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李川載著程路路趕往了宜家公寓。

　上午十點，抵達目的地。

　李川帶著程路路上到五樓，走進於傑的辦公室。

　適時，於傑正坐在電腦前，編寫《魏姐的職場日記》的劇本。

　李川上前看了一眼，發現劇本已經寫了差不多一半了，裡面的內容有些離奇，但是很精彩，比較符合短劇的特性。

　瀏覽完劇本，李川才想起給於傑介紹程路路，並說明了緣由。

　於傑聽說了此事，先是跟程路路問了一聲好，招呼其坐下，然後去到外面準備了一番，十幾分鍾後，帶著一份合同回到了辦公室。

　上午十點五十分左右，合同正式簽訂，程路路成為了三木傳媒旗下的簽約主播，為期五年。

　合同簽訂完的第一時間，李川就將十萬塊錢轉到了程路路的銀行帳戶上。

　程路路也在收到短信的第一時間，將其中的八萬塊錢轉給了自家弟弟……轉帳完畢，她又去到外面的走廊裡，給老家打了個電話。

　一通電話打了半個小時，結束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了。

　程路路返回辦公室，李川見到她，立即開口問道:“怎麽跟家裡說的?”

　“照你的意思說的，他們沒有懷疑。”程路路回復道。

　“嗯。”

　李川點了點頭，又問道:“這樣的話，事情應該解決了吧?”

　“解決了。”

　程路路說完，長舒了一口氣，心中一塊石頭放下，臉上也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於傑站在一旁，看看李川，又看看程路路，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是什麽話都沒說。

　中午時分，李川、程路路、於傑、吳文帆，四人聚在一起，在於傑的辦公室內吃飯。

　為什麽多了一個吳文帆?

　因為吳文帆是李川給程路路安排的運營。

　站在李川的角度上，程路路是他的女人，如今簽到了自家公司，他當然要照顧一二。

　到目前為止，吳文帆是三木傳媒最好的運營之一(可能沒有之一)，其領導的運營一組，只有李坤和“茉莉”兩名主播，無論是能力還是精力，都是全公司最突出的……把程路路交給吳文帆的運營一組，是最容易做出成績的。

　吃飯期間，幾人就程路路的直播前景，做了一番討論。

　程路路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抖音帳號。

　程路路一直在快手直播，沒有想過換平台，所以一直都沒有注冊抖音帳號，如今，她簽到了三木傳媒旗下，直播平台自然是要從快手轉移到抖音的……原因很簡單，三木傳媒是抖音的m機構，在快手沒有任何資源，根本幫不到她。

　吃完飯，吳文帆第一時間幫程路路注冊了抖音帳號，然後又帶著運營一組的兩個人，去到樓下，幫程路路拍攝了兩條短視頻。

　短視頻的內容，是抖音近期流行的一些梗……這類視頻很簡單，不用寫腳本，也不用過多設計，直接拿上道具開拍就可以。

　拍攝進行了二十分鍾，結束後，幾人回到公司，吳文帆又給程路路整理出來了一個直播間，讓其在快手開播一場……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考察程路路的直播能力和直播內容，然後總結出問題，有針對性的進行改正。

　這個環節不能少，因為吳文帆等人之前並不認識程路路，甚至都沒有聽說過，更沒有看過她的直播……沒有看過直播，就沒有辦法進行糾正，吳文帆等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缺乏素材的情況下，憑空編造出一份培養方案來。

　程路路從下午一點多開始直播，到下午兩點半就結束了，持續時間不到一個半小時……這不是程路路的本意，她是想一直播到晚上的，但是被吳文帆強製喊停。

　吳文帆為什麽要強製喊停?

