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二天，牛問道便知道了李長生的落腳點。

　　李長生和聶囚，只是普通弟子，也並未隱藏蹤跡，查起來很容易。

　　本想直接前往，但想到李長生不想被關注，自己如今也被人盯著，便忍耐下來。

　　待到晚上，獨自遁地而去。

　　青柳院，李長生正和柳清月，在院內修行。

　　柳賢已經休息，柳青眉頭一皺，走出房間:“哪位道友，深夜造訪?”

　　地面波動，牛問道遁地而出，拱手一禮:“晚輩牛問道，見過前輩，前來尋一朋友。”

　　“牛問道?”柳清月猛然睜眼，激動地看著牛問道。

　　在兄妹二人中，牛問道乃是古妖天才，地位尊崇，極難見一面。

　　可現在，卻主動前來自己家中?

　　柳青也識得他，微微一愣，道:“不知你朋友是?”

　　牛問道目光看向剛睜眼的李長生:“長生，來了中陽城，怎麽不去尋我?”

　　“尋你一起去挨揍麽?”李長生站起身來，淡淡道。

　　若是他去尋了，之前戰鬥，會不會帶上他?

　　那築基期的箭矢，來他來上一下，嘖，那後果，不敢想！

　　牛問道有些尷尬:“上次是意外，之前我都是橫推，年輕一輩無人是我對手。”

　　李長生沉默不語。

　　柳清月想開口，柳青道:“清月，回房，讓他們好好聊聊。”

　　“是。”柳清月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跟著回了房間。

　　“換個地方聊吧。”李長生道。

　　“去我那?”牛問道說道。

　　“我租的鐵匠鋪，比較安靜。”李長生說完，遁地而去。

　　牛問道連忙跟上，與他離開了青柳院。

　　來到鐵匠鋪，屋內漆黑，李長生也沒點油燈。

　　對於他們來說，夜視不是問題。

　　“傷勢怎麽樣?”李長生這才問道。

　　“還好，有你那一劍，只是受了些輕傷，休養幾日便好。”

　　牛問道說道:“這次，還真要多謝你，否則，我怕是沒有時間反應。”

　　“以後小心些。”李長生道。

　　“長生，別看我現在受了傷，但他們也別想討到好處。”

　　牛問道冷聲道:“待我傷勢好了，全部找回去！”

　　李長生猶豫了下，問道:“你打算，繼續這樣下去，和三大家族，城主府打下去?”

　　“我受不了這個氣！”牛問道哼了一聲，道:“三大家族也就罷了，那城主府，我沒有殺他的人，憑什麽暗殺我?”

　　李長生輕歎道:“你的牛腦子裡面，裝的是水麽?你也未曾譏諷過城主，為何會有你不屑與城主聯手的傳言?”

　　牛問道眨了眨眼:“長春?”

　　“長春?”李長生皺眉道:“你與長春恩怨頗多，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麽?”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當知道別人秘密的時候，對方就會想方設法殺了你。”牛問道說道。

　　“你知道了長春的秘密?”李長生詫異道:“他能有什麽秘密?”

　　“他和我一樣！不，甚至還不如我！”牛問道笑道。

　　“一樣?不如你?”李長生疑惑:“什麽意思?”

　　“長春，是半妖！”

　　牛問道低聲道:“他是人與妖，結合產物，我之前說過，在他身上，感應到了妖的氣息。”

　　李長生聽聞這話，也是瞪大了眼睛:“還有這事?那掌門……”

　　掌門怎麽可能，

收一個半妖，作為親傳弟子?　　“我也想不通，等我抓了長春，肯定能問出來。”

　　牛問道思忖道:“我一定會打敗他，成為大師兄！”

　　李長生愕然:“還是你師父，想讓你當掌門?”

　　“我覺得，我師父說的有道理，一個半妖能當大師兄，有資格繼承掌門之位，我古妖憑什麽不行?”

　　牛問道意氣風發地道:“我實力更強，你也說過，弱肉強食，自然法則。”

　　“可是，掌門壓著。”李長生勸道:“就算是半妖不如你，但他還有一半的人族血統。”

　　“掌門，壽元不多了。”牛問道撇嘴道:“我師父說，掌門好像是為了帶回長春，受了重創，損了壽元;之前一直尋延壽藥材，卻沒尋到，估計也就能活個二三十年了。”

　　李長生想起自己在藏書閣時，陸長壽他們尋找延壽藥材。

　　給掌門尋的！

　　那妖修功法，也是為長春尋的！

　　半人半妖，人族功法，也不是很適合他修行，需要改動。

　　難怪，難怪會搜集妖族功法。

　　一切理順了，李長生卻是為牛問道感到擔心:“我覺得，你還是太急躁了些，你師父也是，短短二三十年而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長生。”牛問道皺眉道:“我以前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但現在，這條我不認同，有仇，我盡量不隔夜！”

　　年輕氣盛！

　　李長生靜靜地看著牛問道，現在的牛問道，正是年輕氣盛，張狂時期。

　　別說是他，就算是牛問道那不知道在哪的親爹跑出來，估計也勸不了。

　　想了想，他道:“我也幫不了你什麽，恰好有一個殘缺古妖符文，希望對你有幫助。”

　　他將石指遞給牛問道，他已經完全學會了符文，留在手中也無用了。

　　牛問道接過石指，卻是渾身一震:“這是古妖的手指?”

　　“石人古妖。”李長生道:“一截小拇指，我也不知道，對你是否有用。”

　　“有用，有大用！”牛問道興奮地道:“等我研究透徹這古妖符文，或許血脈能複蘇更多些，就是不知道，這石人符文，能否被我所掌握。”

　　“我對於古妖符文，也有幾分好奇心，不知道這古妖符文，對於古妖來說，是什麽?”李長生問道。

　　牛問道沉吟道:“古妖符文，其實就是古妖的修行法，古妖的道。”

　　“修行法與道?”李長生第一次聽聞道，靈虛洞天太小了，還沒到談道的層次。

　　“是的，修行到了極高深的境界，領悟天地大道，凝練出道紋。”

　　牛問道解釋道:“而古妖符文，就是道紋的一種，會隨著血脈傳承，這也是為什麽，我們古妖天資強。”

　　“這般說來，人類也是如此?”李長生問道。

　　“當然，只是附近，未曾見過這種天才。”牛問道撓了撓頭:“等以後我見到了，和他們比比看，誰更厲害。”

　　“爭鬥之心少一些，多活幾年不好麽?”

　　李長生搖了搖頭:“行了，就到這裡吧，以後有機會，我去看你。”

　　“那你可一定要來，等我當上掌門，許你一個長老之位。”牛問道拍著胸脯道。

　　李長生笑了笑，還真是年少輕狂，意氣風發的小牛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