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田銀座二丁目,一家名叫「うち山」的懷石料理店。
這家店,自08年起,就一直獲得米其林一星殊榮。
其出名的地方在於,主廚講究的「本物之味」。
它開設在一棟商業大樓的入口處,門面並不明顯也沒有易尋找的大招牌,低調而沒有一絲多余的奢華。8
拾階而下,一餐愉悅的美味在前方等待著兩人。
店內的裝飾,沿用的風格和高級日料店相差無幾。
封閉的環境,光滑的現代瓷面反射著亮白燈光。
一張餐台,橫放中央,餐台的前方則是廚師們的料理台。
廚師們現做料理,做好以後,直接由店員轉交到餐台,一道接著一道。
這就是懷石料理的吃法,很有講究。
兩人要的是鯛茶漬套餐,裡邊包含了數十道料理。
首先上來的,是店家自製的漬物,也就是醃黃瓜、醬白菜,口感脆爽好吃。
配菜小皿則有三品,白身魚南蠻漬,微酸開胃,也是很清爽的涼菜。
接下來,是一道名為軟骨付海魚燉煮,也是前菜,看來清淡實則味道濃厚。
第三道則是現烤到熱呼呼的胡麻豆腐,十分軟嫩入口即化,還帶著炭烤的焦香,配上現磨的山葵,回味無窮。
這道胡麻豆腐是「うち山」的人氣單品,每個客人吃到都禁不住發出讚美之聲。
小菜吃完,便上一杯溫茶,供人解渴。
然後,便到了壓軸的主菜環節——「鯛茶漬」!
依照主廚的指導,這道「鯛茶漬」可以用三種方法來享用。
第一個便是單單品嘗鯛魚生魚片,感受鯛魚的滋味;
第二則是以白飯來配鯛魚,白飯煮得極好,清香而沒有一絲雜味,配上鯛魚只有相得益彰。
而最後一個滋味,當然就是淋上茶湯,做成完美的鯛茶漬為ending。
如果再配點現磨山葵和紫蘇葉,那味道更是鮮明。
將這些盡數吃完後,又有清甜的蠶豆冰淇淋為甜點解膩消食。
“真不錯……”
即便是不喜吃和食的黑瀨泉,吃完一輪後,都不禁發出讚歎。
味道是挺不錯的,美中不足的是學到了米其林的精髓——少!
嘛,懷石料理就這樣,說不定還是米其林學了它呢。
總之,沒吃飽的黑瀨泉,毫不客氣地要了另一種套餐,大快朵頤了一頓。
結帳的時候,他看了眼六位數的帳單,感慨著有錢人的生活真是美好。
出來後,朽木千憐笑著問道:“接下來想去哪裡呢?今晚我有空。”
“隨便走走吧,也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黑瀨泉笑著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住。
“不想回去?”
“放過我吧。”
“哼哼,我以為男人腦子裡淨是那種事呢。”
“年輕,要懂得節製。”黑瀨泉勸導了一句後,又想起什麽,話鋒一轉道:“對了,我現在已經能夠確定,六識命是知道內幕的,而且他所知道的內幕,並不是九條家。”
朽木千憐絲毫不懷疑他的話,沉思說道:“哦?那就有意思了,六識財團是怎麽知道內幕的呢……”
“也許,和他們有關呢?”黑瀨泉大膽地提出想法。
“說起來,朽木組和六識財團有一場合作來著,過兩天他們要舉辦宴會,邀請了我和母親、小凪參加。”
“那你們參加嗎?”
“當然,
這份合作也算蠻重要的,是前個星期擬定。他們讓利很大,母親和其他幹部都很高興,這場宴會自然會去參加。” “一種鴻門宴的感覺啊……”
黑瀨泉喃喃自語著,眉頭不禁一皺。
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切都顯得太巧了。
前個星期擬定合作,給出大額讓利,接著就是刺殺之夜,殺手身份不明,疑似九條家的人。
最後,知道內幕的六識財團,邀請朽木組的各個高層一聚。
“什麽?”
朽木千憐顯然不知鴻門宴的意思,還以為這是形容宴會等級的呢。
“沒什麽。”黑瀨泉搖了搖頭,“那天我能跟著你去參加嗎?我有些在意的事。”
朽木千憐親昵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笑道:“當然,你拜托我的事,我都會做到。”
“淨說些可愛話。”黑瀨泉也笑了起來。
“早點讓這事結束吧,這樣母親才會承認你,我也能和你肆無忌憚的在一起了。”
“嗯,我感覺很快就會結束了,就這兩天……”
黑瀨泉點點頭,也渴望這件事能夠早點畫上句號,不然心裡頭始終有塊石頭放不下。
“對了,今晚我要去一趟九條家,接我姐姐,讓她一直待在九條櫻子那,我不放心。”
“嗯,知道了。”
“她在那待了兩天, 也是時候回來了。”
“注意安全。”朽木千憐叮囑道。
“你也是。”黑瀨泉握緊了十指相扣住的手,“走吧,回去了。”
他們坐上停在一樓門口的車,向著皇居而去,路上,誰也沒再開口交談。
兩人依偎著,享受這片刻溫存,心裡很寧靜。
像這樣天天一起出來吃完飯的日子,也就只有這兩天了。
朽木千憐能說服她的母親,想必花了很大的努力,黑瀨泉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能想象的到,那一定很辛苦。
這份心意頂著所有人的質疑,聲,不惜代價的也要他在一起的心意,無疑是真摯、不可褻瀆的。
“泉,今晚一別,說不定只能兩天后的宴會上見面了,感覺……有些寂寞呢。”
兩天聽起來很短,但對於朽木千憐來說,確實很漫長。
分離是致命的,電話和信根本沒有意義,無法擁抱在一起就沒有意義。
這即是她。
佔有欲極強、時常會不安、多疑,每每分開時,又寂寞的要死,卻又無可奈何。
她多想把黑瀨泉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就像被圈養的寵物一般。
這樣,就不會分開,也不會害怕被奪走。
可這也只是想,這只是貪婪的欲念沒能得到滿足,不安在心底作祟。
黑瀨泉明白朽木千憐又開始對那晚的事感到不安、愧疚了,於是摟緊她,在她耳畔低語:
“千憐,我們的時間還很長,這一時半會的分離,算不得什麽,請相信我會一直在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