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林智一臉懵逼。
前幾分鍾,自己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做出“警告他人那是聖杯戰爭”的決意,結果,這幾分鍾後,自己已經在一個天上飛的機甲之中,被告知“我們其實是來幫你打聖杯戰爭的喲”這樣的事情。
而且幫助的理由竟然是“是抽簽抽到的,所以我們幫你”。
敷衍人也不帶這樣敷衍的吧?
“不是......鏡姐姐啊?這也太直接吧?”臣子哥人也都有點暈了,“你這樣說誰信啊?”
“怕什麽,你看看林智的手背。”紙鏡倒是不慌,一把抓住林智的胳膊,將它抬了起來。
在六級玩家的力量之下,林智沒有什麽反抗的空間,被紙鏡抓起了手臂,亮出了手背上的令咒。
那是一個大體呈菱形的令咒,總共三畫,一劃為上蓋頂,一劃在中,最後一劃,在最下面墊底。
林智看到自己手上的令咒之時,不知為何,心中的煩躁和不安,反而消散了一些。
“令咒......這樣啊,我已經被聖杯選上了嗎.......還是說,這也是爺爺留下的詛咒的一部分?”
“唔,果然是知道聖杯,而且身上還有故事。”紙鏡看著林智手上的令咒,微笑著道,“沒事~哪個禦主還沒點故事嘛。那麽,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鏡凌虛,在聖杯戰爭期間,我們就是同伴了,就是賭上我的性命,也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我的話,你可以叫我凌陌臣,烈日凌空的凌,陌生人的陌,大臣的臣。”臣子哥的聲音也從上方傳來,“我年齡肯定比你大,要是順口,你叫我臣子哥就可以了。”
“......林智,雙木林,智慧的智。”
稍作沉默,林智還是決定先接受現狀。
“雖然不知道你們究竟是做什麽的,但無論如何,你們都已經幫我擋了一顆子彈,我得先謝謝你們.......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接下來啊?我們先下來,這裡應該安全了。”
臣子哥話音剛落,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暫時無人經過的小胡同上。
“一直駕駛這東西是很費魔力和精力的,即使是沒有戰鬥的情況下也是如此,所以不能一直開著。”臣子哥說著,點亮了手機屏幕,看了看消息,“我們現在打車去和水哥還有赤佬匯合,他們剛在郊區外工廠那片買完水銀,我們找個折中的地兒,找個廢棄工地什麽的,把英靈召喚出來。”
“呃,不坐地鐵嗎?”紙鏡嘟囔了一句,“感覺打車好貴。”
“哎呀,既然給了經費,就是用來用的,沒有必要這麽省。”臣子哥說著,從打車軟件上叫了一輛車,“對於我們來說,時間——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時間?
紙鏡這才意識到一件事情......
雖然自己是才剛開第二把,但是從剛才臣子哥和水哥他們的話聽來,他們已經是過了好幾個副本了。
有著“遊戲時長上限”的限制,就標志著無論如何,他們接下來的遊戲時長不會很長了。
想要通關這個副本,時間,也是隱形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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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半後,郊區某未拆的爛尾樓中。
“這裡,好,錢給了,謝了師傅。”
將車門關上,臣子哥走向已經下了車的林智和紙鏡。
“水哥他們已經在裡頭了。”紙鏡的視線離開手機,
向著臣子哥說道。 “好,那就開始準備吧......對了。”臣子哥向著紙鏡問道,“你估計一下,大概畫這個圖要畫多久?”
“大約一個小時?”紙鏡短暫思考了一下。
“這麽快?”臣子哥豎起大拇指,“雖然是在遊戲之中,但我還是想說,強啊鏡子姐。”
“沒有,沒有,就是一個估計......”
