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樣會限制到穿星這邊沒有辦法去遊走。”瓜瓜分析道。
“是的,所以一旦中路線虧,先做到艦港或者是火箭先遣基地視野的隊伍就會有比較大的一個優勢。”關哥接上話。
兩隊的粉絲響亮的加油聲,在解說短暫分析過後響起。
“魔術師!”總有個先帶頭喊隊名的大哥。
“加油!”該隊粉絲或者路人粉絲就會應聲助威。
“魔術師!”
一般來說,每一隊的助威喊兩次。
“加油!”第二次的助威聲不輸前一次。
稍作停頓,另一邊火鳳凰帶頭助威的大哥喊了隊名。
“火鳳凰!”“加油!”“火鳳凰!!”“加油!!”
兩邊粉絲都非常熱情,僅聽聲音,火鳳凰的粉絲要比魔術師還要多。
這也是非常正常的,因為就在去年,火鳳凰在星際聯盟全球性的賽事之中,以統治性的實力奪得頭籌。
而魔術師嘛,去年甚至都沒有進入世界賽。他們整個隊伍,倒在了龍國地區賽事季後賽的八強。
今年,夏季賽也接近了尾聲——魔術師今年僅有一負的戰績,是毫無疑問表現良好的頂尖強隊。不過我得提一句,火鳳凰和魔術師戰隊這賽季是第二次交手。而火鳳凰,目前為止未嘗敗績。
所以——今天這局,可以說是一場好戲。
“你看過了沒?”紙鏡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問李昂斯。
“沒。”李昂斯老實答道,“下午開始我就在準備晚上的事情了,沒有空。”
“所以你根本沒上去魔都的飛機?”紙鏡問道。
“上了。”李昂斯撓了撓頭,“不過用了一個小戲法回來。”
“能說說看嗎?”紙鏡托腮。
李昂斯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不行。”
聊了幾句之後,紙鏡發現李昂斯也是會時不時看看星際聯盟的賽事——不過他常年看的是英格蘭特賽區的比賽,因此對龍國地區這邊熟悉的,也只有右極在的魔術師戰隊,和奪了世界冠軍的火鳳凰戰隊。
考慮到李昂斯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紙鏡想了想,等著也是等著,看比賽看比賽。
“嗯——好吧,看比賽。”紙鏡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就開始討論起比賽了,“我感覺這把魔術師的陣容選的不是很好,前期被壓,中期爭資源團也蠻難和對面對抗的。”
紙鏡看這類比賽,算上前世也有個十多年了,某些地方和“專業”的程度已經是不太遠。如果她沒有這麽社恐,遊戲技術和理解願意去花比現在更多的時間鑽研的話,興許也能混口解說的飯吃。
“說到底還是梅奕浩這個上單的英雄池淺了一些。”李昂斯接話,“BP沒看——不過按這個選法,感覺魔術師還是為了梅奕浩拿英雄放棄了一些選擇。”
梅奕浩,魔術師建隊之初就在的老將,也是魔術師戰隊的上單位,遊戲ID是“Chess梅”。
遊戲的ID大部分為純英格蘭特語(一般英格蘭特文轉成英文,還請不要在意)組成,不過最近也允許了其他字符的加入。
他帶領之下的魔術師戰隊曾踏足山巔,也曾進入低谷,經歷過隊友的變動,也經歷過輿論非議的大量攻擊。
但他仍舊在那裡,擔任隊伍之中最穩健,也被非議最不知變通的角色。
“這把摩根姐擔子重啊,她得起節奏。”紙鏡把視線放到了星區(相當於英雄聯盟裡的打野)位上。
魔術師戰隊的隊長是一位女性,她的名字是許雨,遊戲ID為,擔任戰隊之中的星區位。
於一個網絡時代,眾所周知,想要抹黑攻擊某人的手段是數不勝數。
其中較為無腦,也非常無恥的手段之一,就是性別攻擊。
作為比賽場上數量稀少的女性選手,許雨遭受的攻擊可謂是毫無死角。
從網絡上的爆破,到賽場下的騷擾,輕易到一笑而泯恩仇,嚴重到勢不兩立上訴法庭——都有。
很可怕嗎,是的,很可怕。
有的時候為了自己的高興,人可以肆無忌憚,放棄智商地對人進行謾罵。
而進一步的偏執和傲慢,就會有人能做出千夫所指而無所畏懼的愚蠢行為。
關鍵是——對於很多人來說,某些惡毒的攻擊在他們的日常,就和喝水一樣平常,而且不喝這口水,這些人就好似活不下去一般的。
他們沒有什麽負罪感,只是想圖一樂,想給自己找個紛爭的地方,無論自己是不是佔理。
