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走之後,楊貴面容之上的神情僵住了。
緊接著一股莫大的恐懼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艱難的抬起頭,然後用盡量諂媚的話語望著血鷹銳士小隊長,道:“在下對秦王敬仰久矣,願入朝一睹秦王風采。”
似楊貴這等漠視別人生命的惡人,往往在自己大限來臨之時顯得既怯懦又無恥。
“晚了!”
那名血鷹銳士小隊長神情冷漠的揮了揮手。
“咻,咻,咻!”
瞬間,九枚攜帶著恐怖勁力的箭矢咆哮著射向了楊貴及其一眾妻妾子嗣。
“不,不!”
死亡來臨,這位曾執掌三州數十萬百姓生殺大權的節帥徹底萎了。
他癱軟在地,襠下腥臊難聞。
“噗嗤,噗嗤!”
很快,楊貴一家十二口便悉數殞命在了邊境處。
他們生前錦衣玉食,享盡榮華富貴,視治下子民如同牲畜牛馬,隨意驅使,生殺予奪,可臨了,卻暴屍荒野,身首異處。
蒼天若無眼,自有人替它行天罰,正視聽。
………………
漫無邊際可言的無盡之海上,有大小八十艘北齊帝國的戰艦劈風斬浪,向南航行。
這支規模龐大的艦隊由北齊帝國極北鎮海都督府下轄的兩支分艦隊組成。
統帥這支混編艦隊的是童安。
此人是化作童家的後起之秀,在化州有著化州之龍的稱號。
這支混編艦隊之中最為龐大的戰場乃是北齊帝國建造的平海級――戰艦。
這艘平海級戰艦便是混編艦隊的旗艦,亦是童安的坐艦。
平海級戰艦重達三千余噸,主體及龍骨由堅硬至極的鐵木為材,如此堅硬的主材賦予了平海級極其出色的防護能力。
平海級戰艦除了具備極其優越的防禦能力外,其還具有較強的水面作戰能力。
其犀利的撞角可以撕裂大部分普通船隻,配備於甲板兩側的重型弩炮,亦能擊穿絕大部分戰船。
平海級戰艦之上最為重要的武器,便是其艦首搭載的元晶重炮。
這種重炮以元晶為主材,炮彈亦由元晶構成,其具備極強的毀傷能力和射程。
亦是北齊帝國水面力量對付皮糙肉厚海族的主要武器。
平海級戰艦那寬闊而又平坦的甲板之上,身著戎裝的童安正背負雙手,面向波濤無盡的南方。
遠征南域,是為其家族開拓新的生存空間。
他很清楚他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都將決定化州童家日後的命運。
秦國!?
縱使是有些門道,不過,也就是一南域小國耳,滅之易如反掌。
覆滅秦國在童安此行的目的之中只是順帶。
“師兄!”
忽然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將童安自無盡的遐想之中,拉回了現實。
聞聲,童安緩緩轉身。
“師妹,我不是讓你安心待在船艙嗎?”
出聲的是其師妹元梳。
童安不僅是化州童家的後起之秀,還是北齊帝國北部武道大宗化龍宗的一位真傳弟子。
其師從北齊武道地榜第二十三定海神將――元泰。
“船艙裡太悶了。”
面容白皙,長有一雙狐狸眼的元梳不緊不慢的出聲道:“而且,我也有些話也想和師兄談一談。”
元梳是定海神將元泰的獨女。
其之所以會出現在平海級戰艦之上,自然不會毫無緣由。
聞聲,童安的神色也變得鄭重其事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師妹代表著的是誰的意志。
“師兄,此番宗內派出的十二位內門弟子,三百名外門弟子,皆是我父為你極力爭取的。”
“此番,你若能在南域起勢,以我父在宗內的聲望,定然還能為你爭取更多的資源傾斜。”
“但,你若不能在南域起勢,縱我父如何給你爭取,你也休想在從宗內獲得一點的援助。”
“師兄,你也知道的,如今天下將亂,宗門為了維護利益扶持的所謂潛龍不在少數,你若不能於其中脫穎而出……。”
說直此處之後,元梳便沒有再說下去了,和聰明人交談,點到即止即可。
童安很顯然是個聰明人。
類似於化龍宗那般的武道大宗,它們的歷史往往比現如今的北域諸國還要長。
在漫長的歲月,一次次的動亂之中,這些武道大宗自然也琢磨出了它們的生存之道。
即每逢天下將亂之際,這些武道大宗便扶持能夠維護他們利益的角色,它們將此稱之為爭龍。
即使它們扶持的角色在爭龍最後的角逐之中失敗,它們也能固化它們扶持角色所取得的利益。
爭龍失敗,失敗的是被它們扶持的人,而不是它們。
爭龍成功的武道大宗也會很克制,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每次爭龍己方都能拔得頭籌。
“師妹,我明白的。”
出身世家的童安對此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在世家貴族,宗門皇室之內,親情友情什麽的,淡薄的可笑,他們之間奉行的一向是利益至上。
“南域諸國,皆亂世豚犬,不足為慮,只要我們的人能夠安全登陸南域,那麽我們至少能從南域那些懦弱的土著人手中奪得一片不小的地盤。”
南域諸國於童安而言就跟經驗寶寶似的,似乎只要他到了南域,就能單刷這些經驗寶寶。
身材嬌小,一身火辣勁裝的元梳於童安身畔嬌聲道:“可我聽聞你們童家所管轄的三支分艦隊之中,有一支被一個南域小國覆滅。”
“南域似乎並不像書中所言那般弱小可欺。”
化龍宗作為北齊帝國北部執牛耳的武道大宗,其情報收集的能力不容小覷。
“師妹,不過是些南域土著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濫招數罷了。”
“且,還有相當一部分金陽高家的人混水摸魚。”
童安神色不屑的出聲。
在童安看來,秦國能覆滅那支分艦隊完全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若是他指揮那支分艦隊,結果決計不會是這樣。
童安的傲慢以及對對手的輕視讓元梳很是不喜。
她見過太多這種志大才疏之輩了。
不過,童安是她的師兄,亦是其父的弟子,故,其並沒有指責什麽,而是好言提醒童安慎重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