裡,擁有獨立的宅院,難怪家丁們要喊“哥”和“姐”。
很快,兩人練起刀來。
小靈雀有種不服輸的精神,蹲馬橫刀,忍著雙腿的酸疼,開始劈刀。
白閻依然是慢慢地揮刀...
意,法相之後是什麽?
不論是什麽,刀都應該用來斬斷什麽東西。
可無論是意,還是法相,所斬斷的都是實體。
而現在,白閻卻忽地想斬斷念頭。
昨晚那古怪的“拔頭”念頭。
鬼血引起的失控念頭。
將它們呈現在眼前,然後去斬斷。
可這斬斷,必然不是簡單的揮刀,不是一刀兩斷,而是一種強大的玄妙的意志...
白閻揮刀。
不停揮刀。
在這過程裡,他一次一次和昨晚的念想作著鬥爭。
可是,卻很難。
因為這念頭並不是他憑空生出的,而是來源於某種“因果”。
白閻思索著,嘗試著,沉浸在這奇異的世界裡。
旁邊的小靈雀看著白閻緩緩地揮刀,可她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家相公這是在嘗試著劈出一條千古以來, 無人達到過的道。
...
...
這邊太平,另一邊可就鬧騰起來了。
公羊枯和王大捕頭來到歸雲湖邊視察,卻發現這湖一夜之間變了,似乎...昨日還濃鬱的森冷,今日便消散了許多。
王大捕頭無奈地叫了不明真相的捕快去湖邊試試,這一試直接試了出來。
沒事。
那捕快在湖邊走來走去,走了半天也沒遇到危險。
直到很久之後,才有一道鬼影從遠處飄來,蟄伏在水底默默看著那捕快,卻再不出水,而是怨毒地期待著捕快落水。
“怎麽回事?水鬼的攻擊性明顯變弱了...而且數量也是銳減到幾乎沒有了。”公羊枯皺起眉,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可不管如何,時間緊迫。
未幾...他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對著王大捕頭道,“昨晚湖邊肯定發生了什麽,應該是天道府還有人在這裡。這幾晚,你管好你的人,不論這湖傳來什麽慘叫,都只在外圍巡視!我...要繼續喂鬼!”
王大捕頭無奈道:“好。”
...
...
入夜。
一聲聲噗通聲再度傳來。
公羊枯喪心病狂,直接招了人,開始搬運麻袋,將麻袋裡的人倒入湖裡喂鬼。
這些人並不是劍山城本地人,而是從外地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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