而許雨——從憤怒,到習慣,到從容,再到憤怒——到現在,她看明白了。
賽場,可能是她夢想奮鬥的地方。
但是觀眾太多。賽場可能是吃飯必看的下飯喜劇,可能是熱血噴湧的戰場,可能是學習技術的課堂,也有可能,不過是能夠傾瀉生活中憤怒和惡毒的,一場有人必敗的“秀”。
職業選手起早貪黑,所有時間都已經放在了遊戲上面,不是所有人的初心都是冠軍,但每一個職業選手,每一場比賽的勝利,都來之不易。
在賽場上要面對的只有對手——還有自己。當每一個人都是高手,在萬眾矚目,在面對強敵,在不可預知的局勢——如此高壓的環境之中仍然不容有失,要時刻保持自己的清醒。
一個失誤可以讓局勢傾塌,多個失誤會讓比賽潰敗。
“我覺得她沒問題,她最近的發揮可得勁了。”李昂斯短暫思考會兒,笑著比了個大拇指。
選手的頭像鏡頭之中,紙鏡看著許雨僅簡單打理了的頭髮和明顯憔悴而平靜的面容,也點了點頭:“也許吧——”
————————
“有的時候,即使付出所有的努力也不夠啊,哎......”雲天璃說著,又歎了口氣。
“那就夠啦,天璃。”林雲苦笑著,從提著的塑料袋之中拿出一瓶可樂遞給雲天璃,“雖然上頭還沒放棄,不過我們該休息了。”
“......謝謝。”雲天璃低聲應答,接過可樂,擰開蓋子抿了一口。
“可惡。”墨以可也顯得悶悶不樂,踢了一腳腳邊不知被誰丟棄的易拉罐。
“哐當”的聲音傳出很遠。
林雲三人此刻正在一家仍然開著的便利店外。周圍的路燈沒壞,可離得很遠。暗淡的城市之中,便利店中照耀出的光芒,仍然顯得孤寂。
就在孤寂的燈光暗處,又有一道身影走出。
“噢,小夥子們,你們在這兒啊。對了,可樂有沒有我的份啊?”
聲音沙啞而細長的這位,是一個胡子拉碴的光頭大叔。他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即使身形並不肥胖,卻仍然顯得有些油膩而猥瑣。
“抱歉咯‘藍酒’,現在只剩檸檬汽水和氣泡果汁。”林雲提著塑料袋到兩人眼前,示意袋子裡剩余的飲料,“順便,那家店裡頭最後一瓶可樂給我買走了。”
“藍酒”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代號——每一個靈異偵探,都有屬於自己的代號,執行任務時,一般都相互稱呼對方的代號。
“煩耶,值夜班到這個點竟然連可樂都喝不到。”藍酒臉上表情也是苦笑,“算啦,‘凜雲’老弟,麻煩給瓶檸檬汽水。”
林雲點了點頭,將一罐外頭掛著水滴的檸檬汽水遞給了藍酒。
藍酒從自己的背包裡頭抽出一張紙巾,擦拭了一番易拉罐邊緣,起開罐子,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哎。”雲天璃靠在便利店的牆邊看了看手機,所剩無幾的電量旁,顯示此刻的時間已是3:50。
太晚了,已經從“晚”到了“早”的時候。
怪盜DK,前一天發下挑釁的挑戰函,然後在這麽多警察和靈異偵探的嚴防死守之下,以魔術般匪夷所思的方式盜走了雕琢之鑽。
為了追捕怪盜的其中一個陷阱起了作用,它成功持續標記了怪盜的逃跑路線。他所有的魔術似乎都失去了華麗性,僅剩下狼狽逃跑的身影不時地被捕捉到。
在幾個小時的時間的圍追堵截之下,眼看怪盜就要落網之時——卻一下子失去了怪盜的蹤跡。
在有標記的情況下怪盜尚能滑溜地在搜捕網之中竄逃幾小時,失去標記之後近四個小時撒網式毫無意義的偵察,當然不可能有任何結果。
花了這麽多時間的努力,到最後卻一無所獲,確實讓人懊惱。
“喪氣可不是好事情。”
就在這時,一個悠長而蒼老的聲音在藍酒背後響起。
除了墨以可,在場的全部人都是臉色一變,藍酒更是嗆到兩口飲料。
鯤鵬市的靈異偵探們由於工作性質,和非常稀少而分散的人物分布,互相都不熟悉也是常事。但是這一位,是每一位鯤鵬市靈異偵探都得熟悉的。
畢竟,這位面容輕松,滿頭白發的老先生可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總局。”藍酒和雲天璃都是點頭致意。
“晚上好。”墨以可有氣無力的打了聲招呼。
“總局,您怎在這兒?”林雲沒這麽拘束,不過是相當意外。
“嗯?”總闕一笑,用風趣的語氣道,“我不能在這兒?”
