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
時間流逝的飛快,眨眼已是星期六。
這一個星期漠然都在查找關於那個【莫斯科晚會】的消息,但是沒有什麽進展,書籍上要麽就是繞圈子不說內容,要麽就是提一嘴,要麽根本就不提及此事。就像是個燙手的山芋,拿不穩,端不住。但是漠然還是確定了莫斯科晚會和他發現的宏觀問題有關系,因為蘇俄的議案其中提到過一嘴晚會,並且沒有展開介紹。
這件事就那麽告了一段落,漠然並沒有感覺“對某一件事沒有完成而產生挫敗感”的感覺,或許是他並沒有抱有什麽期待,或許是因為他感情的淡漠。
關乎視頻的事也告了一段落,劉偉根本不出來說話,甚至在學校裡也不怎麽走出教室,他陷入了沉默,祈禱時間趕緊帶走這些人的怒火。盡管他不知道那些人的怒火從何而來。
漠然看著這一切,並沒有感到什麽意外。二中的環境就是如此,當一個人發現“燈塔制度”時,就會知道表現自己,二中的高壓環境讓人迫切的找到表現的方式,壓迫,勾結,利益,當他們舉著火把在黑夜裡高興的大喊時,才會發現,周圍的叢林裡埋伏了不下一頭豺狼,綠油油的眼睛在黑夜裡冒光,口水流了一地。而他麽有幾個人,幾把武器,都早已被豺狼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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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滴乾涸,留下一條一條的淚痕,遠處的雲層透過陽光,二中一半沐浴在光明,一半躲藏在黑暗,金色的日光從教學樓渡下,鑽進樓梯,從上方的三道小窗中透過。
當最後一節鈴聲響起,二中的學子們就離開,像是逃走一樣想要逃走這裡。就像要逃離什麽洪水猛獸,他們走的快,漠然就慢悠悠的背著書包,一步,一步,的看著腳上略微有點殘破的樓梯往下走,陽光照在白色的地磚上,明晃晃的照在漠然腳上的黑色校褲上。
二中的歷史悠久,環境特殊,背景神秘,但是絲毫不影響它擁有一股簡約懷舊風的樓道,偶爾走過某一處,還能在牆上看到「某某某,我喜歡你!」「叉叉到此一遊」,這些字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訴說著當年的故事,漠然的影子就從這些故事上面越過,當了一個路人。
走到教學樓門口,還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穿著特殊校服離開的學生們。二中建在市區郊外的某個犄角旮旯裡,連鳥拉屎都嫌屁股寒的地方。好在二中不少家庭都是中產或者權貴,有自家的車子接送,但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幸運兒的話,那麽只有走到校外兩公裡的地方去乘坐15路公交車,當然,如果想要住校的話可以申請,然後住在校內。
漠然家離這裡不算遠,所以值得他座那個破舊的藍色十五路公交車在搖擺裡回家。
走到在校門口停下了腳步,他並不著急在人流中用戰鬥的方式離開,他向左邊走了兩步,在一顆巨大的銀杏樹旁停下,在落日照應的狹長影子裡遮涼。九月的風吹過,吹在臉上又熱又涼,讓人不知道該期待還是該躲避。
兩個男孩勾肩搭背的離開:“走,出去玩......”
“劉叔!這裡這裡!”
一個女孩雙手闊著嘴大喊。
......
嘈雜的人流穿出嘈雜的人聲,就像是湍急的河流傳出不停的浪聲,就在黑色的河流不斷流逝的時候,校外忽然穿傳出了一陣低沉的怒吼,黑色的特製紅旗頂著它獨特的造型慢慢壓到校外的停車位,8個8的車牌讓人望而卻步。連帶著人流的聲音也低了些。
漠然也順著聲音望去,卻剛好看到一個黑色長發披在腦後,穿著紅黑色校服百褶裙的姑娘絲毫不怯場的走過去,打開車門然後坐進去。 她的背影有些好看,有些特殊。
二中權貴不少,但是如此做派的人想必也是頂級的那一批了
不過一會,那車便緩緩啟動,頂著它特別的聲音開向校外的唯一一條車道離去。
漠然注視了許久,直到那車變成一個小黑點,然後消失,他還看著車子離開的地方,想些什麽。
“漂亮吧?”