這又是什麽外號......紙鏡越說越是有點心虛,畢竟是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怎麽都感覺有點慌。
“這樣的話,那我們一會兒還趕得及去吃飯。”赤佬推開一道鎖頭被弄斷了的鐵絲網門,“來吧,這邊,我們幫你警戒。”
“待會兒去吃什麽?”臣子哥順口就向著赤佬問了。
“一會兒去市中心那吧,我看到一個非常高檔的餐廳,可以去試試看......”
對於這種極其輕松,甚至還在聊“晚飯吃什麽”的氣氛......林智和紙鏡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林智心裡頭想的是:“......這些家夥真的是來打聖杯戰爭的嗎?聖杯戰爭不是極其殘酷的廝殺嗎?這個氣氛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紙鏡心裡頭想的是:“怎麽有種在跑生活團的感覺啊......原來他們說的‘時間’,其中有一點還是為了‘去吃飯’嗎?他們難道.......”
紙鏡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是和他們不同的目的。
“不.......或許是我太功利了,他們這樣,才是真正‘玩遊戲’的心態。而我......是真的為了什麽呢?”
為了變強,為了——完成任務,為了.......生存?還是,為了自己稀疏平常的日常呢?
雖然想的不是同一內容,但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們都不由得同時想到意思相近的內容。
——“他們,真是隨性幸福的家夥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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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圖過程沒有什麽可提的,因此,我們就來看看紙鏡目前的人物狀態吧。
【玩家名:鏡凌虛】
【lv.6】
【HP:100%】
【SP:590/600】
【SAN:100%】
【MP:401/600】
HP和SAN值仍然是鐵打不動的百分比顯示,體能值和靈力值,都隨著等級的上升,來到了lv.1時期的六倍。
剛才的一記槍擊並沒有給紙鏡造成任何傷害,僅僅是一點點衝擊的痛感,因此血量是一點都沒有往下降。
體能值除了剛才那一記閃身擋槍以及現在的繪圖動作,也是沒有更多消耗,因此,體能值也是僅僅掉了微不足道的十點。
相對的,非魔術師的紙鏡要畫這一個完全沒有接觸過的圖紙,她不但得支付大量靈力給繪圖用的水銀,還得不時開啟思維加速,來保證畫圖的精確性。
繪圖結束時,紙鏡整整是消耗了自己三分之一的靈力值。
“總算是做完了......雖然提不上累,但是還是感覺得休息會兒......”紙鏡長出一口氣。
“辛苦辛苦。”水哥靠過來,拿起智能手機,拍了個照,“對了,鏡子姐,你知道這個嗎?”
然後......他給發過來圖片的“系統”,將這一張圖發了回去。
“呃,什麽?”紙鏡靠了過來,然後歪了歪頭,“咦?這樣發回去——有什麽用嗎?”
“這就是系統的‘截圖’了。”水哥笑了笑,“我們也是之前一個副本才發現的,就當時,赤佬用手機拍了張圖,然後發回給了發任務信息過來的那一方——結果,我們在結束副本的時候,發現個人空間裡面多了一個‘相冊’,裡面就是我們拍的照片。”
“當時你還說我的所作會全部木大。”赤佬不屑地對水哥輕笑一聲,“不過,這個是好東西啊,甚至不需要用回看功能,我們就能回顧過去發生了什麽。”
“某種意義上,也能作為‘情報’和‘知識’。”臣子哥也接上話,“這樣,我們以後進來這種世界的時候,也能大概有所了解。”
“原來如此......”紙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個......雖然聽得不是很懂。”林智被一堆系統扭曲後的詞語弄的暈頭轉向,“所以,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在那之前!”
水哥、赤佬還有臣子哥異口同聲,且視線一下子熾熱起來,轉向林智。
林智有點懵,紙鏡也有點懵。
這又是哪出?
“林智,我們要問,你的願望——是什麽?!”
以水哥的語氣問出這一句,簡直讓人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被聖杯選中之人皆有願望——是這個意思啊——”
紙鏡大受震撼,喃喃自語著。
被聖杯選中之人,一定有著強烈的願望,這麽問,其實是要清晰林智的目的,清晰林智的目標。
一個“普通”的少年,有著要參加這樣一場僅有一人勝出,爾虞我詐,極其殘忍的廝殺,那一定,會有他的理由。
好中二,我要燃起來了!紙鏡想著,也用著熾熱的眼神看向了林智。
“願望嗎?”