總闕,姓總名闕,龍國警署鯤鵬市分屬靈異管理局局長,簡稱總局。
同時,墨以可、林雲和雲天璃三人,也都是總局親自發掘培養的靈異偵探,關系算是熟絡。其中發掘的個原因過程還算曲折,此處暫且不表。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說,您不應該在後方坐鎮大局眼觀八方麽,怎麽這一塊值得您親自來?”林雲笑著裝作賠不是。
總局出馬,必有大事。林雲面上毫無波瀾,但他本身就藏了許多秘密不想被官方知道,此刻看著相當於是自己靈異方面老師的雙眼,心裡頭不由得打鼓。
“這次任務從鎖定失效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和某些家夥打交道。那些家夥惱火的不行啊,什麽錢啊錢啊的,簡直減壽命,我懶得聽就跑過來了。”總闕哼哼道,“而且,這不是聽說你這小子還沒出院就遇上事,晚上還得跑任務到這個點,我覺得心疼,過來慰問一下麽。”
“總局大人功德無量身體力行,明察秋毫高瞻遠矚......”林雲一抱拳,讚美的詞語開始從他的嘴裡流淌出來。
“得了得了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麽偉大。”總闕用著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說著最厚臉皮的話,他擺了擺手,繼續道,“說正事,有新任務要交給你們。”
林雲恢復了穩重,與其他三人一起正經起來,準備聽取任務內容。
“近兩天,據靈異檢測器‘張平子’顯示,鯤鵬市以市中心為中心,一大片范圍普遍靈異現象異常增多,僅一天,鯤鵬市記錄在案的靈異事件已經有五起C級,一起B級,還有一起B+級。”總闕取出一個約8寸的平板電腦,滑動了幾下,遞給了藍酒,“藍酒乾員,方才你匯報在追捕怪盜DK的過程之中遭遇一起C級事件,請匯報一下情況。”
“剛搞定,是個被埋到水泥裡頭的厲鬼,不厲害,超度這家夥之後,我把案情交給警署了。”藍酒接過平板簡單匯報,隨後看著平板皺起了眉頭,嘟囔了一句,“怎麽會這麽多?”
林雲三人也湊到了藍酒身邊,探著頭看向平板。
一時間沒人說話,只剩下不算平穩的呼吸聲。
“總局,你沒拿錯?”墨以可用淡漠的眼神看向總闕。
藍酒眼神比見到鬼還要驚恐,他口中的“媽耶”都快到嘴邊了。
怎麽有人敢這麽和總局說話的?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將視線看向林雲和雲天璃,可兩人似乎都對此熟視無睹,對著藍酒各擺了一個“無奈”的神情。
“墨子乾員,我從不把任務當兒戲。”總闕的眼神很嚴肅,回答也很認真。
墨以可點頭,扶正獵鹿帽:“那我們的任務是?”
“藍酒,平板翻到第十二頁。”總闕對藍酒說完後,自顧自的往下說了,“我想,你們都應該聽說過‘虛無之月’。”
雲天璃聽到後面四個字時,如觸電般的渾身一震。
經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理療,受過了相當程度上的心理專業訓練,雲天璃自己也知道,那些外力並沒有讓她擺脫這個噩夢。
一輪黑月, 在純黑之中的黑色之月——
這四個字即是她的夢魘,某種意義上也是她要成為靈異偵探的理由。
“天璃。”
墨以可聲音冷淡,握住她的手,也是冰的。
雲天璃臉上還在強裝鎮定,但她的手沒有能停止顫抖。握著墨以可的小手,在感到“安全感”的同時,也感到了更加深層的恐懼。
墨以可和林雲都很強,很厲害,現在她也不差。
但是——
“那個A等級的待處理靈異?”就連林雲也是眉頭一皺,“那東西怎麽了?”
“它脫離了基本管控,正在朝市中心方向移動。”總闕淡淡的說道。
藍酒快速瀏覽了平板上的內容之後,“媽耶”終究是沒忍住,從嘴邊滑了出來。
聲音很輕,可能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我也想處理這東西很久了,只不過因為忙,而且它也有‘自我沉寂’的跡象,上頭一直都以‘觀察’的名義,沒有允許我去管它。”他活動了一下筋骨,蒼老平淡的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了殺意,“今天它是自己要開始作死,終於啊,給了我一個徹底解決這家夥的機會。”
“徹底解決......”雲天璃略有失神地看向總闕。
林雲和藍酒都是一副陷入沉思的神情。
“你......要親自動手?”
連墨以可都有些不太淡定地,稍稍瞪大了眼睛。
“是。”總闕微笑。
“有意思。”墨以可臉上的微笑藏不住了,她看上去很開心,“那我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