　因為程路路的問題太多了，他只看一個多小時，就發現了大大小小十幾個……他頭疼之余，也擔心程路路繼續直播下去，問題越來越多，會把自己的思路搞混了，而且，問題暴露太多的話，也會讓程路路的自信心受挫，從而產生“自己不適合當主播”的想法，念及於此，他便果斷叫停，決定先把這大大小小的十幾個比較明顯的問題解決掉，後面再一步步來。

　直播結束後，吳文帆跟程路路討論了很久。

　說是討論，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吳文帆在說、程路路在聽……程路路學習的態度很認真，不僅聽得仔細，甚至還主動拿出手機做筆記。

　討論一直進行到傍晚，吳文帆最後給程路路做了一番總結，並提出了幾個解決方案，讓其晚上開播的時候試一試……到時候，吳文帆等人會再做一番跟進。

　之後，吳文帆又在程路路的抖音帳號上發布了第一條視頻——幾個小時前就已經剪好了，讓運營一組的某位組員剪的。

　做完這一切，李川和程路路又留下來吃了頓晚飯，時至晚上七點，兩人告辭離去。

　晚上七點半，黑色埃爾法回到了桃花源別墅。

　程路路一下車，就直奔直播間，準備再次開播。

　李川本想跟過去看一看，但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掏出一看，是馮提莫打來的電話。

　看到“馮提莫”這三個字，李川稍稍有些愣神。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跟馮提莫聯系了……他這邊，最近比較忙、事情比較多，顧不上聯系;馮提莫那邊，比他還要忙，頻繁的參加各種活動，還要出單曲，不知是不是受了網絡輿論方面的刺激。

　森先生的馮提莫是“網絡cp”，前一段時間炒的比較火，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但最近這段時間，熱度不高，“馮森cp”有點要偃旗息鼓的意思了。

　之所以會造成這個現象，主要是因為森先生近期發展的太快了。

　“低價傾銷事件”是“馮森cp”由熱轉冷的分水嶺。

　“低價傾銷事件”之前，森先生和馮提莫的人氣、熱度，以及社會影響力都差不多，甚至馮提莫還要更高一些。

　這時候，“馮森cp”炒的火熱，很多網友都覺得森先生和馮提莫很般配，由此誕生了許多cp粉，且逐漸發展壯大的。

　“低價傾銷事件”之後，森先生的社會影響力直線上升，後來又接連打破“單場銷售記錄”、屢屢登上熱搜，一躍成為直播帶貨界的頭牌之一，商業價值在短時間內膨脹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這時候，森先生逐漸拉開了與馮提莫之間的差距，針對“馮森cp”，網絡開始出現了許多不友好的評論。

　【森先生是個天才，馮提莫一個小網紅，就別來硬蹭了。】

　【森先生成長的太快了，馮提莫跟不上他的節奏，最好別湊在一塊了。】

　【森先生確實是個天才，但是馮提莫可能會拖他的後腿……】

　【兩個人根本就不般配，森先生最終會跟某個明星或者某個成功的商業女性結婚，馮提莫算什麽啊，別來硬蹭，好吧。】

　【馮提莫火的時候，森先生還不知在哪吃草呢，裝什麽啊！】

　【之前看馮提莫火，湊上去炒cp，現在自己火了，就想一腳踢開是吧……嗯，可以的，森先生不愧是森先生啊！絕世好男人(大拇指)】

　【森先生是什麽垃圾?你以為提莫真稀罕啊，趕緊滾吧！滾的越遠越好！】

　【我對森先生真的太失望了，可憐提莫(委屈哭)】

　【……】

　類似的評論，數量越來越多。

　剛開始，cp粉們還能頂得住，到後來，cp粉們不僅頂不住了，甚至內部都開始出現了分裂。

　隨著時間的推移，cp粉的數量越來越少，不友好的評論逐漸佔據了上風。

　而當《明星大偵探第四季》第十二期節目播出之後，森先生又憑借“套路終結者”這一稱號，在全網爆火了一把，人氣暴增之余，也成功實現了破圈。

　自此之後，森先生和馮提莫的cp粉，便徹底銷聲匿跡了，如今的網絡上，已經很難看到他們的身影了，“馮森cp”已經到了破碎的邊緣。

　這一切，李川雖有耳聞，但是沒怎麽關注過，馮提莫那邊……他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他猜測，馮提莫應該是有關注的。

　因為自從“馮森cp”的網絡輿論出現問題之後，馮提莫就開啟了“瘋狂工作模式”，那狀態似乎是憋著一股氣、想證明自己。

　當然，這也只是他的猜測。

　根據前世的記憶，馮提莫在2019年前後，正在努力往娛樂圈方向發展，那時的她，工作也是很忙的，如今的工作狀態，可能只是延續了前世的慣性，不一定是受到了網絡輿論方面的刺激。

　李川暗自沉吟了一番後，選擇接通了電話。

　李川:“喂，提莫。”

　馮提莫:“喂，你在哪呢?”

