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黑瀨泉半坐起身,靠在床頭,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神情有些悶悶不樂。
朽木千憐這女人,不講武德,籃球技術沒他好就上手抓他,搞得他後背多了幾條爪痕。
他畢竟是體力七點的存在,和訓練有素的運動員差不多了,乾趴一個朽木千憐,那還不是簡簡單單?
“千憐,你再這樣我可不敢跟你雙打了啊。”
朽木千憐看了眼黑瀨泉的後背,摟著他的脖子,柔聲道:“抱歉,泉君,一下子沒注意嘛,還不是你太厲害了。”
“你這不是廢話?”
一說起這個,黑瀨泉頓時就變得得意起來。
“是我輸了,但下次我肯定得讓你認輸。”
朽木千憐哼了一聲,看上去還有些不服的樣子,這讓黑瀨泉不免笑出聲來。
他怎麽可能會輸呢?
乾不過的時候,磕一枚療傷藥,那體力什麽的,一下子就回到巔峰了。
就憑朽木千憐方才那被他虐的直求饒的樣子,還能贏得了他?
“去洗個澡吧,出了很多汗啊,身體黏糊糊的。”
黑瀨泉也沒跟她拌嘴,反正輸贏對他來說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玩的盡興。
朽木千憐將頭靠在他懷中,語氣慵懶道:“你抱我一起吧,我有些使不上勁。”
“真是愛撒嬌……”
黑瀨泉無奈地笑了笑,摟住朽木千憐的肩膀和大腿,抱著她下床,走入寬敞的浴室。
浴室有淋浴和浴缸兩套清洗模式。
他將朽木千憐放進浴缸裡,來到門口,從一個個按鍵上調整水溫,然後摁下出水鍵。
然後,他也跟著泡進浴缸,從後面摟住朽木千憐,雙手環住她平坦光滑、毫無一絲贅肉的小腹。
他將頭抵在朽木千憐肩上,薄唇貼著她的耳畔,輕聲開口:“千憐,你這麽愛吃醋,不會連我姐姐的醋都吃吧?”
朽木千憐聞言,輕嗔道:“笨蛋,我只是逗你玩的,我還不至於看到你和別的女人說幾句話就會吃醋的程度。”
“那要是說十幾句呢?”黑瀨泉以開玩笑的口吻問道。
“那就殺了你哦。”
朽木千憐轉過頭,揚起一個冰冷的微笑,似乎是想到了黑瀨泉和別的女人相談甚歡的場面。
“嗚哇,千憐,你的愛好沉重。”黑瀨泉將手覆在她的籃球上,“話說,你舍得殺我嗎?”
“你敢和別的女人有染,我就敢把你們捆在一起,沉入東京灣。”朽木千憐也沒拍開他的手,任由他肆意單打。
黑瀨泉一邊上下其手,一邊道:“那你呢?要不要陪著我一起死?要是你陪我的話,還是我和你捆一起吧,就像之前那樣,我們一起墜入湖底。”
“想的美你,還跟你一塊死,你自己去死吧。”
“那……孩子沒有爸爸怎麽辦?”
黑瀨泉嬉笑著,卻被朽木千憐瞪了一眼,惡狠狠道:“那我就告訴他,是你媽殺了你爸,因為他是個劈腿的人渣!”
“又這麽凶,不能溫柔點嗎?”
黑瀨泉笑嘻嘻,朽木千憐輕哼一聲,臉頰染上緋紅,不知是被熱水泡的還是。
“泉君,是你一直在說些讓我不開心的話。”
“那我錯了,我來哄你開心還不行嗎?”
“你早就打著這個主意吧?真是的……”
之後,黑瀨泉和朽木千憐進行了一番口頭交流——因為是他要哄朽木千憐開心,
所以這是單方面的。 理所當然的,朽木千憐被哄開心了,畢竟是黑瀨泉一直表演給她看嘛。
黑瀨泉也沒怨言,之前那場籃球雙打,他已經玩盡興了,所以不是雙向奔赴也無所謂。
又花了一小時,兩人才洗完澡,穿上浴衣回到房間。
朽木千憐坐在床上歇息,黑瀨泉則走到隔壁的衣帽間,拿了套自己穿的便服,又按照xp給朽木千憐拿了一套。
他的搭配很正常,一件露肩毛衣配黑色百褶裙、黑色褲襪。
這套裝扮即成熟又性感,很適合身材高挑的人穿。
換上衣服,黑瀨泉來到朽木千憐身後,捧起她一縷縷黑發,用吹風機慢慢烘乾。
從掀起的長發上來看,能看到她白皙的後頸,順著往下又能看到露出的精致鎖骨、深邃曲線。
“泉君。”
朽木千憐突然出聲輕喚。
“嗯?怎麽了。”正看的入迷的黑瀨泉隨口回應。
“這兩天睡覺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那晚的事。”
“為什麽會想起?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朽木千憐聞言, 沉默半晌後,輕聲道:“……我是指,利用了你兩次,又拋下了你兩次的事。”
越是幸福、快樂,越是容易想起。
這件事,一直困擾著她,讓她難以心安。
即便黑瀨泉說已經不在意、過去了,但她又怎能不去在意,讓這件事翻篇呢?
朽木千憐雖然說著黑瀨泉無藥可救的喜歡著她,但她心裡其實很明白,並不是那樣的。
那只是她強硬地想要留住黑瀨泉,以此去補償那兩次拋棄。
是她喜歡著黑瀨泉到無藥可救才對。
愧疚與喜歡兩種感情交織著,讓她有些迷惘這段戀人關系究竟是否正確。
一切的胡攪蠻纏、吃醋,都是不安的體現與放大。
“呃……”
黑瀨泉明顯地愣了一下。
在這片刻,吹風機將朽木千憐的秀發從他手中吹落,而他依舊沒回過神來。
“在這種情況下,我卻抵不住家族的壓力,拿著槍指著你,要你給我一種說法。”
“回想起來,這算什麽?背叛嗎?”
“那時候的我,為什麽沒有幫你辯解,又為什麽堅定地站在你這呢?”
“明明沒有你,我早就死了,為什麽我就不能為了你,哪怕拚上性命,也要忤逆母親呢?”
在黑瀨泉愣神之際,朽木千憐任然在不停地指責自己。
愧疚與褻瀆形成的漩渦,將她的內心拉入深淵,要將她給吞噬殆盡。
——她已然瀕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