林智陷入了沉思。
爺爺的詛咒,母親意外之死。
父親——那猶豫不決,沉重而無能為力的悲傷。
抵達根源?那,那不是。
我的願望不是家族的夙願,那是更加自私的東西。
那是——
就在此時,廢棄大樓的另一邊,傳來了腳步聲。
“——什麽人!不許再靠近了!”赤佬憑空一抓,一張背面印著旋渦形狀的卡牌,落在了他的手裡。
【名稱:抽卡!】
【技能屬性:主動技能,永久掌握】
【技能類別:靈能、召喚】
【效果:從卡組之中,抽一張卡。】
【消耗:100點MP】
【學習條件:靈能專精D,召喚專精D】
【備注:我的回合!抽卡!】
雖然這個技能看起來簡簡單單,但是卻是赤佬和水哥的核心技能。
而且,這個技能的消耗有著驚人的100點MP。
赤佬的等級是lv.7,這也就標志著一次戰鬥之中,他最多只能進行7次抽卡。
有高能耗的東西,一般都不會太差。
“我蓋放一張牌!”
赤佬說著,將手中的牌背面朝上,往地上一放。
那一張牌逐漸變大,最後,變成一塊小型地毯般大小,蓋在了地上。
就在赤佬蓋好牌後,來人沒有聽勸,而是繼續靠過來。
腳步聲逐漸靠近,終於,一個穿著白色道袍的女子出現在了五人面前。
“我的名字是,嶽雲舞。”
這一次嶽雲舞說的是中文。
“松江市靈脈管理人,正一門駐松江市管理者。”
“本次聖杯戰爭的裁判,本次聖杯戰爭戰敗者的庇護者。”
“為英靈召喚之預知前來,為登記新生禦主而來。”
“將在此見證新英靈的誕生,將在此宣布新的參戰禦主。”
她說著,直接將目光看向了林智。
“聖杯戰爭的裁判啊?”水哥迎著嶽雲舞的目光,回應道,“據我所知,一般來說聖杯戰爭都是‘聖堂教會’來做‘裁判’.......而且,那些家夥也是假惺惺的裁判。嶽雲舞小姐,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也一身正氣,但,你如何保證自己裁判身份的真實性呢?”
嶽雲舞先短暫的愣了一下。
一開始,她以為這四個是那邊那位禦主的隨從,不過是一般的普通人。
但是,這四個人本身,甚至那地上蓋著的一張卡,都要比那名禦主要強大得多。
而且,這個和她交談的人身上也完全感覺不到敵意——至少,在她說明完來意之後,就沒有了什麽敵意。
要麽是對方隱匿氣息的功夫十分強大,要麽就是真的毫無敵意,僅僅是想要自己給一個“解釋”,解釋自己“裁判”的身份。
那,得是多麽純粹的家夥。
這一點著實讓嶽雲舞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我是裁定者職介英靈的禦主。”
在水哥看來,嶽雲舞不過是短暫思考了一下而已,隨後,就作出了回答。
而且這個回答是讓五個人都出乎意料的。
“對於其他大部分的禦主,他們要的,只是‘力量’的信服,對於我的真實性,他們並不在意。”
“而你,有著一片誠心,那麽,我就拿出決定性的證據。Ruler,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對吧?”
隨著嶽雲舞的聲音落下,一個長相親善,留著連鬢胡的英倫紳士出現在了她的旁邊。
“哈哈,嶽小姐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無所謂了。”
說著,Ruler拿出了一個通體金色,極盡華麗的葡萄酒杯子。
——說是葡萄酒杯,那就是用來盛裝著耶穌之血,用來實現願望的,聖餐之杯。
如此物品,震驚了在場的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