　李川:“我在家啊，你怎麽了?怎麽聽你的語氣……無精打采的?今天幹嘛了?”

　馮提莫:“錄歌啊，我今天錄了一首新歌，叫《元氣滿滿》……唉~，我去錄的時候，是元氣滿滿，等錄完，一點元氣都沒有了，快累死了。”

　李川:“錄了很久嗎?”

　馮提莫:“錄了一整天，我早上八點去錄的，半小時前才結束，現在剛到家，一會兒還要直播，唉~，我感覺自己快要猝死了。”

　李川:“你都累了一天了，幹嘛還要直播?乾脆休息一天嘛。”

　馮提莫:“不行啊，我都好多天沒直播了，再不直播，觀眾都跑光了。”

　李川:“哦，那你直播上一兩個小時，隨便應付一下就得了。”

　馮提莫:“我知道，我就打算播一個小時左右，然後下播泡個澡，美美的誰上一覺。”

　李川:“嗯，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馮提莫:“沒事啊，我就是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來看我啊?”

　李川:“這個……到年底了，公司事情太多了，抽不出時間來啊。”

　馮提莫:“哦，那行吧，等我忙完這一段，我去找你。”

　李川:“行。”

　馮提莫:“嗯，那就先這樣吧，不說了，我去準備一下，換身衣服，馬上就要開播了。”

　李川:“好，注意休息。”

　馮提莫:“會的，拜拜。”

　李川:“拜拜。”

　“……”

　電話掛斷，李川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默。

　他沒有從馮提莫的語氣中，聽出明顯的沮喪之意，言語之間，也沒有對他刻意疏遠，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負面輿論的影響。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裝的。

　馮提莫有可能是心裡很在意，但是裝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女生都是比較擅長偽裝的，尤其是漂亮的女生。

　他看不到馮提莫的臉，只能聽到聲音，馮提莫刻意偽裝的話，他也不太可能聽得出來，他的道行還沒到那個程度。

　當然，這同樣只是猜測。

　馮提莫有可能是真的不在意，或者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沒空去關注網上的輿論。

　而不管怎麽樣，李川都覺得有些愧疚。

　此前，網上對“馮森cp”惡意評論那般激烈，他都沒有給馮提莫打個電話、慰問一下;前段時間他去bj，明明跟馮提莫身處一個城市，卻沒有跑過去見她一面，心中甚至都沒動過這個想法。

　回想這一切，他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馮提莫，太忽視對方了。

　念及於此，他便想做點什麽，彌補一下。

　‘做點什麽好呢?’

　‘直接跑過去見她?’

　‘這倒是挺浪漫的，可是……最近太忙了啊，沒有，而且……她那邊也忙，我冒冒失失的跑過去，可能都見不到她，所以還是算了吧。’

　‘那該做點什麽呢?’

　李川思索良久， 驀地想起了一個比較俗的辦法。

　馮提莫不是一會兒就要直播了麽，他可以跑到直播間去，給她刷點禮物！

　這個辦法，確實比較俗，但效果……估計不會太差。

　畢竟現在這個社會，誰不喜歡錢呢?

　別說馮提莫是個例外，她累了一整天，回去還要直播，到底是為了什麽?

　用屁股想想不都明白麽！

　想到此處，李川當即操作手機，打開鬥魚，注冊了一個帳號。

　他沒怎麽看過鬥魚，所以沒有帳號，需要重新注冊。

　填寫完注冊信息，取名的時候，他稍稍頓了頓，然後輸入了“一根木頭”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