一道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讓漠然回過神,看向旁邊那個聲音的來源。
一個還稍顯稚氣的少年,將黑色外套掛在一遍的肩膀上,咧著嘴,頂著一頭乾淨清爽的碎發,看著漠然。
少年很帥氣,有種自來熟的親切感,但是漠然沒有任何觸動,看著他。
漠然不認識他,準確的來說,漠然不認識二中的大部分人,即便他已經在這個學校兩年了,但是真正的交流過的認識還是只有白倩,哦,可能劉偉也算吧,那麽這樣來講的話就有兩個了。
劉偉認不認他就不知道了。
話說起來,漠然出了星期二和白倩交談了一下,其余時間二人又回歸了正常的沉默,可能是因為之前的視屏原因。他們班上的人還是沒有與他交涉的,甚至更加避開他了,但是以前和現在的理由卻大不相同。
“她,遠家的人呢”
“學校裡的代表人物,高三的學生代表,二中頂級姿色之一.....縱然是我們這些屌絲不能得到的人,但是誰不能yy呢?是吧?也算是二中殘酷生活的調味劑嘛......”
“話說這個大小姐可真是誰的面子都不給,學生會亞城親自邀請居然甩都不甩,真的帥爆了,可惜囊中羞澀,看個小說都得去翻找資源,否則我指定得去買兩包煙散一散,不做兄弟也能做小弟嘛......”
少年移開頭,看向逐漸稀疏的人流遠方,那個黑色紅旗離開的方向道:“嘖嘖,大小姐,除了他,估計只有學生會會長亞家能在背景上拚一拚了,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啊”
遠家,亞家?
漠然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川區的著名人物了,都是官方的大樹,家族廣泛,但是漠然之前早就有心理準備,在二中的環境遇到了這樣的人物沒有一點意外。
“你是?”
漠然看他還在說自己的話,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真漂亮........啊?”
他反應過來,然後連忙笑著:“啊啊,我是.......”
他停頓了一下,稚嫩的臉上全是沉思,似乎是在想怎麽介紹自己才顯得莊重,想了半天,才繼續:“我是......能和學生會分庭抗禮,二中普通人保護神,的特殊組織,【議會】的重要成員,梁傑!”
........
.....
“不認識”
漠然覺得今天自己居然有時間聽一個不認識的人扯淡有點奇特,他慢慢邁開腳步繞開那個自稱梁傑還自帶了一大堆稱號的人,十五路公交車在放學後有兩班,一班是5:30,一班是6:30,那破爛且吱呀作響的班車時常晚點或者早點,所以漠然得過去了。
“唉唉唉.....別啊”
梁傑聽言愣了兩秒,然後趕忙在側邊跟上,湊近了漠然:“別呀兄弟,我知道你知道燈塔制度,並且以及其帥氣且狠辣的解決掉了劉偉,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念經不吃飯!”
他在一旁比了兩個斜手刀,誇張的表演。
然而漠然沒有反應,朝著又長又直的油柏公路走去,夕陽也已經沒有了那麽大的威力,路邊的樹木拉了一半的影子在公路上,兩人就一個走一個跟。
“咱們【議會】就需要你這樣帥的人,而且又聰明......”
梁傑感覺越走越快,他有點跟不上漠然的速度,稍不注意就落下了,但是他看漠然也是慢慢走的啊,連忙小跑兩部跟上:“並且你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情況,因為劉偉的原因你軟成績起碼上升一分,綜合成績上升1.5分!評分直接到b啊!”
“並且你也是普通家庭吧?咱們就是要聯合起啦啊!”梁傑表情莊重嚴肅,在他臉上有一種矛盾感。
「議會」漠然是知道的,一個社團,並且名聲不小,二中對於社團的管控並不嚴,甚至於和學生會這種官方性質公然唱反調的組織都有,這可能也和二中寬松的校風體制有關系,但是漠然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加入什麽組織,並且........「議會」應該是不知道的。
哎......心裡歎了一口氣,漠然停下了腳步。
“你接受了?!”
梁傑跟著停了下來,他還正在數落著議會的好,正說道有自己的會議室和辦公地點,看見漠然停下腳步,還以為漠然動心了。
然而漠然只是輕輕將手往上一指,梁傑就發現一個藍色的站牌矗立著,白色細長的簡體字寫著【15路】(17:30)和(19:30)
.......
“不......”
梁傑狀若悲傷,用奇特的音調喊著:“不能這樣啊.....學生會無惡不作,唯利是圖.......”
像是想到了什麽,梁傑又立馬表現的正常:“既然如此,那我只有使出殺手鐧了.....”
他抬起頭,像是要說出一個特別驕傲的信息:“我們議會的會長,可是校園極品之一的詩文文!要是你來我們議會,我就........當你的僚機!讓你和詩文文感受一下戀愛的苦!”
“絕對不比遠芳差!”
或許是看漠然的表情有點不對,他湊近了補充:“在校園評選中,詩文文只差九票就和遠芳齊平”
........
漠然無語。